马筑踩自行车速度慢慢回缓,我坐着很是舒服,原来被人照顾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呢。甚至到了家门口,我依然舍不得下车。
马筑笑笑,就像春天的暖阳。他小心翼翼扶我下车。看着我的眼睛再次叮嘱:“明天我还是用自行车送你上学,你可不要一个人硬撑着出门。小心脚伤恶化。”
“放心,我才不会逞能,难得有机会让你回报我多年来的照顾,我怎么可能浪费?”我昂起头,朝他笑,心情愉悦之至!马筑呀,马筑,养你十七年此刻不用你何时用你?暗中吐下舌头,呃,虽然说这话对不起马妈妈,但也差不多了。
“回去吧!别让李妈妈担心了。”他扶着我直到我家门口。
“哦!”我点点头。唉――,可爱的鼻涕鬼长大了。难怪我妈越来越喜欢他,常在我面前左一句马筑如何帅气,右一句马筑如何优秀。可她不想想马筑可是我的徒弟加跟班了,跟班优秀那也全靠他的老大教育得好。
“需要我送你进去吗?”他低头继续微笑。面对这种笑容,我心中升起一股不祥预感。
不!我不能让老妈看见马筑。我可不想听老妈的唠叨。
“不!”我斩钉截铁吐出。然后掏出钥匙,快速开门进入。
“怎么不叫小铸进来坐坐?”老妈对我一拐一拐行入并没有大惊小怪,只是挑下眉,便搀扶我坐上沙发,然后目光就向门口飘散。真是奇怪,老妈什么时候有透视眼了。否则那道紧闭的房门有什么好看的。
“妈,他离我们家也不过十米的距离,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你还看不够啊?”我敢打赌,若我妈再年轻二十多岁她一定会倒追马筑。
老妈回过神,叉着腰指着我的头:“你这丫头,知不知道人家小铸是越长越知理,谦和沉稳,可靠知礼乐。而你倒是越大越野,时不时打架,受伤更是经常……人家养儿子,都没我养女儿辛苦!……”
遇上老妈的唠叨,我也只能认了。她现在处在更年期话多一点,若我这女儿不为她提供发泄渠道,还能指望我那大老粗的老爹吗?没关系,不就是几句责备吗?左耳进右耳出不就行了。呵呵呵呵,我说我聪明吧!什么“固执己见又迟钝”这哪说的是我!可见马筑对我的了解还不够深……
“小铸这样优秀,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追他?”老妈忽然冒出一句。
“妈,人家才十七岁,还未成年好不好?”我瞪了妈妈一眼。人家的妈妈是禁止孩子读书时谈恋爱,有点迹象都要防患于未然,哪像她老是兴致勃勃?有这样的妈妈,我才辛苦了:“妈,难不成,你想成为追星族。追我家马筑那颗小星?”
“没一个正经的。”老妈拍拍我脑袋,“不过什么时候小铸,变成我们家的了?”
“马筑本来就是我们家的呀!”不对,他不是我们家的。我顿顿,想了想,冲老妈甜甜笑笑:“老妈,你似乎忘了,你是马筑的干妈了。也望了他是我的兄弟,跟班!”
“你这个老大,总要关心一下属下的人生大事吧!来来,说说小铸在学校有多受女生欢迎,有多少女生喜欢他……”一谈论到马筑,老妈总是没完没了。从小到大,她关心马筑比关心我还多。我甚至怀疑,倒是谁是她亲生的?
我故意将受伤的脚在老妈勉强晃荡,打断她无数的提问:“你放心马筑是标准的乖宝宝。是不会产生早恋的。而且我会守护他,绝对,绝对不会让他陷入早恋的泥泽!”
“梅梅,你难道想要左右小铸的感情事不成?”老妈打落我受伤的小腿。
伤心呀,伤心呀――!我可是伤者了。连马筑都对我比平时体贴。可老妈却丝毫不关心我的伤势,满口马筑。
心底酸酸的,有这样的老妈真是可悲呀!我可怜兮兮的望着老妈:“老妈,我脚痛!”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了。”老妈依然不理会我。
“老妈,我脚痛!”
“回答完问题,就给你端水吃药!”威胁我。
唔――,我可怜的人生啊!我低着头:“老妈,我向你慎重声明,我没有兴趣左右马筑。不过我们现在只是高中生。”
“不是吧,女儿你要想清楚噢!”老妈跨过我受伤的脚,凑到我面前。
想清楚什么?马筑是马筑,我是我,我干嘛干涉马筑的人生。
不想再面对老妈的唠叨,也不敢奢望她会注意我可爱的小脚。我艰难起身:“我先回房了,吃饭再叫我。”
“梅梅呀,马筑最近……”
马筑,马筑,又是马筑呀!她难道不知道她还有个比马筑更厉害的女儿。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关心一下我这女儿在学校的丰功伟绩?
我撅着嘴,摔在床上。望着反射着光彩的十字架,感觉突然它变得和马筑一样奇怪!
我才不是干涉马筑的人生了。不过马筑是乖宝宝,学业和体育都忙不过来,哪还有时间谈恋爱!
摇摇头!不管了,我才不会管马筑跟什么人好,也不管老妈那些奇奇怪怪的幻想。
马筑,马筑……
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哪管不到他的个人私事……
我望着银白色十字架摇摇头,决定不要因为马筑影响自己。
不行,今晚我吃了三碗饭!把今天受伤的养分,统统补回!
将脚用胶袋包好,费力地洗完澡,把今天的功课两下三下做完,十点半,我便上床睡觉了。
翻来覆去,不想想东想西,拿枕头盖在脸上,结果还是想起放学后那场球赛。
“知不知道我看着你们一起打球时想到什么?”陈绍华得意地晃着脑袋,念诗般吟唱:”双剑合壁,天下无敌,可惜比赛没有男女混合的。”
想着他带球奔跑如飞,湿漉漉的头发放肆地张扬。
他锐利明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抱着我的手,强健有力,皮肤好热,温度好高,然而,好温暖,安全感。
被他带在自行车上,气息包围着,走过的路,好像漫延到人生的终点……
他说,我只会载你一个,其他人都不会带的。
他又说,如果你留长发,我也认了。
我抱紧松软的枕头,陷入梦乡。
……
篮球赛现场直击,座无虚席。
激腾的气息扑面而来,呐喊声喝彩声震耳欲聋。
所有的关注全在场中那个灯光所聚集的焦点。
黑发,黑眼睛,头发随着动作而跳动,眼光在发间闪着璨灿的锐利的光芒,俊逸深刻的面容,偶尔划过的一丝浅笑,赢来疯狂的尖叫声。
“马筑――马筑――马筑――”镜头切换到一群色彩眩丽的女子啦啦队身上。
全是长头发,白皮肤,大眼睛,丰满身段,笑容如花绽开,面上眼中全是仰慕与做梦般的热情。朝他热烈地凝视,展露最美的一面。
砰砰砰――
是心跳声,还是球落地的声音?
他在罚球线上。
举手,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