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传送大门前,有一个赤裸上身相貌堂堂浑身赤红的汉子,名为鬼车,乃是妖界鼎鼎大名的十大妖王,此刻正手握方天画戟与一红袍女子对峙,这女子是谁?巫族大巫九凤。
说起来这俩之间关系也挺复杂的,大巫九凤是十二祖巫里边唯一有魂魄的主,这在讲求精神信仰和精神力修为的巫族可是不允许的存在,大家都没个魂魄唯独你有?这叫什么事?必须挂上个异类牌子不是!可不允许归不允许防不住人家后台硬啊!她乃是祖巫强良的胞妹,至高巫法玄冥一脉只有她一个传人,这两层关系挂着,其余巫族也不能多去说什么。
可俗话说的好啊!靠山山要倒,靠树乘凉树要死,自打至高巫法玄冥与东皇太一同归于尽后,哥哥强良再怎么强横也挡不住这泱泱万千族人之口了,万般无奈九凤也只得撇去魂魄。
而这魂魄游荡三界日子过得是真的受尽了苦头,遇阴天打雷得躲,刮风得避,遇上些个阳气重点的先天生灵更是得藏,与那过街老鼠真的是没有什么区别,再说这魂魄本身没有个可匹配的肉身容身,无时无刻的得要消散于天地,那滋味与凌迟真的没有区别,想死的念头不是没有,没有一万也得有八千,可每次打雷刮罡风时做好一万个心里准备,要踏出那一脚时也都退缩了,无他,这魂魄怎么也能算上个自由之身不是?按照这个消散速度,用不了万年也就彻底没了,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苟活着吧,最重要的是他也想问问就这么把自己轻易撇去了,真的没有一点什么想说的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有人说吃苦不要怕,那是好运还没到,等苦的不能再苦时,好运也就来了,万年晃荡这魂魄无疑是等到了好运的到来,遇上了女娲,而且女娲也愿意帮他,为其捏了肉身,并去求得董章义让天道所允许,还得了个名字叫鬼车,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那就得问董章义了,取名字这活,董章义是真的不咋地......
月光下鬼车面容狰狞,九凤面露委屈,一个肤色赤红,一个身着红袍,一个相貌堂堂,一个国色天香,按道理来说良辰美景,俊男与美女之间爱恨情仇的故事是跑不掉的了,可看这两人之间除了脸色不太好之外,拿了把凶名赫赫的武器也没发生什么言语冲突,别说什么动手,屁都没一个,场面一度的很寂静,寂静、寂静、唯独寂静!
过了许久,九凤咬了咬嘴唇终于将这寂静打破,开口的第一句话“你还好吗?”
这叫什么话?万年时间呐!大姐每日受凌迟之苦,还得东躲西藏的,这日子能好?问这话不觉得丧良心吗?漂亮一点就可以为所欲为一句话盖过这万年煎熬吗?丢!
原本有天那么多的话打算见面时说的,今夜突然的见面化为了乌有,鬼车只是淡淡的回答了她一个字“走。”
一个‘走’字让九凤如入冰窖,“就这么一个字都不能多说的吗?看来他是真的恨我了”九凤这般想到,然后转身离开了妖界。
在九凤离开妖界好一会后,鬼车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九凤刚刚站的位置,唯一不同的是握方天画戟的手握的更紧了,一直握到关节泛白。
不远处一个树顶上突然蹦出了个黑影开口打趣道“啧啧啧,我错过了什么?刚刚出去的是谁?这一身的红袍子不会是九凤那小娘们吧?嘿!你别说,长的是越来越俊俏了,如果不是咱们两边打起来了,我都要死气白咧的求她做我婆姨,再苦再累的都值。”
鬼车听完这几句话眉头挤的老高,却也没有说什么话,因为他是真的不想理睬这个人,无他,嘴太碎。
黑影负手慢慢踱步朝鬼车走去,边走边说道“哎,这时间的东西唯独这情情爱爱的最说不清楚,比如那东边的山坡上有两头牛,公牛对那头母牛看对眼了,可这母牛不依呀!它看对眼了西边山坡上的小公牛了,要命的是这西边的小公牛看对眼了南边山坡的老母牛了,而这......”
“早点晓得我就该干你娘!”鬼车怒骂一句便身形一闪直接离开了此地,剩下一个被骂的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的黑影愣在了原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能是这句话太粗鄙了些,直接打破了黑影的三观与认知......
不一会,界壁荡漾,有几个人陆续进入了妖界,一个个瞧见黑影像失了魂似的站在那儿不动纷纷好奇的围了过来,这可是天底下少有的稀罕事情,大名鼎鼎的飞诞这是怎么了?被谁定这了?可这也不像中了什么术法了呀?还是又想要闹什么幺蛾子出来整大家伙呢?
这时一名相貌威武,一身龙鳞手持三叉钢叉的汉子拍了拍飞诞没有多少肉的脸颊开口道“思春呢?这个样子?还是突然脑子坏了搁这儿耍宝呢?咱们可没那闲工夫搭理你,我数三个数,你不说话我们就都走了,一、二”
三字还没数完飞诞便学着刚刚鬼车那个调调扭扭捏捏的说了那句连他自己都觉得粗鄙不堪的话,话说完,四周的人也都呆住了,多少年了,从来就没听到过这么粗鄙的话语,他们向来都是能动手就绝不多话的主,今夜算是涨了见识了,这骂人还带着这么骂法的。
众人一阵沉静后,这个手持三叉钢叉的汉子对着飞诞的脸门就是一记老拳,捶的飞诞‘啊’的一声倒飞出去十几丈之远,还没落地,四周的几人便一起追了上去,一通通老拳结结实实的全捶在了飞诞身上,飞诞一开始还能嚎几声,直到被捶到没有了声音,众人才收住了手转身离去,离开时一位漂亮女子还不忘啐了一口痰在飞诞身上,无他,在他们这帮远古生灵的生命认知中,骂人文化是真的远远还没发展到这个地步。
地上的飞诞在确认众人离开之后才敢用手捂着嘴巴‘呜呜呜’的哭了起来,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不过是学着鬼车那小子说了句骂人的话而已,主要目的还只是想要大家知晓一句新的骂人句子而已,下手都这么狠最后还要被羞辱,这日子真的是没法子过了......今晚这个村的两位猛男落了泪,一个是欣慰,一个是憋屈,前后相差之大,令人想笑......
此时远离妖界的群山之中原本有一个百里大湖,此刻湖水却被烧干了,湖边更是夸张的站满了大小水族精怪都在呆呆的望着湖中心的一个红袍女子,湖底的黑泥成了冒着泡的岩浆,大湖中央的河神小院亦被焚化,只得从一些残垣断壁中看出,这个小院当初算得上是金碧辉煌,一个身着红袍的女子此刻坐在唯一一个没被焚化的石椅上,从那上下起伏的胸脯上可以看得出现在她心情不算太美丽,身边站着的那位颤颤巍巍的老人更是双眼望着脚尖,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等待着这位从天而降的女子发落。
过了好久,红袍女子好像气顺了一些,从储物戒中掏出一颗珠子扔给站在身边发抖的老人道“你走吧,明儿可以过来重新修缮你的河神‘府’了。
被称为河神的老人连道不敢,上仙突然到访乃是他这小小河神的福分,哪有还敢讨赏的心思。
红袍女子也不打算与这河神纠缠下去,一个闪身便失去了踪影,过了许久,这个湖泊的主人河神大人在确认这天降的杀星走后,双腿一软便瘫倒在了地上,无神的双眼望了望月亮暗自庆幸自己的命是真的大,居然还能活下来,今夜的月亮怎么就这么美?往后可得把这剩下日子好好过咯,毕竟刚刚那冲天火海威势自己可是感受的一清二楚,但凡沾染上那么一点,自己这微末道行成为飞灰怕也只是弹指之间,想着想着老人一阵后怕起来,怕着怕着居然‘呜呜呜’的哽咽了起来,飞来横祸,老儿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