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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4. 隐蔽地底

索罗卿带着他的臣下一拥而进,克星古的寝室里分别躺着他和查克鑫的尸体,寝室弥漫血腥的臭味,白色的地板大部分面积血流成河,包括那大臣眼中珍贵的乳胶垫大床。

监狱的审问官道:“殿下,这会不会是杰克的嫡系所为。”

“哦?杰克的嫡系?”索罗卿沉着冷静的把手搭向下巴。

“是的,他便是前晚追杀公主的凶手那五人之首。”

“哦,有意思。退下吧”。

审问官双手抱拳,弯腰鞠躬表示接受后离开了。

索罗卿环顾一下四周后依然不变的案发现场,注视床上的克星古和拖拉下来的垫褥……

“他好像走了”。库利叶也许自己也不知道她的樱桃小嘴临云浩天的耳处很近。

耳畔传入这点声音时,黑暗中倾吐出来的空气带有玫瑰花香的体味让云浩天全身酥软抖擞了一下。床底不像云浩天家里的床底布满了无数蜘蛛的落网,就是太黑得令两人时不时摸到或者接触到不该碰的禁忌,但也很配合着没要发出「性骚扰」的尖叫,云浩天只觉得满脑子的一股奇怪的感觉。身为一个处男,少有几次和女孩挨那么近地在一起,和米琪亚那是拥抱着睡觉的事情想来想去也算正常,毕竟都还保持着一些距离,而且年龄差距也很大。在这黑暗的地方,他必须要注意自己的上下举止,他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传出去的舆论说他玷污了库利叶公主。

库利叶公主怕是不知道十二岁的少年有这样的想法,紧接着她卧在地上打算从黑暗的地方逃出去了。伸直双腿从皮靴传来一阵很柔软的触感,而且悄悄抵触几下还能感受到微微的一点弹力,当她稍微地转过身子一点后,女生特有的身体柔软性让她很容易地由侧卧起身结果额头直接抵到了云浩天的额头。

库利叶公主能感受到自己的脸部温度忽然高了起来,“对不起。”

云浩天支支吾吾顿了顿,吐出些自己也无法相信的话语:“啊……啊,好害羞啊。”

他们在狭小的空间中大概也有体会的是面对面坐在一起,互相享受了一会对方身上的空气,库利叶的手按在地上,摸黑中隐隐约约触到某个地板上的凸出物,她道:“等一下。”

她对着云浩天的脸来回在地板上摸了几遍后,只听到从他们所坐的位置忽然传来一阵「吭哧」类似火车开动的声音,坐底下深处偶然出现了一道刺眼的亮光让他们在黑暗中再次目睹对方久违的容颜。

那一刹那,一道隐藏的闸门从地板往两处打开,深处有几道耀眼璀璨的金光来回闪烁。

库利叶用手持着布衣,因为下落形成的风很大如果没用手持着,就会——“哇,衣服……抹胸带……要掉了。”

在喧嚣的大风中,云浩天把手递给和他一起以相近速度下落的库利叶,在五彩交错的金色光芒两人目光对视,库利叶把一只手轻轻放在云浩天的手心上,另一只手继续拿着布衣。随着由下往上形成的巨大风压,库利叶用魔法环绕两人的周围,形成与云浩天合在一起旋转的交响舞蹈。眼下的世界逐渐一圈一圈地扩大,还有一些耀眼的金银堆积如山的样子进入他们的眼帘,他们一会儿望着下面,一会儿神情深沉地对视着对方。由入口形成的低压气流迅速地拂掠过两人的脸部,在离地还有三十尺左右的高度,库利叶兴奋无比地眨巴着眼睛,任因爱而酸臭的泪珠随风飘走,苦恼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迎接的是她想和面前的男子待在一起,满溢的光彩,呼啸的巨风,“浩天,我……”。

“什么?风有点响,我听不到”。

“喜欢你。”

云浩天看她樱桃小嘴的嘴型,瞪大了他的眼睛。稍有不顺,重心往下垂得超重了,发出一阵阵惹人发笑的惨叫。

库利叶用右手拖住迅速往下落的云浩天,云浩天的体重似乎有点莫名的像女孩子一样的轻盈。因为她甚至能够把眼中的男孩抱起来。

他像被抱在妇女手中的孩子一样大叫道:“要掉下去了啊。”

库利叶转眼用左手往临近的地板释放魔法,嘴角流利地念完咒语:“库卡罗姆,风屏。”地面的上空方圆十米的面积拂起青色的风波,似如柔软富有弹性的床垫,缓冲两人的重力后平稳地降落在地上。

他们的周围都是闪闪发光的金盈珠宝堆积如山,有珠宝有象牙串起来的项链、有金色包着一层特质膜的酒壶……有储存着一大笔金朝和银钞的巨型宝箱,还有叠高的硬币宝塔建立在金山的山峰。

库利叶喃喃道:“我的父亲提起过国家有一个地下室,原来就在这里,但是为什么会在克星古的房间里,太过分了。”库利叶气得像发小孩子脾气。

“说不定这以前是你出生的房间呢”?

“哎?”库利叶像是没听明白地发出疑问。

当她看到云浩天头也不回就往两边空出来的小道直径走去,对这些珠宝丝毫一点也不感兴趣,库利叶有些不满地说道:“浩天,你不看看吗,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呢,没想到我国还有这样的天府之地。”

“嗯……”云浩天犹豫了一会,说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但如果我是你,我宁愿把它们用在更需要它们的人身上,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先,安以质为本,质以诚为根,斯民不作偷窃,不忌入狱,则百姓其乐融融,国泰平安。”

少年俨然一番说教像极了年少的库利叶受她父亲的一番教诲。库利叶一愣一愣的。

库利叶失望地以为他还会继续往前走去,感觉她心目中的男子渐渐远她离去时,她想起了索罗卿。谁知他面带严肃的神情竟然又走回来了。他在库利叶的身旁靠着堆积的金山的坐下,呼出一大口无奈的叹气之后,背靠着金银珠宝,腿则是很自由地延伸向前方,一只腿上支撑着一只手臂,手指抵着他的下巴,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

库利叶看他片言不语,要是只有她一人站着也觉得尴尬,便也坐了下来。她却觉得腿脚不知何处放都有些不自在,虽然地方很大,但怎么放都不感觉舒适。她悄悄瞥向云浩天一眼,看他思考的样子面带严肃的神情到现在还是面不改色。当她转过头停留的时间长了点之后,似乎是引起了云浩天的注意。

云浩天道:“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库利叶摇摇头。“你的话我听明白了……谢谢。”然后又把目光小心翼翼的投回自己裙子下的腿上。

云浩天脸上露出和她相处的第一个微笑,更增添了少年的气宇轩昂。

库利叶看呆了片刻后,笑道:“呐呐!你的脸不是一直都那么脏吗,在监狱里也是这样,出狱还是这样。”

云浩天笑道:“哈哈,说的也是呢。”笑容渐渐凝固变得一本正经。“呐,利叶,靠过来些?”

“哎!”库利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头发有点乱哦,我帮你理理吧。”

男孩不紧不慢地说出他的想法,库利叶羞红了脸,她自己可觉得紧张得要死啊,这生平除了她的母亲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为她梳头了。她还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手心在不断地冒出冷汗。

“……噢……”。她悄悄地挪动身子靠过去些。

她把身子背对着云浩天。

峨眉顾盼子意浓,灯光暖,惬意时。

体感手润拂丝过,念前君,爱斯君。

长头黑发如浪潮般向前或向后浮荡、抛溅,直至柔软的细发再次整齐出现在女子的额前。

……

“浩天,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女子的额头靠在男孩的肩上。

“嗯,你说”。云浩天的两手交叉停放在原来拖着下巴的位置。

“我其实有一点是想知道你是如何出狱的,毕竟皇宫警备森严,但后来感觉这个不是很重要,我更想知道的是你是如何找到我在克星古的房间里的。”

云浩天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我听到你的声音了。”

“开玩笑吧,那么远。”

“是真的,我听得到。”看着他非常认真的脸,库利叶也是很相信了。

“那……我也有一个问题。”云浩天道。

“嗯。”库利叶笑得很开心。

“为什么……克星古要对你这样。”云浩天的语气异常变得愤怒起来,“我最恨那种人了。”他的双手紧捏着拳头,激昂的情绪随着把自由延伸的腿也缩了回来。

库利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伤魂起来,她说道:“那天晚上索罗卿对我说要在克星古的房里聚会与大臣一起讨论和决定下一任国王和长老的继承者,他是我的侍从,我一向看他如此勤恳,忠厚,但是我没想到……。”她连续的唉声叹气眼泪流了出来,语气变得分外低沉,垂下脸看着自己的膝盖,道:“我的父亲在前晚死了。我两岁的时候还是襁褓中的婴儿。那年秋天很冷,天空飘起了雪花,皇宫外的护城河河面结了冰,一名戴着面具的女子前来刺杀我的父亲,但是失败了,我的父亲库里德拿起剑往她身上砍,结果砍下了她的手臂,……后来她跳下了窗外的那条河,三尺冰冻在那顷刻间一下子化成了一股蒸汽,第二天早晨还出现了断流和干涸。儿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俞长老在我在6岁的时候重温了这个故事。”

“俞长老?”

“是的。哎对了,浩天,如果事情都能顺利过去的话,再过两天就是我和索罗卿登基的大典,但是我的父王还没有正式允许虽然他也是很认可……你会来吗?”

云浩天挠了挠头,道:“应该吧,但是我更想听你说下去,关于你的父亲……”。

库利叶瞅了他一眼。

云浩天慌忙道:“啊啊啊,我一定来,一定。”

“嘿嘿,那就那么说定了。”

“就在前晚,我从‘黑色柳丁’咖啡馆接到我父亲被人刺杀的消息匆匆赶回到皇宫,我父亲的寝室,发现他的左胸口右上方位置插着一把刺刀,那时我立马慌了,我不敢接受现实跑到我的房里大声恸哭,后来我听到敲门声,原来是索罗卿,我们从小就是青梅竹马,我还把他视为我景仰的对象,长大后父亲赞同我们的婚事,但是我真的没想到……。”库利叶边回忆往事脑海也边浮现索罗卿对她温柔笑的样貌,但这个男子终究还是负了自己。

“等等,库利叶,你是直接从‘黑色柳丁’回到皇宫的吗?”

“啊!是啊。”

“你没有去过断崖边?”

“什么?”

“就是与诺丝亚帝国想连的边界处。”

“没有,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去那种鬼地方。”她顺着余光看到云浩天的中指离自己贴着地面的手掌很近很近但心中仍然荡漾着伤感。

“库利叶,你的父亲那时候有留下什么线索吗”。

“啊,嗯——我看到我的父亲全身都被被褥覆盖着,唯独左手,沾着点血的左手耷拉的方向是往破碎的窗户去的。”

“库利叶,你记得之前的那一次刺杀窗户的破碎程度跟这次有什么不同?”

“虽然我是听俞长老再次叙述此事,不过那年的案发现场我去看过,父亲好像特意不去改动原来的案发现场,直到过了一个月才命令人去维修他房里的窗户……”。她回忆着,忽然大叫得出她的结论,“完全一样,窗户的破碎程度是完全一样的,我还记得由右边缘留有三片玻璃残垣,左边缘基本上完好无损,该不会是他吧。”

“就是那年秋天刺杀我父亲未果的凶手,可是她只有一只手臂,要不是我不在父亲身边,要不是我父亲年事已高,可恶!。”她感到很后悔,父亲死前没有看到自己的女儿。

云浩天看到库利叶泪迹斑斑的面孔,停歇了一会后,干涸的眼眶再次溢满了她的泪水。云浩天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嗫嚅道:“啊啊,对不起,触动你心弦了。”云浩天顿了顿,意识到她还在哭着,突然也伤心起来。“你还好啦,我生下来便是无父无母,不过还好也有疼我爱我的人收养我,等我长大了,如果有机会,我也一定要找到我父母的死因,为他们报仇。”

他的语气是如此的坚定,微笑阳光的少年朝着库利叶低落的神色看去,库利叶瞪大了眼睛,“谢谢你。”“我出生皇族,只识天下军事理论,不识人间百姓疾苦,我一直努力的往父亲体恤百姓的起点出发,但是我没想到……我的父亲。”

云浩天凑过身去,以宽阔的胸膛接待哭泣的女子,将她拉进,他能感受到柔弱的女子在他怀里伴随着每声啜泣和抽动。

过了一会,他则用白色衬衫的衣袖擦去她的泪痕。库利叶很少能体会到这种如同父亲般的温暖,他的父亲终于在她的14岁生辰积劳成疾卧病在床上了,就这样过了三年。

“浩天,你几岁了?”她小心地离开他一些距离把目光撇向别处。

“我……12。”

库利叶吃了惊地站了起来,“什什……什么!”

“怎么了吗?”

库利叶涨红了脸,背过身去,轻言轻语:“没事”。

云浩天看他稍微好了点之后,松了口气,说道:“走吧”。

库利叶顿了顿,恢复过来,脸上再一次露出笑容,“嗯。”

和上次伤了库利叶的人一样,她的父亲和她受伤的位置都是左乳左上方位置,那个位置大概是心脏的附近却没有正中心脏,是因为这个凶手还有仁慈之心吗,还是说他是个左撇子,库利叶很明显丢失了一段她被人陷害的重要记忆。云浩天回忆起之前他以“杰克的嫡系”为借口夸大言辞描述自己对库利叶一种恶狼般的模样,不禁有点不知手措,如果库利叶知道了,她会不会像米琪亚一样一巴掌拍过来。

在通向终点的路上,云浩天继续问了库利叶一些他很在意的问题。

“你之前说戴面具的女人?”

“是的,她的手腕上好像还有一个戴火焰的花纹。”

“什么?”云浩天忽然止住了脚步。

“你知道吗,克星古的手腕上也带有这个印记。”

“嗯?我怎么没注意到呢?”

云浩天听完这句话后继续往出口走去,边走边想:原来如此,时间让那妇女的血统完整地传承给了下一代。库利叶公主也会魔法,不过她为什么会看不到,魔法中有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加人族天生不具有的暗系。我的光系魔法隶属于火系,有一点可能这魔法是对光系而言的,也就是我能看到,这点可能占3%,但是如果不能用魔法检验它也有97%的可能属于是某种我不懂的暗系+火之混合的魔法。太高深莫测了。这简直像是在海中探珠。

“利叶,你那次从黑色柳丁回来,没有被人追杀吗?”

库利叶心中先是扑通的一阵,云浩天对他的称呼改变得可真快,她心中惦念了一会,先是公主大人——库利叶公主——库利叶——利叶,他不会是……

库利叶道:“啊?”

“你没印象了吗?”

“浩天,从在监狱你还给我项链的时候,你就一直强调这个问题,但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如果我们真的在以前见过,说不定是某种缘分呢?”

云浩天道:“啊?这件事发生在大前天啊。就是你的……”。云浩天不敢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因为他心怕又惹得让她哭了。

反而库利叶开心地笑道:“是这样的吗。”她微微将披在身上的布衣往下扯一点,露出用一连串冰莹剔透的珍珠串起来的项链,把它缠绕在手腕上,道:“我要把这串不重要的珍珠亲手交到索罗卿殿下手上。”

“其实即使他负了你,你心里还是喜欢他的吧。”

“啊?怎么可能,我恨死他了。”库利叶有点尴尬地说道。

“我觉得索罗卿有点可疑。”

“浩天,你在说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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