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不断有人鼓噪起哄,可以猜到多半是庄姓女子的党羽,且摆明要排挤我了。
起初还能强压住火气,但那矮小女子所说不光针对是我,更牵连到离家的颜面,于是对她喝止道:“你不要信口雌黄,有怨气冲我来就是,休想诋毁离家名声,大家更不要相信她的一面之词!”我嚷着,人群中也安静了些许。
晴玉道:“心羽师妹,说话可要有凭据,你说离家送了好处给宫主,你可有想过,此话若传讲出去,对宫主与整个寒月宫会有多坏的影响,后果你担得起吗!”
名叫心羽的女子面色微变,随即道:“凭据?离家在六大势力中的实力要数最末,不过是座边陲小城罢了。我们寒月宫泱泱大派,威名盖世,若不是离家有意攀附讨好,就凭他这点本领又如何能够拜入我寒月宫!”
我直气的浑身发抖,握拳几番欲出手教训这个毒舌女,却始终牢记爹的叮嘱,只觉怒气攻心,羞愤难当。
庄姓女子觉察到我浑身怒气,向前挺了半步将心羽护在身侧,开口道:“寒月宫戒律森严,你既已踏入山门,就要守我宫规。我身兼‘律法阁’掌事一职,宫中规定弟子间不可私自切磋比试,如果你不服气,我可做督证,你与庄心羽便可当场较量,在场的众姐妹也共同做个见证。”
晴玉怕我冲动,忙拉住我手臂,使了个眼色。
本以为来到寒月宫会得到很好的修行,从没想过会遇到这样的局面与这样一群挑拨事端之人。心中无名火起,一口怒气咽不下憋在胸口好不痛快,便怒道:“她还不配,要打就跟你打!”
在场众女一阵诧异,随后大片戏谑笑声传来。庄姓女子眉毛微蹙,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说。
晴玉在旁对我骂道:“你个傻子,是不是疯了呀!”
庄心羽嗤笑道:“殿羽姐姐,我都记不得多久没人敢向你挑战了,这家伙还蛮有种的嘛!”
我诧异,庄殿羽,心羽。这两人是姐妹不成?不过看她们同样奸恶的嘴脸,倒还如出一辙。
人群中不知哪个吹捧道:“想挑战庄师姐,就算让你双手双脚也不见得打的赢吧。”
晴玉拦在我身前,对庄殿羽道:“庄师姐,离遇只是寒月宫的客人,宫主还未正式收他为徒,所以你们交手并不和规矩。”
庄殿羽不语,反而听庄心羽道:“不愧是富家公子,细皮嫩肉倒颇有几分俊逸之色。晴玉师姐如此护着他,莫不是芳心暗许了不成!”庄心羽说罢,全场哄笑。
可晴玉却面色如常,也不急躁,语气平静道:“原来心羽师妹这么喜欢恶语伤人,可就算我真的看上他那又何妨?男欢女爱,本就在天理循环之中,又有何可避讳的。况且我不过是奉师父之命,以礼待客罢了,至于旁人臆测,宽心便好。”
庄心羽被驳得满面通红,却依旧不肯善罢甘休,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难道方才他所说都只是废话吗,也不怕众姐妹耻笑。”
我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本少爷还怕了你不成。”
晴玉狠狠瞪我一眼,对庄殿羽道:“比武讲求公平公正,对于修炼者来说,他只是个初窥门径的普通人,如何能与庄师姐同台比试?依我看,待离遇入门三年之后再行比试,这样才算公平!”
人群中不乏正义之人,发声支持晴玉的说法,但声音稀稀疏疏,瞬间就被盖过。
庄心羽大笑,讥讽道:“晴玉师姐当真会说笑,三年?干脆给他三十年好喽,就凭他的资质恐怕给他三百年的时间,也就不过如此吧!”
这样胡搅蛮缠的女子,我实在第一次见。忍俊不下,要强道:“不必三年,只要一年就能打败你!”
晴玉闻言道:“你……我不管你了!”说罢,狠踩了我一脚,推搡着挤出人群走了。
庄殿羽见状,大笑道:“好……就给你一年时间,免得师姐妹们说我以大欺小。一年之后,就在这校场之上,让我瞧瞧你究竟有多大长进!”说罢大笑着,转身离去。其余几名女子跟在身后,庄心羽冷哼一声,轻蔑的眼神令人无比厌恶。
几人走后,围观人群逐渐散去,我呆立原地,四下扫视不见晴玉身影。却忽见,迎面向我走来一女孩。梳着一条长辫子,圆圆的眼睛,樱桃小口,生的好看。这姑娘走到近前,对我道:“你得罪了庄师姐,今后万事皆要小心一点,能躲远就躲远些吧。”说罢,转身便走,我来不及反应,就见她脚步匆匆已经消失在人群当中了。
我正望着她走去的方向发呆,只听身后道:“还站那干嘛……!”忙转头,果然是晴玉。
她仍一脸怒气,对我道:“随我去见师父,快些赶你下山,免得我见了心烦。”
不敢多贫,歉声道:“对不起,都怪我太冲动,你不要生气了。”
晴玉一副毫不在意的语气,边走回道:“生气……我有什么好气的。要死的人又不是我,总之你开心就好。”
她说的都是气话,刚刚也怪我太不冷静,现在才知道自己中了庄殿羽姐妹的奸计,搞得骑虎难下,更辜负了晴玉一番好心。
我从怀里掏出玉柔送给我的白玉药瓶,在手里端详多眼,虽不舍但还是追上前去拦下晴玉,对她道:“我知道自己错了,中了她们姐妹的奸计不说,还惹你生气。”说到此,拉过她的手。
晴玉一惊,忙甩开我背过手去,双眸怒视着我。
于是道:“把你手拿来……!”我用力掰开她拳头,将玉瓶放到她手心道:“从离府出来时太匆忙了,随身没带什么贵重之物,这个玉瓶对我来说十分重要,现在把她送给你了,求你原谅。”
晴玉看都不看一眼,径直塞回我手中道:“贿赂我也没用,总之今后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懒得管你是死是活。”
说罢迈步欲离开,我再将玉瓶塞给她道:“本少爷从不向人低头认错,今天已经为你破了例了,你不要过份哦!”
晴玉瞪着我,脸色稍缓和了些,看向手中玉瓶道:“大男人家,随身带着女子之物,不嫌羞臊!”说罢,举起玉瓶在眼前仔细看了两眼,又道:“看你一番真情,就勉强收下这贿赂!下次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若是不听我的,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她脸上似有若无的带着几分笑意,应该是对这玉瓶甚是喜爱,我心里总算放松许多。
田家家大业大,玉柔虽不喜欢奢华的东西,但贴身所用自然不是平凡之物,这玉瓶虽小却异常精美,难怪晴玉会喜欢。只是苦了我,纵使不舍,却仍旧忍痛割爱。
晴玉边走边问道:“干嘛闷闷不乐的?是不是送我玉瓶现在后悔了,大不了还你便是。”
我摇头道:“哪里的话,我怎么也是富家公子,还会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晴玉道:“算你还有点良心。告诉你啊,师父与众长老都在冰宫等着呢。待会到了大殿你可要机灵一些,别像个木桩似的杵着不动,知道吗?”
我答应下,跟着她加快脚步,穿过正门,像冰宫大殿走去。
晴玉遥指前方一座巨大宫殿道:“那儿就是冰宫所在,平日里师父与众长老都在那里商议要事。”
宫殿大门四敞着,跟在晴玉身后迈了进去,大殿中央摆放一把鎏金凤椅,言宫主高坐在凤椅之上,石阶下两手边,数把椅子坐立多人,庄殿羽正在一名长老身后陪站。
我二人停下,晴玉向言宫主施礼道:“师父,离遇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