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禾申时赶到小柱村,这个时候的村子应该是最热闹的。但秦禾看着死气沉沉的小柱村时,心里狂跳起来,那些最痛苦的记忆一时间便涌上心头。
他紧抿着嘴唇,拼命在村子中飞奔。等看到熟悉的大门后,却有些不敢推开。
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出一条门缝,映入眼帘的却是鲜红与腥臭味。秦禾急忙猛地推开门,跑进院子里。
“这不是他们。”秦禾长长舒了一口气,来不及多看便冲进屋里:“艳红姐,迁哥?”
屋里没有人回应,秦禾过了好半天才走出来,抱着脑袋坐在门槛上:“没人……晚了吗?”
“不会的。”他双眼通红,站起身来到院子中央:“这……什么东西这么恐怖?”
看着地上血肉不分的怪物,秦禾心里不由得想起了黄土村的树林:“难道说小柱村已经到这种程度了?”
“不可能,不可能,小柱村应该是最安全的,不会这么快。”
秦禾望着墙上飞溅的鲜血,心里想起了王迁在太阳下精壮的肌肉:“硬生生把这怪物撕成了两半,按理说这村子里也只有迁哥能做到了。那这么说,在怪物来之前,迁哥没有变得与它们一样,而且还有杀死它们的能力。”
“我看这血迹还很粘稠,应该是今天才发生的。”
“迁哥杀了怪物,带着艳红姐去长街巷了吗?”
秦禾直接坐到了地上,仔细看着不远处的怪物:“为什么它能够从黄土村林子里跑出来,这么远的路,难道说还留有神智?这不可能,不然我早就死在那里了。但是他又是哪里与林中的怪物不同呢?”
“还是有人特意让它来到小柱村?”秦禾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隐藏的尾巴:“会是莫老水吗?”
秦禾挠着头发,感觉脑中的线索一时间又乱了起来:“那是什么?”他的视线看向一边的墙角。
“鸡骨头?”
墙角与大门之间有许多的鸡骨头,还有破了一个小口子的白瓷碗。
“鸡爪啃成了好几段……”秦禾轻轻一笑:“是迁哥了,他们应该是没事,多半已经去长街巷了。”
“杀了怪物吃只鸡?”秦禾内心一跳:“迁哥受伤了?村民之间是怎么传染的?迁哥会不会有危险?”
秦禾紧皱着眉毛,心里着急万分不停来回踱步:“这是……”
他眼眸一亮,急忙跑到院子中央蹲下身:“这是那些恶心的虫子!”秦禾一时间便明了了:“没想到罪魁祸首竟然真的是它们,只是这条虫子为什么是红色的?”
秦禾还没来得及深思,突然感觉背部一凉。他立马转身,却看到在另外一面已经塌了一个大窟窿的墙后,正有一张惨白僵硬的脸堵在里面,像是要用力朝这边钻过来一样。
秦禾急忙起身拔出软剑,跑过去伸手笔直刺出,雪白的软剑锋利无比,毫无阻碍便穿过了怪物的脑袋。
手腕一抖,剑身荡漾如波浪,那怪物的脑袋瞬间便从中分裂,左右爆开。
秦禾收回软剑,抖掉上面的血渍:“小柱村多半已经步入清水村的后尘了。那个院子今天说什么也得去一趟。”
心里这样想着,便准备离开这里。但秦禾却惊悚的发现,那墙外血肉模糊的怪物仿佛并没有因为被刺中要害而倒下,反而让他更加轻松的就把脖子从窟窿中伸了过来。
“这……”秦禾本能地后退了一步,虽然在黄土村林子里见过那东西后,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跟它们正面交手了,但此时还是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恐惧之意。
“不死之身?”秦禾再次握剑朝前刺去,但那无头怪物根本不受影响。
接连又劈了几剑,秦禾的心里也慢慢平静下来:“那虫子应该才是核心,得把它给弄死才行。”
“这么想过来?那便如了你的愿。”秦禾后退几步,倒提着软剑站在院中。
那怪物不多时便从窟窿中钻了过来,它好像不需要眼睛就能知道秦禾在哪里,径直朝他冲过来。
秦禾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站在怪物的身后只手握剑向下一劈,如同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雪线,怪物便被一分为二,生机全无。
“唉,应该会有别的办法吧?”秦禾看着地上的尸体心里也有些不好受,用剑拨开一片皮肉,只见一只半尺来长已经断成两半的虫子还嵌入肉中,扭动两下后便死了。
“可怕的东西,真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要害这些无辜的村民。”
这时,门外好像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微弱,但秦禾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所以他立马就发觉到不对,对着门缝向外看去。
屋外竟全部站满了人,他们身体僵硬,木然地抬着头望着秦禾。
秦禾瞬间栓上门,一个转身靠在墙上,胸膛剧烈起伏:“动静弄太大了,整个村子的怪物都来了。虽然不知道这虫子是怎么控制他们的,但至少不能与他们接触。我……这次怕是自身难保了。”
屋外的怪物没有给秦禾多的思考时间,不多时便传来了撞门的声音。
一声紧接着一声,木门已经不堪负重,秦禾甚至可以通过门缝看到他们僵硬的脸颊。
“想从隔壁走也不行,那边也有动静。”秦禾深吸一口气,放弃了逃的想法,左手腕扭动,握着软剑直接站在院子中央,等着他们进来。
“嘭嘭嘭”
门缝越来越大,几个惨白的脸颊从中挤出来,身体还在用力推搡着大门。
“来……来这里。”正当秦禾准备先下手为强时,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微弱的声音。
“这里已经安全了。”一个白衫已经被鲜血染红大半的中年人在窟窿里朝着秦禾挥手,他看样子十分虚弱,不停喘着气。
“这是清水村破屋旁上吊的那个人!”秦禾看着即将断裂的门栓一咬牙便跑到墙边,顺着窟窿钻了过去。
“跟我走……”中年男人脚步虚浮,踉踉跄跄走在前面,秦禾离他有些距离,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不多时门就被撞破了,秦禾回头一看,恰好有两个脑袋正挤在窟窿里,一个人是可以通过,但如果两个人的话就有些困难。奈何他们像是失去神智的野兽,这也给秦禾争取了一些时间。
跟着那个中年人在屋间的小巷里左行右绕,一路上果真再没有遇到过那些村民。
“多谢你救了我。”秦禾走到村头时终于是忍不住了:“你就是莫老水吗?”
那男人脚步一缓,转过身说道:“我就是莫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