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芳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条被子,周洲已不见了踪影。
方芳只觉全身虽然懒洋洋地不想动弹,但全身如同被泡在了温水中,四肢百骸中无一处不舒服,浑身毛孔无一处不放松,真有神清气爽之感。
方芳凭着记忆,想起了昏睡前的时刻,感觉是那样的历历在目,非常清醒。方芳不禁一阵发烧:“周洲真是厉害,他要是生在现代社会,也会迷倒许多女人。”想到这里,猛然想起了前世时周洲对自己的伤害,无边的满足霎时转化成无边的仇恨:“说到底,我这具身子不过是袁圆那贱人的!周洲那****的迷恋我的身子,其实是迷恋袁圆那贱人!因为在他残存的记忆里,即使投胎转世了,他还是对袁圆那个狐狸精念念不忘!”
一时方芳心中有一种抓狂的感觉:“我一定要报复周洲!我一定要报复他的大老婆!他的大老婆不是让瘦猴太监糟蹋我吗?我一定要取代她的位置!然后让她也尝一尝瘦猴太监的手段!”
她想:“周洲那狗东西怎么不见了?难道真的去找数千里之外的钱超然了吗?”
当方芳昏眩过去后,周洲悄悄地穿上了衣服。刚才的酣战,使他不仅没有丝毫的疲劳之感,反而觉得全身精力倍增。他满怀怜爱地看了方芳一眼,拉过一条被子给方芳盖在身上,然后走到门边,悄无声息地将门开了一条缝,看外面没有动静,他如飞鸟一样蹿出门去,飞上了半空。外面防守的宫廷侍卫们只是恍惚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闪,周洲的身子早已到了数里之外的天空中。
周洲放开脚步,在空中奋力狂奔,犹如腾云驾雾的神仙。
月光照苍穹,清辉撒大地。
脚下的山脉、河流、城市、乡村等景物如飞一般从眼前掠过。
忽然,前方出现了一座雄关,却是周国原来的边关落雁关。周洲暗想:“水复那老匹夫,当时痴心妄想,叫我割让落雁关给他。但现在,落雁关早已不是我周国的边城了,反而成了周国的内城!那个狂妄不可一世的水复,现在只能装死。”
他心中想着,却是足不停步,很快飞过了落雁关,然后眼前又是一座大城,却是原来水国的都城洛城。
周洲蓦地想起了数月前自己纵横沙场、气吞万里如虎的豪情,一时热血沸腾:“美女与伟业,如同男人的双翼,缺一不可。我一手抱绝世美女,一手揽万里江山,人生如此,夫复何求?”眼前不禁闪过了方芳的如花笑靥,心中暗暗下了决心:“等到她的灾难过后,我还要再次与水复、方苞决战的!我充分享受美色,却绝不沉湎于美色之中!”
周洲心中思绪纷飞,脚下风驰电掣,飞过了洛城,到了平安城的上空。飞过了平安城,就是一座巨大的军营。
周洲知道,这就是钱超然大军的营地。
此时夜色已深,军营中灯火阑珊,看样子将士都安歇了。
周洲知道:除了钱超然之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到来。
为了救方芳的性命,他只能单独会见钱超然。
他将目光投下去,在军营中搜寻,很快锁定了钱超然的帅帐。
忽然,帅帐中悄然走出了一个人,正是钱超然。
钱超然根本看不见空中的周洲,但钱超然的一切却尽在周洲的目光之下。
钱超然孤身一人出了营地,走向营地旁边的山谷。
在空中的周洲看得明白,不禁暗暗好奇:“天这么晚了,他一个出来干什么?难道是与人约会?”
当在空中的周洲发现钱超然一个人走向山谷时,不禁好奇,决定先不现身,看一下再说。
钱超然到了山谷,双手负后,对月长吟道:“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随即喃喃自语道:“这是你曾经吟过的诗,但你的人却在数千里之外啊!我夜夜辗转反侧,你可知道?”
周洲听到这里,便从空中降落,一下子到了钱超然的面前,笑道:“超然,你看上了哪家女子?需要朕赐婚吗?”
钱超然突然见到周洲从天而降,一时面如土色,说不出话来了--因为钱超然正在想念方芳,而他最害怕的事,就是周洲知道他的秘密!
钱超然的惊呆,周洲全看在了眼里,但周洲却以为钱超然是惊异于自己的神通,他微笑道:“有什么奇怪的呢?在震虎山那一次,遭到了方苞的炸药袭击,朕也曾经飞到了空中。”
钱超然强自收起了心中的滔天巨浪,他当即跪倒在地,对周洲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微臣钱超然叩见吾皇万岁!皇上万岁万万岁!”
周洲双手搀扶起钱超然道:“超然,此时没有外人,咱们不用拘君臣之礼。”
钱超然知道,既然周洲亲临军营,那么朝中一定发生了大事。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到钱超然的询问,周洲的面色顿时沉重起来,他长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那时令尊还在世。为了方贵妃的册封之事,朕与令尊及群臣起了争执,朕也对令尊及群臣许下了承诺。”随即说了当年在朝堂上发生的事。
钱超然何等聪明,他立即体会到了方芳面临的危险处境,当下强自压抑着心中的极度不安,若无其事地道:“皇上,微臣不解地是:时过境迁,难道还有人旧事重提吗?”
周洲叹息道:“不错!当时朕一心要给方贵妃一个名份,于是与令尊等群臣起了争执。朕许下一旦方贵妃生下龙子就赐死她的承诺,只不过是一个权宜之计。不料今日皇后的舅舅谭冲那老东西又将旧账翻了出来,在朝堂上公然向朕挑衅,要求朕对兑当时的承诺。朕碍于有承诺在先,一时无计应对。因为自古以来君无戏言,朕要是不依照诺言赐死方贵妃,朕将失信于天下臣民,今后何以为君?朕要是依照诺言而赐死方贵妃,那么朕必将寝不安席,食不甘味,今后将毫无快乐可言。”
钱超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往下沉,往下沉,一直沉到无底的深渊,他暗道:“她要是死了,今后我还有会快乐吗?绝不会有了!我不知她对我而言,是一个天使还是魔鬼,但我不敢想象没有她的日子!”
周洲看着钱超然,觉察到了钱超然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有些奇怪:“为什么得知这个消息后,他会是这样一个神态?”
周洲虽然奇怪钱超然的样子,但他此时也没有心情追问钱超然为何那样,他只是盯着钱超然道:“超然,要想做到既能让朕不失信于天下,又能救方贵妃的性命,只有靠你了!因此朕急着来找你。”
钱超然精神一振,当即言词铿锵地道:“皇上请吩咐:能为皇上做事,是微臣的荣幸!微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周洲面露嘉奖之色,显然对钱超然的忠心很满意。
虽然知道周围再无别人了,但是因为事关重大,周洲还是压低了声音,将他与方芳商量好的计策说了出来。
钱超然听了,心中暗暗称奇:“异想天开,真是一招起死回生的妙棋!如此一来,皇上就不存在失信的问题了,她也能保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