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后发制人
老师背地里骂学生，学生知道了要找老师理论，而导火索就是顾雅思。叶知秋冷眼旁观，他倒想看看，顾雅思怎么解决摆在她面前的困境。
“谁说石老师骂你们了，乔伟，是你吗？”顾雅思问高大男生，高大男生在顾雅思严厉目光的逼视下后退了一步，目光下意识的转向身后。
“花红秀，是你吗？”
顾雅思竟然能够记住每一个新同学的名字，而且随口就说了出来，叶知秋佩服的同时，也在默默的关注事态的发展。必要时，他决定帮顾雅思一把，这倒不是因为顾雅思长的楚楚动人，他想英雄救美，而是美少女有可能是他未来的恩人。
“不是他们说的，是我。顾雅思，你和石国志在过道上的谈话我都听见了，石国志说你要不是带病参加分科考就不会分到我们这个垃圾班，他说我们都是渣，要你和我们保持距离，你说，是不是有这回事？”人群分开，里面走出曲江寒瘦小的身影，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和顾雅思对视着。
顾雅思摇摇头，一口否决：“石老师没这样说过，他只是说10班的学生有可能比较调皮，叫我尽最大努力配合他的工作，管理好这个班级。”
“胡说，我明明听见石国志说我们是渣。”
“你在哪儿听见的？”
“教学楼的第四层，7班和八班的所在地。”
“那除了你还有谁听见？”
曲江寒表情一滞，一时答不出话来。
看到这儿，叶知秋就知道曲江寒输了，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占据了人和的曲江寒没有抓住石国志骂人这一点进攻，反而被顾雅思绕了进去，话题由原来的老师骂人转到了还有谁听见，看曲江寒憋得通红的脸，就知道他没有人证。
“曲江寒，这么说只有你一个人听见了？”顾雅思不失时机的开始进攻了。
“是、是又怎么样，反正我亲耳听见石国志说我们是渣。”
顾雅思蹙眉，“不要我们、我们的说，你听到石老师骂人，其他同学可没有听见，你说你在下面的七班听见，那麻烦你下去一趟，听听那儿声音有多嘈杂，在那么嘈杂的环境你怎么可能听清楚我和石老师的谈话？”
曲江寒无言以对，当时的情景他的确没怎么听清楚，只是依稀听到石国志说同学、人渣等几个字眼。
“曲江寒，没听清楚就乱说，幸好班长及时回来，不然大家去石老师办公室理论，还不被政教处记过、挨处分。拜托，以后说话用用脑子。”说话的是高明，他丢下叶知秋，去当护花使者了，在他心里，叶知秋的位置已经是他的了。
曲江寒看了看比乔伟还要高的高明，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话都没说。
水落石出，真相在曲江寒和顾雅思的辩论中产生，本来义愤填膺的同学们一个个坐回了位置，顾雅思也随着人流来到了她的课桌旁，细心的叶知秋发现她的小腿肚在微微打颤。
上课铃声响起，高明见叶知秋胆大包天、硬是横在他和顾雅思之间，没有识趣的把位置让出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在他原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第二节课是历史，叶知秋认真的听，把重要的部分用直尺在下面划横线，另外作了笔记，一节课下来，倒也收获不少。
“喂，小子，换位置。”下课铃声刚停，老师还没有跨出门口，高明已经迫不及待要叶知秋让位了。
到了门口的历史老师身影一顿，往叶知秋这边看过来。高明的目光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历史老师摇摇头，垃圾班，反正除了顾雅思外都是些教不好的学生，由得它乱去好了。
“喂，小子，你聋了吗？”历史老师走后，高明更加得意了，一边享受同学们的注目礼，一边用力的拍打叶知秋的课桌。
能够在心目中的女神面前耀武扬威，高明当然不会错过，整节历史课他压根儿没听进去，光想着怎么捏叶知秋这只软柿子，好在顾雅思面前显摆一把。
“高明，大家都是同学，要换位置就好好说，你这是什么态度？”顾雅思身为班长，站出来替叶知秋说话了。学习委员花红秀则手托下巴，看高明的目光里满是欣赏的神采。
“咳咳咳，”高明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放缓了口气：“叶知秋同学，我们可以换个位置吗？”声音虽然轻柔，不过他的眼神却像刀子一样盯着叶知秋，背着顾雅思，他还冲叶知秋比划了一下拳头。
“可、可以。”叶知秋嘴巴不利索的回答，随即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教室里响起讥笑声，谁也不会同情一个软蛋。讥笑声中，高明的情绪高亢到了顶点。
等的就是这个时机，飘飘欲仙的高明没有察觉到叶知秋眼底深处的一抹寒光，叶知秋的拳头由下往上，闪电般直击高明的下巴，高明的头猛然向后仰，一颗牙齿混合着血从他的嘴里喷出。
还没有等他回过神，叶知秋的脚紧接着拳头踢在了他的肚子上，高明高大的身躯踉踉跄跄直往后退，在撞倒了3张课桌后才停止了去势，一屁股栽倒在地。讥笑声戛然而止，同学们看叶知秋的目光不同了，有些人眼里更是多了一份畏惧。
“还能站起来吗？”叶知秋背靠课桌，居高临下看高明。
“你、你玩阴的，有本事、有本事我们光明正大的打一场。”高明艰难的开口，接连遭受两次打击，尽管他身强体壮，还是失去了抵抗能力。
“sb，”叶知秋嗤之以鼻，“你还以为这是中世纪的骑士决斗啊，打架就像是打仗，谁笑到最后谁就是赢家，成王败寇懂不懂？”
高明被叶知秋教训得无话可说，挣扎了几次想站起来都没有成功。
“不过班长说得对，我们是同学，应该互相帮助。”叶知秋变脸比翻书还快，一伸手将高明从地上拉起，随后弯腰去拍他身上的灰尘，一边嘴巴附在高明耳边轻声道：“谢谢你的那一票，咱们俩清了。”
高明哭笑不得，这算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接下来高明再没有提换位置的要求，时间很快到了中午，下课后叶知秋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饭馆，要了几个小菜，随口又叫服务员拿瓶啤酒上来。服务员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转身走向里间。
叶知秋知道自己哪里不妥了，融合了镜中人的记忆，他的心理年龄早已超过18岁，看着摆放在面前的啤酒，叶知秋摇摇头，决定忍痛割爱，下午还有课要上，满嘴酒气像什么话。
“服务员，拿瓶啤酒上来。”
埋头吃饭的叶知秋一愣，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爆料老师骂人后来被顾雅思反驳得体无完肤的曲江寒。
“曲江寒，下午还要上课，顾雅思要是发现你喝酒捅到王黑脸那儿你就麻烦了。服务员，别听他的，酒我们不要。”王黑脸就是政教处的王主任，私下里同学们都这么叫他。
“高明，我们都是从5班分到10班的，你在教室里装作不认识我也就算了，干嘛要站出来为那小丫头说话？”曲江寒不满的道，他还在为早上的事耿耿于怀。
“你还说我，我被那小子打的时候你们又在哪儿？”高明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曲江寒、乔伟二人，他们三个都是从5班分到10班的。
乔伟低下头，曲江寒则理直气壮的道：“发生得太快，我们就是想帮你也来不及，何况，一开始不是你占上风吗，谁知道你会一下子被那小子打倒在地。”
“是啊，我也没想到。”乔伟嘟嘟囔囔跟了一句。
高明脸一阵红一阵白，沉声道：“今天放学我们在路上堵他，这小子下手够狠的，到现在我的肚子还有点痛。”
“可以，不过我的事呢，石国志那老家伙欺人太甚，考试作弊的又不是我一个，凭什么抓住我不放，还通知了我的爸爸，老头子回家就给了我两耳光。”
“行了、行了，你的仇我们会替你报的，先吃饭再说。”高明不耐烦的冲曲江寒道，然后低下头，往嘴里扒拉了两口饭，又吐了出来：“什么破饭馆，和学校食堂的伙食一样差。”
其他两人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三人匆匆吃了几口，就丢下筷子结账走人，在他们后面的叶知秋抬起头，脸上若有所思。
回到教室的时候叶知秋发现班级里只有两三个同学在里面，高明他们没有在教室，估计是这3个家伙换了另外一家餐馆吃饭。
很意外，顾雅思居然在教室里吃饭，她的课桌上有一个饭盒，饭盒左边还摆放着一个瓶子，瓶子里面装有腌制的咸菜，顾雅思正和着饭，用勺子一小口一小口把咸菜往嘴里送。
“顾雅思，你怎么不去食堂吃饭？”
“我只打饭，不买菜，带家里自制的咸菜吃，这样是不是很另类？”
叶知秋想了想，点点头。
顾雅思浅浅一笑，接着道：“所以我自卑了，躲到教室里吃。”
叶知秋说不出话来，顾雅思笑的一点都不勉强，反而笑得十分自然，可是他看了为什么只感觉心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