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伟奇重伤住院。
老师向警方提供了监控录像，并且有付伟奇恐吓，全班谁不敢帮卫凛作证。
潘乔茵以班主任的身份担保，卫凛去警察局做了简单的笔录后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了。
卫凛打人的事全校闹得沸沸扬扬，负责的潘乔茵也在第一时间以打电话的方式通知张雪容。
惊动了警察，进了局子，张雪容简直吓坏了。她活了四十几年从来没跟警察打过照面，即使是那年在工地上讨不到说法，她也没动过这样的念头。
天黑透了卫凛才想着回到家，他知道出了那么大的事，是怎么都瞒不住母亲的。
因为觉得对不起她，所以不敢回家。
可是家就在那里，尽管他怎么磨，还是到了。
不远处，他看到昏暗灯光下焦急等待的母亲，心下一软，不由加快了脚步。
“妈！”少年清脆的声线打破了夜幕的沉寂。
“卫凛。”张雪容赶紧挪开步子，手有些轻微的颤抖，扶着卫凛的肩膀，“可吓死妈了，身上有没有受伤，没事了吧。”
卫凛尽量装得轻松一些：“不是什么大事，警察就是问了我几句话而已，我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说了就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经过丈夫那件事后，张雪容真的怕了，要是唯一的儿子再出点什么事，还叫不叫她活了。
地上被母亲踩出一快空地，卫凛心里一阵酸楚。
母亲是最好的母亲，没有一句责备，只关心儿子有没有受伤，受没受委屈，即使心里很害怕，但不敢过多表现出来，她怕敏感的儿子担心。
可身为儿子的他，却没能让她省心。
但是卫凛一点都不后悔，即使再来一遍，他照样不会手软。
其实打完付伟奇，卫凛是恍惚的，直到在站在办公室半个小时后他才慢慢回神。
回神后他并没有得到放松，脑子里不断想像打人的后果，巨额的赔偿，被学校开除，被迫照顾付伟奇一辈子，最不济人被他打死然后进局子。
所有可怕的后果他都想过了，甚至想着想着心里都有点难过，他进去了母亲怎么活？
就是在他最绝望的时候，褚承欢出现了。
小姑娘跑得完全没了形象，气都喘不过来，可她的眼神那样坚定，里面像是装满了稀碎的水晶，亮到刺目。
是的，她是相信自己的。
卫凛躺在床上，用胳膊枕着头。
他住的阁楼能看到夜空外闪烁的星光，夏夜凉风习习，吹在干燥炽热的皮肤上，很舒服，很惬意。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认定了，褚承欢就是一辈子。
打人的事情没有给卫凛造成太大的影响。
第二天，卫凛前脚踏进教室，付伟奇后脚就迈着大步走上去，把手随意搭在卫凛肩上：“不愧是凛哥啊，听说沈俊明那龟孙子头上缝了六针，尼玛差点挂了！”
钱有大笑得肩头轻颤。
昨天那幅惊心动魄的画面仍然历历在目，大家今天甚至不敢正眼看卫凛，心里对这个狼一样的少年依旧存在一丝恐惧。
卫凛眼眸锋利，说得很直白：“小爷我没控制好力度，要有下次，直接送他归西。”
这话摆明是说给于森听的。
额角一道浅浅的伤痕，让原本桀骜不驯的少年多了一丝不羁。
于森脸色有些惨白。
第一次做坏事，欧阳权白心尖猛的一抽。他从小受到的教育都很好，难免有些负罪感。
褚承欢往欧阳权白的方向看过去，而卫凛在看她。
“操！”
像是爆竹被点燃，卫凛爆了一句粗口，一把拿开付伟奇搭在他肩上的手，直接掠过褚承欢，坐到后面的位置上。
其实直接坐上去就完了，可他偏偏要把椅子重重的拉出来，硬是要扯出一声巨鸣。
付伟奇睨他一眼，给钱有大说：“谁受得了他这个狗脾气。”
钱有大耸耸肩，无奈。
以往的转学生个个老实本分，可是高三八班那个实在狂得很，学期没过半就把班上同学打进了医院。
一时间，卫凛成了学校名人，连原本上课没注意他的老师都多看了他几眼。
然而，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卫凛再一次被潘乔茵叫到办公室。
卫凛一进办公室，就看见一个姿态雍容的中年妇女坐在里面。
他抿抿嘴，大概猜到她是谁了。
沈俊明的母亲胡艳一见卫凛进来便大步走上去，气势汹汹的责问：“就是你把我们小明打成那样的？”
少年漫不经心：“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