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阳光耀眼的照耀在每一个人是身边,明明是温暖却让每一个人心如寒冰。
楚朝风坐在骏马之上,宽阔的荒野,风吹起黄沙打在每一个的身上,远处大军乌泱一片,高举旗帜,士气高涨,楚朝风无声打量着每一个人,模样不同,性子不同,年龄不同,手臂上垂落着白布条,结实的绑在每一个人的肩上,楚朝风望着手臂的布条苦笑,突然好想明白了兄长对玄战的感情,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兄长从不回头看看自己。
不回头便能不盼望,不见牵挂,不畏生死,如果我们都回头,是不是就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每一步所有人都配合的很好,加岐廉勒望着仓皇离开的人,脑海里想到这几日和之前楚朝风暗示的话语,虽然惊喜还是留了心眼,只带了一万将士追上去,准备生擒主将,其余将士留守主城。
西风岭,四面的风呼啸在山岭中,楚朝风带着众精英缓缓停下,过了片刻,加岐廉勒追了上来,最后还是进了西风岭,看见狼狈的楚朝风开始嘲讽,坐在马上模样得意,好不威风。
楚朝风回头,露出一个笑容,放松了身体,明媚的眉目,肆意的笑声让每一个人生出寒颤,楚朝风笑着笑着眼角带着泪,抬手轻轻擦去着眼角的泪,手上的血迹不经意抹在了眼角。
加岐廉勒到这个时候还不明白那他就真的白活了,连忙呼喊撤退,谷口已经涌入了许多将士,将加岐廉勒到兵杀入了谷中,
在众人恐慌之际,谷上落下许多明艳的布匹,四周拴着巨石盖落在加岐廉勒士兵的身上,运气不好的被罩住就更加恐慌了起来,众人的嘶喊回荡,眼中是慌乱一片的士兵,举步维艰,任凭旁人怎么喊,也冷静不下来,一道道火箭飞驰儿下,点燃布匹,加岐廉勒矫健的躲过,可是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幸运,有能力躲开。
楚朝风看着局势稳定,一声哨声,山谷上和门口的大批将士已经撤走了一半。
另一边楚年也出发了,带着将士开始攻城。
西风岭中楚朝风一步步朝着加岐廉勒杀去,逐渐麻木,喷洒的血溅在脸上也变得波澜不惊,原本微微颤抖的手也逐渐稳了下来。
加岐廉勒一边躲闪一边看着楚朝风的表情犹如厉鬼,楚朝风杀到了加岐廉勒身边轻蔑开口:“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世上有神吧。”
“像我们这种人,满手血腥杀戮,怎么会有神庇佑。”
“是你!是你!”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呼吸苦难,噬心之痛”
“你下毒了!?”加岐廉勒扶着武器急促呼吸着。
“不可能!我明明已经检查了!’
“确实,药丸确实是解药,你最开始也没中毒,只是我接触你时下的毒,药缓解了症状,如今没了药你又撑到几时?”
看着加岐廉勒心智不稳,乱了心神,楚朝风一边解决敌人一边挑衅,成功激怒了来人。
加岐廉勒挥舞着武器朝着楚朝风袭去,楚朝风扛下一击,吃力的咬着牙,还是将来人挑开,剑锋都颤了颤。
楚朝风还在继续挑衅,接下一招招,许久连楚朝风握着剑的手都颤抖了几分,没错她就是在拖延时间。
此时的一切大局已经在握,楚朝风看着已经癫狂的加岐廉勒,开始有条不紊的进攻,很快剑锋处处逼近。楚朝风的身上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就好像是杀疯了一般,互不相让。
最后楚朝风将剑架在了加岐廉勒的脖子上,两人身上都流着血,带着狠厉,如果眼神可以带刀,楚朝风在加岐廉勒的眼中已经凌迟了千万次了。
楚朝风气喘吁吁调整好呼吸,开口:“便用你的命为我兄长祭天吧。”
“你是楚青燕的弟弟?,不可能!楚家根本没有别的男丁!”加岐廉勒跪在地上,狼狈的喊道。
楚朝风好心开口:“我唤楚朝风,记住了,你的命我取了”
“你不能杀我,我可以告诉你关于你兄长的死和你们南昭里有人有关!”
楚朝风不在意众人惊叹的目光直视地上的人神情蔑视:“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人,而你,别妄想了,你便是第一步。”
加岐廉勒似乎察觉到没有一丝活路破罐子破摔的喊道:“我加岐廉勒必会化成厉鬼缠着你!让你生不如死!”
粗旷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中,楚朝风轻飘的一句话让每一个人震撼。
“好啊,下了黄泉,认准了我”
“若是扰了他清净,我让你魂飞魄散。”说完一剑刺穿了加岐廉勒的胸膛,望着胸口的剑加岐廉勒看着熟悉的样式,望了望了楚朝风。
楚朝风望着加岐廉勒不甘心的神情缓缓蹲下:“且不说这世上有无神,就算有,就算你化为厉鬼,你也动不了我分毫”
“若是天下人世间为棋,就是神我也要胜他一子”
楚朝风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狠厉,额头上流淌着血迹,顺着睫毛落下。
加岐廉勒死了,倒在地上,双眼睁大,死不瞑目。
将士手中还压着许多敌将,众人看见自己将军已经死了,一时间都没了主心骨,安分的被压着,地上尸骨无数,血浸染着草地。
一将士颤颤巍巍的上前,楚朝风横眉一撇,看着将士有些后怕,尤其是楚朝风此时浑身都是血,连带则手臂上的白布条都浸染成了红色。
“将军…啊不,大小姐…不是…将军现在该怎么办。”加岐廉勒不知道玄战的将是还能不知道如今的楚家还有谁吗,一时间不知该怎么称呼局促起来。
“清理战场,将加岐廉勒的尸体,带去楚年那边,支援他们。”楚朝风收敛了些淡漠的开口,话语却让人觉得顿时安心了下来。
将士一听连忙答应,走到加岐廉勒身边,一把割下了头颅。楚朝风微微皱眉不再去看。
众人似乎都没回过神,就赢了,下来,开始兴致勃勃的收拾战场,楚朝风也因为这一战威望极了。
霎那间,雨点由小渐大汹涌澎湃落下,冲刷着每一个人,楚朝风扬起头,望着头顶乌云密布,缓缓闭上双眼开始享受雨水的洗礼,雨水冲刷着楚朝风身上的血迹,剑锋上的血红逐渐淡化成血水,落出白净的剑锋。
楚朝风原本暴虐的心也平复下来,逐渐平静,平静的好像之前的一切似乎都是幻觉,可是却让人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境已经变了。
楚朝风睁眼,望着手中的剑:“兄长,你感受到了吗。”
感受到我的心了吗。
楚朝风很快控制了主城,拦截军报,控制援军,只要她想,直接可以攻破加隆小国,偏偏在这时,皇城捷报,退回边关,返回南昭。
一群人被这个决定弄的缘起四起,虽然不满但却做不了什么。
楚朝风用短短不足两月打了漂亮仗的消息早已传遍了皇城,所有人都想看看,楚家的这位女将军,李倾怡同样为楚朝风接风洗尘。
“朝风,此去真的是有惊无险,你太厉害了。”李倾怡为楚朝风感慨道。
楚朝风站在李倾怡的面前温和的笑了笑:“也许是兄长在保佑我吧。”
“朝风,你真的变了很多。”李倾怡望着面前的人,看着那双眸子略带心疼的开口。
“人都会便得,我自然也会变。”
“不论朝风,如何变,始终都是朝风,我心中的楚朝风。”李倾怡望着楚朝风眼神坚定。
“朝风….我祖母离开时曾说,她离开是替我布置下一世的家去了,我相信你兄长也是如此,我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你…”
楚朝风笑了笑,似乎是释怀又似乎不然。
楚朝风回到楚家曾经楚朝风的书房,坐在椅子上,回想着不久前面圣质问慕容垂不果的画面。
“为什么撤兵,难道那么多死去将士的命对你们来说是儿戏吗,是随便些拿些东西就打发的吗,他们是人!不是你们皇权之下随意交换的物品。”
慕容垂淡淡的望着带着有些激动的楚朝风:“这场仗你做的很好,其他的你不用多管了,回去好好安葬楚青燕吧。”
看着慕容垂不愿意多言的神情楚朝风冷笑一声离开。
至于兄长的毒不用多想最大的嫌疑无非是鸿家,两家自是势不两立了。
第二日皇宫送来了许多恭贺的物件,其他官员也在试探打听着楚朝风,楚朝风一如楚青燕以前的作风,闭门不见,不管朝中是非,一心扑在了安排楚青燕的葬礼上。
楚青燕出葬那一天,街头封路,天子携百官立于城门口相送,百姓驻足围观。
有人真心落泪,有人权衡利弊,有人事不关己。
百官站在慕容垂的身后往着眼前走过的楚朝风,一袭白衣,浑身透着一股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淡漠,仿佛世间一切再也入不了她的眼眸。
慕容垂望着眼前的人,明明和楚青燕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却是那样相似,尤其是如今的模样。
所有人都在打量着面前的人未来的路,身上的价值,却没有几个人是真心实意抱着楚青燕的葬礼而来。
楚朝风看着百官里并无鸿坤山,据说是家中有事告了假。
望着这些眼中的打量和权衡利弊楚朝风只觉得这些人的存在脏了兄长的葬礼。
楚朝风径直走过出了城门,身后是楚家所有的人,和一座棺木,这一路上楚朝风每一步在回忆,忘不掉,抛不开。
玄战的军营众将士侧站两侧,为楚朝风让出一条道来。
楚朝风觉得自己一路上都克制的很好,可是看到眼前的景象还是忍不住有些酸楚。
“兄长,你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