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许靖声阴冷又嘲虐的眼神,龙彪心里着实一抽,又碍着一帮兄弟在场,实在不好大打出手。
要是传进许伯韬耳朵里怕是更不好听,他尽量压下喉咙里的怒火,抬手整整衣领,又好整以暇地重新坐下去。
眼角余光冷漠地扫射着许靖声,阴测测的开口:“卫凛,我叫你一声少主,那是看在董事长的面子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王打架,莫劝,要不然遭殃的是小鬼。
卫凛两个字让许靖声有片刻失神,眼波稍有流转。
这个被遗忘的,埋葬的,不为人知的,他几乎都要忘记的,他的名字。
人们每每提起这两个字,都会想起,那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毁了人家家庭的混蛋魔鬼。
龙彪不能拿他身体出气,就想着用言语激怒他,只是许靖声不像他那样沉不住气,也不屑于与这样的人交锋,他脸上半点怒气都看不到。
“龙彪,你说的没错,离了许家我的确就是个任人宰割的混混,可是你呢?”
许靖声偏头,不在意的笑了笑:“这些年树敌太多,等老爷子百年之后,说不定第二天天上一道雷就能劈死你。”
许靖声的话太露骨,明里暗里透露着危险的气息,叫龙彪隐隐生畏,却不愿在手下人面前示弱,抬着眼,冷冷地回视着许靖声。
不到片刻,他便垂下眼帘,输得一塌糊涂。
那个被他称作混混的男人目光太过凌厉,笑容太讽刺,似是要喝干他的血,嚼碎他的肉,把他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偏偏脸部线条依然温良宜人,不蕴一丝怒火和憎恨,却叫人第一时刻意识到他的愤怒已经达到顶峰。
龙彪知道,这样锋芒俱收的人往往才是最可怕、最该小心的。
一时间,诺大的客厅陷入死寂。
许靖声完全无视龙彪的存在,他就坐在沙发上,悠闲自在的品茶,一点反应也没有,脸眼皮都不抬一下,甚至不讲究的把腿搭在桌面上。
随手从沙发上扯过来一本财经杂志摊在膝盖上看起来。
空气闲置了很久,两队人马对立而视,龙彪站在人家的地盘又不受待见,手下又都看着,不免有些尴尬和难堪。
龙彪实在没有办法,再说女人已经送到,任务也算完成,总不能傻里傻气地坐在这里让人耻笑。
他站起来,冲领头小弟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撤走,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女人,喋喋不休的补充:“少主,这女人是董事长看中的,说是屁股大好生儿子,您慢慢享用。”
说完,龙彪终于有种扳回一局的快意,欲转身离开,只听背后许靖声叫住他:“等等,董事长既然备了份大礼,我总也不能叫龙哥空手而归啊。”
许靖声说完,转头吩咐文山:“把东西拿出来。”
龙彪有些惊讶,随即脸上露出苦笑,心却上窜下跳:“我这是为董事长做事,您怕是谢错了人。”
见他唯唯诺诺的不肯收,许靖声便更想看到等一下他精彩的表情了:“做事?跑腿就不算做事了吗?”
龙彪面上难看至极,怎么都笑出来,许靖声打着表面维护他的强调,实际上暗讽他就是个无足轻重的跑腿货。
几分钟后,文山手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盒从楼下走下来,走到龙彪面前,脸上带着虔诚又诡异的笑容:“龙哥,这个我们少主精心为您准备的,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龙彪闻言只是笑笑,带着忐忑接过文山手里的礼盒,却觉得无比难堪。
连许靖声身边一条狗都敢对他笑里藏刀,满嘴讽刺地摇尾巴。
可是没有办法,谁叫他命好,跟对了主人呢。
那么多人看着,龙彪断然不可拒绝许靖声的“好意”,他不得不把那个字典大小的礼物盒接下,手一抖差点打翻,显然他高估了这个盒子的重量。
越轻他越是惴惴不安,朝着坐在沙发上的许靖声打笑着:“少主该不会往里放了颗炸弹吧?”
许靖声笑笑,一副举重万事轻,事不绕于心的样子:“龙哥真是会说笑,我还年轻,况且我有那么多兄弟在这里,犯不上。”
暗示意味十分明显。
在说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