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儒生神色凝重的说:“本官刚才一路走来,发现多数地区的饮用水已被阻断,而且百姓没有粮食,这样吧,本官带来了三千士兵,明日开始,我们先开通水源,保证老百姓有水喝!刘大人,你明日清点下户籍,确定下各个县人员情况和流向,征集一些年轻体壮的男人,协助我们一起重建杭州郡!”
刘长生面露难色,说:“这些灾民大多已经多日没有进食了,恐怕……”
沈儒生当机立断的说:“明日在每个重灾区支上十口粥锅,开国库,舍粥放粮……”
刘长生更加尴尬了,说:“国库的粮食和银两都被上任刺史贪污了,目前国库亏空……”
沈儒生叫来自己的手下,立刻安排将随军的军粮拨出一般交给刘长生,然后又安排人到附近的州郡采购粮食和良种。
第二日,在沈儒生的安排下,灾民每日能喝上白粥,逐渐恢复了体力,刘长生按照沈儒生的要求征集男丁,两天的时间就征集了两千多名男丁。
沈儒生安排官兵带领灾民打井,首先解决水源问题,水灾过后,地上水污染严重,多数不能饮用,水是百姓生活的必须品,当务之际必须解决水源问题。
打井的过程也并不顺利,连续三天没日没夜的挖井,可是一点水也看不到……沈儒生知道,不是每个坑都能出水,十个能中一个都实属不易,可灾民的体力有限,每日只喝白粥,再加上高负荷的运动量,有几个壮丁已经累的倒下了。
沈儒生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回家了,秦佩佩和翠云担心他的安危,于是带着沈月寒来到了施工现场。
一路上沈月寒都很乖,不哭不闹,只是刚下马车,沈月寒就哭个不停,不管翠云和奶娘怎样哄抱,她就是哭个不停。此时的沈儒生正在与刘长生商量下一个水井挖的位置,听到孩子的哭声,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女儿沈月寒,他抬头四处张望着,正好看到了焦急的秦佩佩和抱着孩子的翠云。他放下手中事务,急忙走到翠云身边,接过她怀中的孩子问:“夫人们怎会来此处?”
还没等秦佩佩回话,沈月寒哭的更厉害了,而且头一直朝一个方向看,沈儒生不知道女儿到底是怎么了,这是翠云看出女儿的异常,说:“老爷,你看孩子在看什么?”
顺着孩子的目光众人看去,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空地,这片地是最初被他否定打井的区域,因为他认为这块地地势较高,而且表面土壤干燥,周围植被全部淹死,不像是有水的样子。他抱着孩子来到这块空地,沈月寒突然不哭了,沈儒生哈哈大笑,说:“难道我的女儿再给老夫做指引?”
秦佩佩打趣道:“小孩子懂什么,也许只是一时兴起!”
翠云眉头紧蹙说:“也许孩子真的知道!老爷,姐姐,你们想想孩子出生时口中含的宝珠!……”
几人相视,沈儒生对着刘长生喊道:“刘大人,就在这个位置,挖……”
十几个官兵带着二十几个壮丁开始挖了起来,大概四个时辰的时间,一汪清泉从井底喷了出来,领头的官兵兴奋的喊道:“钦差大人,出水了……出水了!”
在场所有的人欢呼着,而此时的沈月寒已熟熟的睡着了!沈儒生不知道这是天意还是自己的女儿真的有通天的能力,自己耗费了三天三夜都没有找到的水源,竟然被这不到三个月大的女娃娃找到了,自己是又惊又喜。
水源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房屋修建和粮食种植的问题了,可派去采购粮食的官兵迟迟没有回来,眼看军营的粮食和灾区的粮食所剩无几。
突然,前去采购粮食的官兵一身狼藉的跑了回来,原来他们采购完粮食日夜兼程往回赶,路过生死涧的时候遇到一伙山匪,同行的兄弟都被山匪抓了,粮草也被山匪劫了去。沈儒生一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气的气血直冲头顶,眼前天旋地转,他叫来刘长生,大概了到这伙山匪已在生死涧横行多年,不管是官家还是私家,他们一个都不放过,烧杀抢劫无恶不作。生死涧原来也不叫这个名字,因为有了这伙土匪,凡是经过此地的人必死无疑,所以因此得名。山匪匪头与官府有勾结,贿赂了前刺史,所以多年了从未遭到过官府的绞杀。今日居然猖狂到抢劫救灾粮食,沈儒生决定带人去绞杀山匪,抢回粮食。可生死涧位置凶险,绞杀山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不绞杀山匪,灾民和官兵都要断粮,横竖都是死,沈儒生决定誓死一搏。
秦佩佩和翠云得知沈儒生要亲自带兵绞杀山匪,非常担心,翠云再一次做了一个让沈儒生终身难忘的事情。
当天夜里,翠云独自离开家,走了一夜的路终于来到生死涧,一群山匪看到一个女子走了进来,毫不犹豫的将她围住了。翠云穿了一身墨绿色短褂长裤,头上带着帽子,匪头手拿一柄长刀来到翠云面前,坏笑着说:“姑娘,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翠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年龄在十七八岁的样子,身高九尺,皮肤黝黑,身体健硕,五官菱角分明,看起来不像是凶神恶煞之人,于是装作很怯懦的说:“小女子要去武县,可是不小心迷路了!”
一个山匪走了过来欲要摘掉她的帽子,匪头一脚将他踢开了说:“姑娘怕是走错了路,通过生死涧就出了杭州郡了!姑娘这是要去武县何处呀?我派兄弟送你回去……”
翠云有些诧异,这作风不像是要打劫……于是她便实话实说:“我是钦差大人的二夫人,劳请大当家送我回钦差大人府上!”
此话一出,直接激怒了匪头,他直接摘下了翠云的帽子,清秀的脸庞呈现在众人面前,她不像其他家官太太那样雍容华贵,反而多了一身超凡脱俗。一个山匪喊道:“大当家何不抢了这小娘子回家做压寨夫人!反正当官的没一个好人……”,一群山匪起哄的似的一起喊着:“娶了!娶了!娶了!……”
匪头看着翠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失礼了,将帽子还给了翠云说:“如若你是平常百姓家姑娘,我定会放你走!怪就怪你是管家的人……我雷老虎此生最恨的就是管家人,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带走……”
翠云不哭不闹,带上帽子说:“恐怕你对朝廷有所误会,不是所有的官都是坏官!如果大当家有时间,小女子想带大当家去个地方……”
匪头不知道翠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想上了她的当,于是直接让山匪将翠云带到了山上。来到山上,翠云被关进了一个屋子,透过窗户,她仔细观察了匪窝的地貌和具体情况,这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男耕女织,这里和普通的村落没什么区别,所有山匪的生活都很规律。没过一会,匪头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说:“这是你的丫鬟,有什么事就让她帮你做,在你还没有心甘情愿答应我之前,不许离开这个屋子半步!”
翠云饶有兴致的看着匪头问:“我看你的年纪与我差不多,你为何这么年轻就做了这个行当?不会是子承父业吧?!”
匪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径直的离开了。翠云从丫鬟的口中得知,匪头叫雷老虎,他是去年才坐上寨主的位置,他的父亲确实是山寨的老寨主,而且为人狠辣,作恶多端。雷老虎从小就不喜欢他爹,直到一年前,他爹抢劫了一个村落,村中男女老少全部被他爹给杀害了。雷老虎不愿意自己父亲是个杀人恶魔,所以他决定当天晚上要杀掉自己的父亲。雷老虎是他爹唯一的孩子,所以不管怎样这个位置都是他的。可他并不稀罕这用别人尸体打下的江山。自从老寨主死后,雷老虎顺理成章的成了新寨主,他不主张抢劫,他号召山寨里的男女老少自给自足,种田、纺织等都要样样精通。经过一年的努力,村子已经有了基本的模样,即便是不靠抢劫,山匪们也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这次雷老虎带人抢劫官府是因为他知道杭州郡灾情严重,官府不作为,贪污银两,国库亏空……所以他并不是向官府示威,而是想靠自己的力量,拯救更多的人。
翠云听了雷老虎的故事,突然对他产生一种敬畏之情,她要求见雷老虎,不一会雷老虎就进来了,翠云直奔主题的说:“雷老虎,我知道你想做好事,可是你这种行为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不是所有当官的都是坏人!你知道刚才我要带你去哪里吗?我要带你去看看这位钦差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怎样带领百姓走出困境的!”
正当翠云说着,一个山匪推门而入,说:“大当家的,不好了,官兵已经将山寨团团围住,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