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幼虎抱回来的当夜,二人就陷入了困境,幼虎还未睁眼,根本不能吃肉之类的东西,莫云裳抓耳挠腮,在洞中踱来踱去,凤兮抱着两只饿得嗷嗷直叫的小家伙,也是一脸的纠结。
“怎么办,我们去哪弄奶?”走累了,莫云裳干脆蹲在凤兮面前,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两只猫儿一般大的幼虎。
“……不如我们去龙城买?”得知莫云裳口中的奶就是母乳后,凤兮也极为为难,这山上除了蛇,他以前压根没听说过有其他野兽,想必那只母虎也是受伤后又怀有身孕,意外逃到红莲山,暂时躲在山顶的。
“不行,太远了,而且天已经这么晚了。”莫云裳摇摇头,“我再想想。”
“云裳,幼虎能吃鸡蛋吗?”凤兮仔细回想了一下剩下的食物,除去半只山鸡,无数药材,就只有第一天莫云裳带回来的两个蛋了。
“对了!那两个山鸡蛋,哎呀,我怎么忘了!”一听凤兮说,莫云裳一拍手,立刻在柴火旁刨出两个小坑,取过鸡蛋埋在坑里,又把柴火往坑上移了些许,“凤兮可真聪明,我怎的就没记起来。”
“云裳你每日有那么多事要做,又不像我这个闲人。”凤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什么闲人,你可帮了我不少忙。”莫云裳拍了拍手,又蹲到凤兮身前,抱过一只幼虎逗弄起来,“对了,这俩小家伙还没名字,咱们来想想名字怎样?”
“好啊,云裳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这个嘛……”莫云裳将幼虎抱起举到自己面前,看了看它,又看了看凤兮,再看了看凤兮怀中那只,“凤兮你有没有觉得它们长得和你一样可爱?”
“……”
“不然这样吧,我手中这只叫凤梨,你手中那只叫凤仙,以后你们就是凤家三兄弟了。”
“为何……”凤兮嘴角抽了一下。
“因为你们长大后统统都是妖孽。”莫云裳白了凤兮一眼。
“……”凤兮现在不仅嘴角抽,甚至是整个人都抽了一下,她那是什么逻辑?怎的他长大后就成了妖孽?
“不明白啊?你看,凤兮你现在就这么祸水了,以后还不长成妖孽啊?这两小家伙现在这么可爱,长大后那得吓到多少人啊,那不是妖孽是什么?我看还是别叫凤家三兄弟,干脆叫妖孽三兄弟得了。”见凤兮呆愣在原地,莫云裳还专门替他解释了,“啧啧,真是越看你越觉得好看,你让我这个货真价实的女人情何以堪啊?”
“……”凤兮无言以对,只能暗自叹了一口气,恐怕这辈子这世上就她敢这样说了,“我倒是觉得云裳你长得比较好看,不若这俩小家伙叫云儿和裳儿可好?”
“不好不好,我可是个女孩子啊,这传出去以后谁还敢娶我啊?”莫云裳一听连连摇头,“而且这俩小家伙可是带把的,叫那么女气的名字它们会恨你的。”
“……”一听她胡诌乱掐的理由,除了面上一红,他不由地再叹一口气,谁家女孩会说些这么直白的话来,怕这世上找不出第二个了,而且凤仙凤梨就不女吗?不女吗??
“就叫凤梨凤仙好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自顾自地点点头,莫云裳又将幼虎塞到凤兮怀中,走到柴火旁去刨焖的差不多的蛋了,“乖乖凤梨凤仙,来吃鸡蛋咯。”两只幼虎吃了一些焖得半熟的蛋后没多会儿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清晨还没醒来。细微的鼾声从两个小家伙鼻中传出,莫云裳轻轻戳了戳它俩,小家伙们动了动,嗷嗷叫了两声又各自换了个姿势,惹得莫云裳笑出了声,凤兮蹲在莫云裳对面,看着她脸上那明媚的笑容,心像是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填满一样,十分舒服。
“凤兮,凤梨凤仙就拜托你照顾了,我得去山顶捡一些蛇,顺带看看能不能找到给小家伙吃的东西。”一炷香后,莫云裳终于舍得离开幼虎身边了。
“好的。”凤兮点点头,将莫云裳送到洞口,待听不见她的脚步声后才转身,“萧黎,交代你的事办得如何?”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便凭空出现,落在他身后。
“属下已派人连夜在山上布置了一百处窝,每个窝内放两颗蛋,并在山顶放了二十只家禽。”男子低垂着头,单膝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说道。
“嗯。”凤兮点了点头,“那边动静?”
“十分慌乱。”
“好,你继续留意那边情况。”凤兮转过身,脸上的冰冷并非一个孩童所能拥有的。
“是。”萧黎接过命令。
“好了,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再吩咐你的。”
“属下告退。”萧黎点头说完,身影就消失在原地,凤兮站在原地沉思片刻,然后不做声响地返回洞中。
莫云裳一路不停地直奔山顶,待她站在山顶,见着眼前的一番景象时,那一脸的表情真像是活见鬼了。
“这一夜不见,山上竟然冒出了这么多家鸡家鸭,敢情这些鸡鸭是知道了红莲山顶有蛇肉吃全来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拼命抢着一地蛇尸肉甚至大打出手的几只家禽,莫云裳实在不知是什么情况,不过转而她奸笑一声,“把你们全抓了的话,就不愁没吃的了。”
想着,莫云裳闪电一般冲了出去,对着正在撕扯同一块蛇肉的两只鸡一鸡一掌,两只鸡还来不及叫出声便直接倒地,见这突然杀出来的人,所有鸡鸭停顿片刻,便尖叫着四处逃窜,莫云裳赶紧追上,一时间山顶鸡飞鸭跳,鸡鸣鸭叫,鸡飞蛋打,好生欢乐。
十分钟后,莫云裳把手中的鸭子打晕扔在了那堆鸡鸭中,喘了口气,再喘了口气,可真是跑死她了。
“啧,给跑了三只,长这么肥还跑那么快。”她站在那群晕鸡晕鸭面前数了数,“五只,够吃一段时间了。”点了点头,她从腰间的布袋中取出绷带,逐个绑在五只鸡鸭腿上,然后选了十几条尸体完整的蛇塞在布袋中便一并扛在肩上准备下山。
走了大概两刻钟,莫云裳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她扔下肩上的东西,气喘如牛。
“太沉了,受不了了。”看着那晕菜的五只鸡鸭,她开始后悔自己当时下掌太重了,现在不仅又热又累,还口干舌燥,不过她记得这附近是有果树的,不如先去摘点果子解渴,休息片刻再走。
想着她便把捆着鸡鸭的绷带头系在一颗大树上,确定挣脱不掉后,又几步爬上树,将装蛇的袋子挂在树枝上,才拍了拍手去寻找野果去了。“啪叽”一声,这从脚下传来的声音和踩碎某种东西的触感让直视前方的莫云裳一愣,她扒开齐腿高的植物,看着脚下已被自己踩碎的蛋,体会到了欲哭无泪是一种多么的“美好”的感觉。
“哪只不长眼的鸡把蛋下在这里的,还好还剩了一颗。”挪开自己的脚,莫云裳捡起旁边那只幸存的蛋,又继续往前,谁知没走多远,相似的情况再次发生,莫云裳抓狂的看着第二颗被她踩碎的蛋,翻了翻白眼,又把幸存的那颗蛋捡起来。
“昨天来看根本就没有鸡窝和鸡蛋,今天怎么走几步路都会踩碎两个?山顶还莫名其妙多了几只家禽?难道有人在暗中帮我们?”莫云裳站在原地,看着手中那两颗蛋想着,“是谁在帮我们?不可能是祁祥,祁睿就更不可能了,难道是凤兮那边的人?”
这么多天的接触,她虽从没问过凤兮的身份,但从他的举止谈吐,样貌气质和穿着习惯都能判断出他身份不一般,可为何这些人找到他后非但不带他回去,还在山上放上鸡蛋和家禽?难道他有什么打算,还是那群人也不想让他回去?
“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好。”莫云裳摇了摇头,不打算再想下去,“有他们帮忙,我也乐得清闲。”
既然知道山上还会有很多鸡蛋,莫云裳便小心地探查起来,果不其然,这一路到果树下她已发现五个窝,在周围转了一圈又发现四个,除去两个踩坏的,现在怀中兜了十六个蛋,够两只幼虎吃四天了,折回树下,莫云裳又摘了几个野果,然后才往绑着鸡鸭的地方走去。
莫云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下山的,只知道自己走到洞口时已经快脱力了,而凤兮一见她这狼狈的模样立刻丢下怀里的幼虎,奔到她面前将她肩头上的布袋和鸡鸭全部扔在地上,又从她怀中将鸡蛋和野果全数取出兜在自己怀中,他眼中那遮掩不住的心疼让她有些吃惊,又有些心暖。
“凤兮,我没事,不用那么担心。”莫云裳笑眯眯摆摆手,“要知道我可是很强壮的。”说着还很仗义地拍了拍自己胸脯。
“你是个女孩子,要是以后被人知道你这么‘强壮’谁还敢娶你啊。”见她那一脸臭屁的表情,凤兮出口的担心也跟着变味了。
“没人娶我就找你好了。”莫云裳开玩笑地对他眨了眨眼,就见他忙别过脸,可耳根却红了个透。
“云裳你所说可是当真?”凤兮的声音传来,带着万分紧张和一丝恳求,莫云裳一怔,没想到他竟会这样说。
“凤兮,我……”
“云裳,我跟你开玩笑的,难道你当真了?”不待莫云裳说完,凤兮转过脸来笑嘻嘻地看着她,那笑容那么明媚那么好看,竟让莫云裳一时之间看呆了去,待她回神后,破天荒的脸变得通红,她伸手用力捏住凤兮的脸颊,直到凤兮求饶才松开,而后更是沉默地走回了洞中,将凤兮一个人撇在洞外。
“云裳,怎么今日收获这么大?”跟着进了山洞,凤兮一边将怀里的鸡蛋取出一边问道。
“母虎神赏的。”
“……”
“我想那母虎定然不忍心让我们和它的孩子挨饿,所以下凡送了这些鸡鸭和鸡蛋来给我们吧。”
“我想也是。”凤兮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唇边荡开一抹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