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云已经被姬孑认成是自己下一个出气包了,自己的队伍本就是不得被外人打扰的,现在倒好,敢直接撞到枪口上。
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白袖一挥,招过来旁边的那几个汉子,指着楚子云她俩厉喝:“这两个人,行踪不明,鬼鬼祟祟,扰乱仙体安息,你们几个把她俩抓回去!”
也是亏的姬孑能说出这种话,仙体安息?任谁都感觉现在要先管棺材里的那位“仙体”才是最重要的吧。
见那几个大汉朝自己走过来,楚子云护着身后瑟瑟发抖的九儿退后几步,面对此等情况,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口气也很强硬:“你们敢!我们是城西安家的人,我是安家的三夫人,这是安文山的女儿,敢动我们,只怕你们承担不起后果!
还有,你们池家,又怎敢随意抓人!”
“安家!”
想到安家,姬孑想起来了,安家的家主安文山不是家里那位的顶头上司吗?
都是纹粮司的人,姬孑当然听说过安家的大名,即便是没有这层关系,这整个云青,安家的分量,姬孑也不会不知道。
突然间几个大汉停住了脚步,互相看着,不敢上前,对于这个安家的夫人小姐有些惧怕,无了对策。
最后看向自己的主子,也没见姬孑主子给他们什么反应。
姬孑心里想了很多,现在这件事情已然被曾庭知道,这一出送葬假戏也败露了,一个知道也好,两个知道也罢,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况且,现在与安家交恶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眼下只能先回去和家里那口子商量一下对策了。
姬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却是在下一秒咧着嘴笑了起来:“哎呀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没想到二位是安家的夫人和小姐,我家那口和你们家安长司可是故交,池家池洪枕。
刚才真的是我鲁莽了,把二为认成了不义之人,还希望二位不要见怪,给二位赔礼了。”
姬孑笑的很殷切,却见楚子云一副“关我毛事”的样子,现在笑的这么欢腾,也不记得刚才是哪个疯婆娘叫唤着要把自己抓回府的。
也不给姬孑好脸子,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个不见消停的棺材。
时间消逝,天边泛起微光,若是再拖下去,只怕是夜长梦多。
姬孑回身,对着整个队伍喊话:“你们先把灵柩送回府里,我一会便会回去。”
话说完,那些人不管是家仆还是小鬼法师都很听话,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往来的方向调头走去。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姬孑和那四个大汉站在原地,楚子云想要离去,却被姬孑拦住:“安夫人,不要急着走啊。”
姬孑突然出现在面前拦住自己的去路,楚子云有些不耐烦了。现在看着这个恶心女人好言好语,感觉是多好的人一样,其实她真的完全没有必要装,通过刚才的种种,楚子云怎会看不出来姬孑这种女人,就是那种欺软怕硬,行迹恶劣的女人?
楚子云说话都显得不耐烦了:“池夫人,时候不早了,我想我们该回去了,请你最好不要拦着我们。”
“安夫人,我知道刚才我的态度让你对我产生了些偏见,但是,我希望我们能够说说明白,我是真心希望能与安夫人交好。”
“有什么好说的?你又要说些什么?”
姬孑略微一顿,“关于那个棺材的事,我希望安夫人不要误会,当然,如果安夫人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事情详细的解释给安夫人听,只求夫人能够替我们保守秘密。”
楚子云见姬孑一脸的真诚,也没有心动,硬生拒绝:“池夫人大可不必多虑,我二人只是介女流之辈,自然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今日之事,既然是贵府上的私事,我等自然不会对外多嘴,这点你自可放心。
至于夫人想要做番解释,我觉得还是算了,说多了只会让我更感压力,让夫人更感压力,我答应你,自会替你保密,如果夫人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的很中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楚子云的话已经撂在这里了。
这次姬孑没有再阻拦二人的离去,且见楚子云冷脸拉着九儿的手绕过挡在面前的姬孑,都也不会的往西边的安府宅地走去,至于安如皿,也早没心思去跟踪了。
远远地看着楚子云和安九儿走远,姬孑眼中的意思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不阴不晴,不云不雨。
“我们走!”
姬孑转身也要走。
却见保镖群中的一个大汉有些没脑子的贴脸姬孑的冷屁股:“夫人,我们就放她们这么就走吗?”
本身就被一大早的事烦的要死,又有这么一个没脑子的来烦自己,姬孑反手即使一巴掌扇在了这个问题狗的大脸上。
“废物,不放她们又有什么办法?那好,我现在就让你去把她俩给抓回来,去吧!抓不回来,要你狗命!”
说完姬孑待其如弃狗一样,带着其他三个不敢之声的家伙“绝情”离去。
这个多事的家伙见主子生气的离去,愣了几秒之后,才堪堪追跑上去······
···
安如皿跟着楚子云二人一直到安府大门口,亲眼确认俩个人安全的进到府里,安如皿才算放心。
一路上,九儿手脚齐用,紧紧地抱着楚子云不松手,就像是一个粘人的八爪鱼一样死死地粘在楚子云的身上,搞得楚子云走路都不是很方便。
看到这样没有安全感的九儿,安如皿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刚才危急万分,自己却不能及时想出好的办法救姨娘与九儿于水火危难。
平日里还被人夸着自己有多聪明,有多少多少的好点子,真正到了关键时刻,比如刚才,自己真的像他们口中说的那么有用吗?
···
时间卯时刚到,安如皿无精打采的在路上走着,路上的清净不再唯属黑夜独有,送葬的没了,路上的三三两两走的欲断魂,不是天街小雨润如酥的季节,凛冽的抚眉撩发之冬风,也不留情面的锥着人的脊梁骨,想让人们走的快一些,催魂的夺命鬼都不见得有如此的迫切。
可能不会那么的准时,但安如皿绝不会失约,既然答应了黑衣大叔来到破旧山神庙见面,安如皿自然会来。
这是东边的铜雀大街,以前的话人多绝对不稀奇,但如今,冷得让人站不稳的冬天,又是昏暗的时辰,那有什么人影,有脑子的当然选择待在家里,不会出来瞎溜达的。
破旧山神庙,一个小的石质神龛,里面的那个山神像早就没了,现在里面供奉的是空气,两旁是两颗枯树,这个冬天,当是与天下的树木一个下场:叶子掉的不剩一片。
树干光秃秃的,也好在它有些毅力,不然冻死之后,就要横倒在这里,等着人们无情的移走,劈砍成木条,能为火焰加一把薪火柴。
往昔忆兮,老树以前可是被人们系满了红绫与响铃,寄托了自己无限的祈愿祝福,可能,他们都忘了吧。
安如皿双手搓的发红也不见能缓过多少的热气,放在嘴上哈了口气,白腾腾的口中热气看着就感觉热气散的厉害,见哈气也不见暖和,安如皿干脆就任由那只红手冻着吧。
这种“不听话”的手,就不能惯着。
石墩子是冰凉的,也是干燥的,这大袍子用来清扫一下倒是趁手的很,屁股坐下之后,安如皿一边想着刚才,一边等着那个叫自己前来的黑衣大叔,心思想的远了,就连周围都感觉变得不真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