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裳在洞中休息了片刻便起身收拾衣物,准备去水潭边将一身的汗洗掉,凤兮将鸡蛋和野果放好后又坐回原处,继续抱着凤梨凤仙玩耍,两个小家伙似乎对之前凤兮将它们扔开有所不满,现在是使劲儿地往他怀中蹭,好一会儿才安生下来。
见两只幼虎在自己怀中蹭来蹭去,凤兮满脸的笑意,可片刻后他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正在收拾的莫云裳忽然闻到了一股尿骚味,她有些疑惑地转头去看凤兮,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见他浑身僵硬地坐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也凝结了起来,莫云裳走过去将两只在他怀中尿完尿的幼虎提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他却依旧保持原姿势动也不动。
“嗷嗷。”两个小家伙似不满的抗议一般,闭着眼四个小爪子使劲扑腾着,无奈爪子太短,怎么挣扎都是徒劳,也就任由莫云裳那么将它们提着。
“喂喂,有那么大的打击吗?”见凤梨凤仙身上没沾着尿液,莫云裳顺手将它们丢在“床”上,蹲在了凤兮面前。
“……”
“虎尿可是好东西呢。”又拍了拍他的肩,他才终于回神一般地眨了眨眼,“我正好要去洗澡,不如你跟我一块儿,咱俩洗鸳鸯浴去啊。”
终于,莫云裳最后这几句话将凤兮的魂炸归了体,他红着脸摇头,撑着手臂像躲什么似的,整个人往后移了又移。
“怕什么,难不成你还怕我把你给吃了?”一把摁住凤兮,莫云裳伸出魔爪扣在他的手上,起身用力一拽就将他拽了起来,二话不说拖着就往外走。
“云裳,放手,这样不合礼法。”凤兮见她没开玩笑,一张俊脸更是红得有如灯笼,“你我虽是孩子,可毕竟男女有别,我不能坏了你的清白!”
一听他说完,莫云裳真的停了下来,转过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凤兮以为她想通了,偷偷松一口气,谁料莫云裳竟用手中的衣物掩着面,“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么多天我们不仅同吃同睡,我还看光了你的身子,你现在竟然说不能坏了我的清白……”莫云裳一边抽泣一边委屈地说着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凤兮方才还想出声安慰,谁想到她竟然这样说,当即雷劈一样立在原地动也不能动,那张红透的脸更是滚烫得快能煎蛋了。
“……云裳,我……”磕磕巴巴地说出几个字,凤兮竟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那个能言善辩的他每每在莫云裳面前总是被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难道我说的是假的吗?”
“不……只是我……”凤兮摇摇头,他所珍惜的这段日子怎会是假的。
“没什么可是的,你还是乖乖跟我去洗澡吧!”莫云裳放下挡在面前的衣物,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让人看了好生怜惜。
“云裳你真的哭了?”凤兮怔怔地看着她脸上的泪水,刚想抬手帮她拭去,谁料她忽然转身就往前走,自己被她拽了个趔趄,忙跟上她的脚步。
“这啊,我怕你不答应正准备来个眼泪攻势呢。”莫云裳此刻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抬起那只拿衣服的手挥了挥,“没想到凤兮你这碉堡这么容易就被攻陷了,眼泪都替我省了,哈哈。”
凤兮无语地跟在她身后走着,待低头看着那只牵着自己的小手时,漆黑的眼眸内腾起一片温柔,紧抿的唇也微微勾起,晕开一抹笑容,“云裳,我想就这样和你走在一起,一辈子也不放开……”手微微用力回握住她,那几不可闻的低诉在他心下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走到水潭边,莫云裳脱了鞋扔了手中的衣服就直接拖着凤兮奔入水中,凤兮惊呼一声,还来不及脱鞋就一脚踏进了水里,水花溅起来,在阳光下折射出各种颜色。
莫云裳没有回头,一直拖着他往水潭中间走去,谁知当冰凉的水漫过腰后,身后的人却使劲拉住她,她转头看着立在原地不再动弹的凤兮,见他眉头微拧,嘴唇紧紧抿着,双眸定定地看着前面那不知深浅的水时终于明白了。
“别担心,我拉着你,没事的。”莫云裳转过身,将他的另一只手也拉住,然后倒退着慢慢向前走着,凤兮点了点头,也抬了脚和她一起往前走。
当水漫过脖子时候,莫云裳感到自己拉着的那双手微微向后缩了缩,她不动声色地继续向前走着,而凤兮也没有退缩,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憋住了,然后勇敢地向前踏了一步,将自己整个人没入了水中。
“哈哈,凤兮你太可爱了。”片刻后,莫云裳一把拉起在水下吐着泡泡的凤兮,“这样吧,我来教你游泳可好?”
凤兮抽出一只手,将脸上的水抹掉,然后才大口地呼吸起来,他微微睁眼,看着阳光下笑得格外明媚的莫云裳,然后点了点头。
“从今以后我可就是你的师傅了,凤兮徒儿你可要好好孝敬我啊。”莫云裳对他眨眨眼,然后绕到他身侧,伸手环过他的腰,凤兮身子微微一僵,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觉得自己被她托了起来,他忙伸过手抓住她的一只胳膊。
“云裳你这是干什么?”
“教你游泳啊,我托着你,你先学习划水的姿势。”
“可是……”凤兮别过头去看她,一脸的为难。
“别可是了,这可是最好的办法了,难道你怕我托累了将你扔进水中吗?”莫云裳瞪了他一眼,“别抓着我的胳膊,赶紧划水,不然我真把你丢水里哦。”
“……”凤兮无奈,松了手开始划水,可除了那次见着莫云裳在他面前划了几步远,他就再没有见别人凫水了,因此……
“手别握拳啊!”——惊叫。
“幅度太小了!手臂放开!用力划水啊!你还怕拍着我吗!!”——愤怒。
“腿别停啊,手脚并用啊。”——无奈。
“……”——无语。
“唉……”——叹息。
……
一刻钟的时辰对凤兮和莫云裳来说有如一年,在莫云裳这一路的“鞭策”下,凤兮的划水动作总算是入得她的眼了。
“凤兮,敢不敢一个人试试?”莫云裳腾出一只手,将溅到脸上的水抹了抹,凤兮身子僵了僵,然后点点头。
“好。”他应完声,就觉那只托着自己的小手撤了开去,而自己的身子已然猛地下沉,忙手脚并用划起水来。
几番折腾,几次浮沉,不知呛了多少口水,凤兮总算是能渐渐地游个几米远,他在水中扑腾来扑腾去,然后再游到莫云裳面前,脸上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好孩子,真聪明。”莫云裳湿漉漉的手在他头上轻轻拍了拍,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
“云裳你也是个孩子。”凤兮眼角抽了抽,见她一副老妪的笑容,真是不知该如何形容。
“没大没小,我可是你的师父。”故意板着脸,莫云裳又捏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兀自摇头晃脑地笑着,“乖凤兮徒儿现在也学会游泳了,以后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没问题了。”
“……”
两人在水中瞎折腾了一段时间后。
“凤兮,你饿了没?”
“有点。”凤兮点点头,看着刚浮出水面,拢了长发使劲儿扭着水的莫云裳,这还是第一次她在自己面前放下发髻来。
“正好,我也饿了,赶紧洗完咱们去弄吃的。”扭完头发上多余的水,莫云裳正准备将它们拢到头顶系起来,一只手却伸过来抓住她的手腕,抬头,见凤兮愣愣地看着自己。
“云裳,放下来吧,很好看。”凤兮脸有些红,眸子紧紧盯着莫云裳白净的脸蛋,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将她捏着发髻的手轻轻掰开,将那一头湿漉漉的青丝放了下来。
“好看却不好动啊,我待会儿还得生火呢。”几下拍开凤兮的爪子,莫云裳又将头发拢了上去,牢牢地系成了一团,然后伸手一把拔了他头顶玉箍的簪子,任他那湿漉漉的发也全数倾泻下来,“这样才好看。”
“……”凤兮暗暗叹了口气,伸手准备拿过簪子,莫云裳手却猛地向后缩,抬头却见她一脸的贼笑,还往后游了些许。
“你抓住我我就把簪子还给你。”
“……”
又在水中折腾了一段时间,待莫云裳肚子忍不住呻吟抗议的时候,她终于将玉簪还给了凤兮,然后两人一起上岸。
莫云裳拧了拧袖口,从地上捡起中衣塞到凤兮手中,后者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穿湿衣服总是不好的,这个你换上,我再去拿一套来。”
“这是女孩子的衣物啊。”凤兮红着脸连连摇头,他怎么可以穿云裳的衣物。
“中衣还分男女么,又不是让你穿裙子,别废话赶紧换,感冒了我可不照顾你。”横了凤兮一眼,莫云裳转身朝山洞走去,“我在洞里面换衣服,你可别偷看啊。”
“……”凤兮透红着脸,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看了看手中的衣物,终于开始解自己腰间的束带。
凤兮本就和莫云裳差不多高,她的中衣穿着也十分合适,待换完后,他将自己原本的衣物拧了拧,然后才捧着往山洞走去。
莫云裳此刻已换好了衣裳,正将湿衣服往树间的绷带上搭,见他来了,忙跑过去取了衣服一并搭在绷带上。
收拾完毕后,她便叫凤兮在洞里面生火,自己去取了一只鸡处理,然后带进来一根木棍和一些柴枝,串着鸡肉便开始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