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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吗?”,秦信仰着头回想着,紧皱的眉头随着一声浅笑舒展开,“以前小米都挺乖的,没觉得它有什么奇怪,难道你发现了什么吗?”
她嘴角抬了抬、又望向了窗外,“没有,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小哥,做生意呢。别光顾着小妹妹啊!”,吧台前的年轻女性正对着秦信招手示意。
“小蝶,好点了吗?客人还等着,我就先过去了,有事招呼。”
他小跑着迎了上去,女客人打扮的花枝招展有些艳俗,动作亲昵颇有挑逗的意味,秦信面对女人的小拳头锤击也坦然受着,两人活像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痴男怨女。
它有些吃惊,难道这是秦信的女友?张雪呢,她去哪儿?
它逐渐适应了这具猫的身子,迈着小碎步靠近吧台,一个轻巧的跳跃就翻了上去,隔着一段距离盯着秦信。
秦信也正好盯着它,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恍若看透了它的身体。它浑身一凉如坠冰窟,他应该知道猫里面的灵魂是过去的自己,但是,莫名的恐惧让它不敢靠近秦信。
“王姐你去坐,我等会儿就给你送过去。”,他将机器吐出的一张白纸条递给了女客人,用手指引她去往一张卡座,好巧不巧,那个位置就是纪梅常发呆睡觉消磨时间的地方。
上次穿越来之前并不认识纪梅和张迟,也就没在意「清松猫院」的人,现在回想好像纪梅和张迟的确没出现过。
“张哥来份提拉米苏,王姐要的,可要弄快点儿。”,秦信朝操作间里大喊,声音格外洪亮,就像与极遥远的人对话似的。
张哥?
它什么时候这样称呼过张迟?
“你这小子,打情骂俏扯到我头上干啥,做糕点最讲究的就是耐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从操作间的小窗口传出来,证实了它的猜想。
“张哥小声点儿,你就不能配合下我,我们把她哄开心了,日后还不得多卖出几份提拉米苏、多几份酒水,我们的工资可还全都得指着她们消费才行啊。”,秦信趴在窗口上小声说道。
“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还不是为了和她上床!
现在甜言蜜语你侬我侬、以后有得酸言醋语吃,说不定还会被人追上门来骂。”,张哥不咸不淡的说道,声音也不大倒是顾及了秦信的面子。
“得得得,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呗,我也不和你多说了,好好把提拉米苏做好,别又像上次那样搞砸了。”
“你!你别指着那件事说啊,不然别怪我翻脸!”,张哥烂木头疙瘩似的脸涨得通红,大眼珠子圆滚滚的直盯着秦信。
“好了,我不说了,你动作快点儿别误了事。”
女客人正坐在位置上痴痴的望着秦信,那灿烂的笑容里有几分幸福,秦信回头看见了她的模样,当即朝她招了招手,笑容同样灿烂。
它现在知道张雪已经离开他了,但是秦信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几年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有如此大的改变?它不得而知。
它跳下吧台,拖着尾巴缓慢的走着。它出神之际完全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程蝶儿,一阵凉风扑过才发觉身旁过了个人。
“秦信,等我高考结束陪我去一趟游乐园。”
程蝶儿声音清冷至极,刚强的话语间没有半点请求的意思,秦信的脸上又展现出那副标志的笑容,手肘靠在吧台、撑着下巴故作随性的样子。
“高考?
今天是……6号,那不是明天就高考了吗?”,秦信的惊讶略显夸张就好像亲眼看见一只长着独角的马。
“是,就是9号,要去吗?!”,程蝶儿清冷的声音里透着卑微的哀求。
它猛扑上去,咬住她的鞋面想要阻止她,让她马上收回这句话,它不知道程蝶儿是怎么想的,秦信已经如此浪荡、当着她的面招蜂引蝶就不恶心吗?为什么要死缠着他不放呢?
“9号不行,我10号才休假,要不改到10号。”,秦信歪着头想了想,随口说道。
程蝶儿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走,还抱着脚的它被猛地一带,像一只破皮球在地上滚了几转,程蝶儿只是回头淡淡的看了它一眼,就走了。
它赶紧爬起身来,紧跟上去,身后传来秦信的声音,“小蝶,我好久没看见小米了,留这儿让我养几天呗!”
程蝶儿极快的转过头、脑后的黑发如墨般泼洒开,荡到一旁露出她憔悴的苍白小脸,“你是真的想她了吗?”,她将紧追上来的它抱在怀里,冷眼望着秦信,“这几天还是我带着吧,我们约好的那天会带小米来的!”
程蝶儿像是在发泄一般把它抱得非常紧,紧到它的眼珠子都快涨出来。它用爪子四处抓挠,穿着单薄黑色T恤的她吃痛松开了手,它落到地上赶紧爬得远远的,回头望着满是悔恨的程蝶儿,她漆黑发散的瞳孔里漾起了粼粼波光。
它逃走的步子慢慢收了起来,她怎么了?
它看着程蝶儿,感觉有些奇怪,她穿的是这身衣服吗?黑色T恤、水洗牛仔裤,头发散乱的披着,脸色也异常的苍白,此时仔细打量才发现眼前的程蝶儿和记忆中的她大相径庭。
它不知道回到原本的世界,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足够改变未来的事情?
它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知道未来之后提前到了「清松猫院」,往后的事情不论是张迟、纪梅还是张雪,它都选择了旁观没主动去触碰,可未来还是莫名其妙的就扭曲了。
如今,张雪离开了,张迟这面「清松猫院」的活招牌也没了,纪梅这位当家人也不见了,只剩个完全变了样的秦信,还有莫名其妙的程蝶儿,
它到底做了什么?
程蝶儿从口袋里掏出个小袋,蹲着身子从里面拿出一粒狗粮,小声唤着它,“滋滋滋,猫儿咪咪,快过来有狗粮吃。”
它看着她有些苍白无力的笑,不由得听她的话乖乖走了过去,含住了那粒狗粮。
只有狗粮的味道没变,还是那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