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校花哭了
傍晚放学后叶知秋独自一人走进一条小巷，穿过这条小巷就是大马路，马路对面就是他租的公寓。小巷很窄，平时没多少人经过这里，现在临近夜晚当然更不会有人。
“叶知秋，你站住。”一个突兀的声音在叶知秋身后响起，叶知秋停下脚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等你们已经很久了。
在叶知秋身后分别是高明、曲江寒、还有乔伟。3个人手里都拿着粗如儿臂的棒子，高明一马当先，一阵风似地跑到叶知秋前面，切断了他的退路。然后挥舞着棒子，斜眼看叶知秋。
“你们想群殴？”叶知秋看了看后面的曲江寒、乔伟，再看前面的高明。
“是又怎么样，小子，是你教我的，现在不是中世纪的骑士决斗，所以我们3个打你1个，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嗯，的确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你也说了是我教你的，也就是说我是你师傅，按照一般的武侠剧里，徒弟是斗不过师傅的。”叶知秋慢条斯理的调侃高明。
高明气急反笑，“小子，你也配做我师傅，这么牙尖嘴利，我就先打你的嘴。”高明说完就一巴掌向叶知秋甩了过去，巴掌到了中途，忽然硬生生的停了下来，高明嘴巴张开，眼睛睁圆了看叶知秋身后。
曲江寒、乔伟察觉到高明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他们身后两米处，顾雅思背着书包，骑在一辆单车上正惊讶的看他们。
“顾雅思，我们不是打架，只是和叶知秋开个玩笑，你不要误会，呵呵呵。”高明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随手扔掉了手里的棍子，那一巴掌也改成拍叶知秋的肩膀。
“叶知秋，高明说得是真的吗？”顾雅思不理高明，看叶知秋。
“是真的，刚才我也吓了一跳，还以为高明他们想打我。”叶知秋面不改色的替高明圆谎，很快的，他就感觉到高明拍他肩膀的力道小了许多。
“哦，现在天色不早了，你们快回家吧，还有作业要做呢。”
“好的，我们马上回家，做作业。对了，顾雅思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家就在这儿。”顾雅思从车上下来，到了一间低矮的房屋前，掏出钥匙打开破烂的木质门，走进去还不忘提醒叶知秋他们早点回去。
叶知秋他们点头的同时，屋里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问顾雅思为什么回来晚了。顾雅思说把假期里的那份工作辞了，疲惫的声音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算你识相，不过还是要打你一顿，不然你就不长记性。”看到顾雅思家门紧闭，高明没了顾忌，对叶知秋的态度立刻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
“其实你们用不着对顾雅思有所顾忌，就算你们打了我，顾雅思也不会为我说半句话。当然、换做你们被打了，她也不会说半句话。”
“胡说八道，你没听见她刚才叫我们早点回家吗？”
“对，她是这样说，可是刚才你那甩过来的一巴掌落在她眼里，你真以为瞒得过她吗，开玩笑、有这样开玩笑的吗？”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曲江寒瞟了一眼叶知秋，道：“高明，这小子说得是对的，顾雅思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我看不不用换地方了，就在这里打一顿好了。”
高明正在犹豫，怕给顾雅思心里留下坏印象，叶知秋已经在点头：“好，就在这里，看看你们的惨叫声能不能把顾雅思引出来，按我的判断，她是不会出来的。”
高明几个一愣，怀疑叶知秋是不是吓糊涂了，3对1，无论如何叶知秋都只有挨打的份，该惨叫的应该是他才对。
昏暗狭窄的巷子里，巷口的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从巷口处走进七八个青年，每个青年手里都拿着铁棍，为首的青年看到叶知秋眼睛一亮，快步跑到他面前：“知秋，哪个不长眼的要对付你，他以为7班的人好欺负吗？”
“哎，别提了，虎落平阳被犬欺，阿忠，叫他们下手轻一点，好歹以后我和他们是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叶知秋拍了拍阿忠的肩膀，走到一个角落，斜靠在一面掉了石灰的墙上，戏谑的看脸色大变的高明几人。
阿忠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几个青年对着吓傻了的高明他们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高明他们抱头蹲在地上，开始还咬牙硬撑，后来乔伟第一个忍不住喊疼，接着是曲江寒，最后是高明。
不出叶知秋意料，高明他们的喊疼、求饶声并没有让那扇破烂的木门打开，叶知秋忽然觉得兴味索然，在顾雅思眼里，他或许和高明是一样的，都是不可救药的差生，而他比高明还多了一个头衔-----色狼。
“别打了，放他们回去。”叶知秋冷冷的道，随后转身向巷子口走去。阿忠等几个青年停下手，面面相觑，谁都看得出叶知秋的心情坏透了了，问题是他以前不是最爱将别人踩在脚下，然后看别人在他脚下呻吟吗？
时间一晃，一个星期过去了，经过那晚巷子事件，高明在叶知秋面前变得老实多了。叶知秋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他关心的是顾雅思是不是他的恩人，可惜到目前为止仍然不能确定，总不能让人家女生掀开裙子、拉下内裤给你看吧。
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顾雅思家里很穷，爸妈都是下岗工人，爸爸靠蹬三轮车维持生计，妈妈靠打零工补贴家用，这些都是叶知秋旁敲侧击，在一些和顾雅思走的比较近的女生那儿打听到的。
“叮铃铃”急促的铃声响起，叶知秋收起思绪，拿出语文课本放在桌上。
相处一个礼拜，石国志让学生们领教了他的严厉，哪个学生上课开小差，石国志的粉笔就像小李的飞刀射到哪儿，然后就是让那位学生站起来，直到下课铃响起才让他坐下。
有些比较顽劣不堪的，比如高明、曲江寒等人，他们的父母已经在石国志办公室里喝过茶了，好在叶知秋这段时间表现得还不错，没有让叶市长百忙之中跑到石国志那儿喝茶。
叶市长怕叶知秋打着他的名号在学校里胡作非为，所以叶知秋是市长儿子这件事只有有限的几个学校领导知道，石国志只是普通教师，并不知情。当然，就算让他知道了，以他的严厉，叶知秋如果犯了什么错，叶市长说不定还真的要走一趟。
石国志大踏步走进教室，双眉拧成一个川字，脸上表情阴沉沉的：“顾雅思，全班49人，为什么上交的作业本一共38本，还有11本去了哪儿？”
“石老师，那11位同学我问过了，他们说不会做或没做完，所以那11位同学的作业本我没有收上来。”顾雅思急忙站起，小声说。
“嗯，没你的事了。”石国志点点头，示意顾雅思坐下后，忽然一改温和的语气，厉声道：“哪几个没有上交作业本的，自己站起来。”
叶知秋身边的高明“嗖”的一下站起，他的老同学曲江寒、乔伟也不例外。叶知秋心中一动，想起那天小饭馆里曲江寒说要给石国志好看的话，难道就是今天？
“曲江寒，原来在5班的时候你是这样，到了10班你还是这个德行，还有你、你、你们，”石国志指了指其他几位，“不会做还是不想做，既然不想做那还上学干什么，你们父母花钱就是来让你们丢脸的吗，一群人渣。”
“石老师，你刚才说什么，说我们是人渣？”曲江寒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全班的人，故意把范围扩大。
可惜石国志正在气头上，曲江寒没有低头认错还质问他更是让他气得连手指都发抖，于是想都没想，“对，你们都是渣。”
“原来在老师心里我们都是渣，看来那天我没有听错。”曲江寒侧身深深的看了一眼顾雅思，顾雅思转头避开他的目光，其实那天石国志是说过，不过范围不是全部，而是说10班的部分同学是人渣，要顾雅思和他们保持距离。
“你们几个都出去，到阳台那儿反省，其他同学上课。”面对全班质问的目光，石国志显然意识到一不小心中了曲江寒的圈套，犯了众怒，不过他教育奉行的理念是玉不琢不成器，所以也没打算澄清更加别提道歉了。
一堂课在平静的气氛中度过，但叶知秋知道，暴风雨的前夕也是平静的。石国志布置完作业离开教室，曲江寒等人摇摇晃晃的进来，这次石国志没有叫他们带话给他们的家长，对这几个学生他是彻底失望了。
“班长，上次你说石国志并没有骂我们是人渣，说我们顽皮，那刚才他骂我们什么？”曲江寒径直走到顾雅思面前，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课间10分钟的休息教室里本来是热闹的，不过今天却异常的寂静，大家的眼睛都在看顾雅思。
顾雅思低下头，不发一言。
“班长，你说话啊，大家都在看你，是不是你也像石国志那样，认为我们是人渣，对我们不屑一顾？”
顾雅思抬起头，苍白着脸道：“曲江寒，老师说你们是人渣，难道你们真的甘愿做人渣，还有、他只说你们，并没有说其他同学。”
“原来在你心里我们也是人渣，可是班长大人，为什么我们人渣穿得好、吃得好，而天之骄子的你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吃的是咸菜，还要躲在教室里，你说这是为什么？”
曲江寒学乖了，话里紧紧围绕着我们两个字，他刚说完，安静的教室里就爆发出一片哄笑声，同学们都用讥讽的目光看他们的班长。
他们忘了，顾雅思说到底只是个女孩，她的坚强是有限的。她也有自尊心，而且她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份自尊。
现在顾雅思的这份自尊在曲江寒嘴唇的上下闭合间荡然无存，顾雅思哭了，她把脑袋埋在臂弯里，双肩抽动，哭得很小声、很委屈，哭声很快就淹没在哄笑声里，不起一点波澜。
“曲江寒，你说够了没有？”
“你是哪根葱，说话那么大声，想吓唬谁啊，我就是要说，你能……。”曲江寒转头看到说话的说叶知秋，话语戛然而止。
无论在学校内还是在学校外，叶知秋都让他见识到了力量，那天要不是叶知秋喊住手，他们估计要被那个叫阿忠带来的几个社会青年打得去医院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好端端的站在教室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