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方大正低吼一声，动作更加狂野起来，徐方洁的双腿紧紧地勾在方大正的腰上，一阵抽搐过后，两人觉得身上无比的空茫。
相拥着倒在沙发上，方大正想离开，徐方洁却紧紧地抱着他，不想让他离开。方大正挣了挣，徐方洁的手越发得紧了，便索性任她抱着。
一个吻印在方大正的脸上，徐方洁脸上放出了光彩。“你呀，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徐方洁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说道。
“你也是。”三个简单的字，让徐方洁听成了另外的意思。你也是，就是他对自己也是又爱又恨，恨就恨吧，反正有爱就行。
方大正觉得自己有个习惯特别讨厌，每次和徐方洁办完事儿，都要洗来洗去洗好久，一开始的时候，徐方洁十分生气，认为他觉得自己不干净。方大正解释来解释去，后来徐方洁也习惯了，她也不习惯了那种腥腥的味道，每次办完事儿以后，两人就开洗。
“你那件事就这么完了？”徐方洁突然问道。
“哪件事儿？说明白点。”
“就是‘夜之蓝’那件事呗，总得有个说法，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冤枉？”徐方洁拿过梳子，梳理被弄乱的头发，一会儿还得去接轩轩。
“能怎么样？也找不到人，这样的事儿多了去了，没有几个人是冤枉死的。时间长了，被人也就忘记这些事儿。再者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能怎么样？也伤不到我一根毫毛。反倒是你，别听别人胡说八道，你信了，别人肯定就信了，那我可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方大正觉得得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徐方洁，让她清楚她的重要性。
“你可真成了窦娥了。谁这么缺德，造这种谣？”
“我怎么知道，或许是无心的吧。”自己心知肚明的那些龌龊事儿，还是不要告诉徐方洁的好。徐方洁是个不怕把事情闹大的人，脾气上来，不管不顾的。
“无心的？怎么会，怎么不会无心到别人身上？连去都没去过的地方，也被人说成这个，弄得满城风雨的，要是我知道这个人是谁，我饶不了他。”徐方洁恨恨地说。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咱也没缺啥少啥，说了就说了。”方大正拉她出了卫生间。
“打也打的，骂也骂的，法治不了他，我治他，不带这么缺德的。有些谣可以造，有些谣是造不成的。你别以为我什么也不懂，我这心里，清楚着呢。我不是傻子，你也别拿我当傻子。”徐方洁被方大正拉出卫生间，忽觉身上一阵寒冷，看来刚才的活动有些太激烈了，出了不少汗，别感冒才好。
找来两件厚衣服，递给方大正一件。徐方洁混劲儿没上来的时候，还是蛮懂事的。
“我去接轩轩吧。你歇一会儿。”徐方洁觉得，刚才的方大正已经很威猛了，肯定会觉得累。
“还是我去吧，你一个人，大晚上的。”方大正边说边行动，却被徐方洁拉到自己的身后，阻止了他的动作。
“还是我去。”不容分说的语气，把方大正噎了回来。
“那，咱一起去吧，我一个大男人大晚上的在家里，你去接孩子，不太好。”方大正退了一步。
“好吧，一起去，走，戴上帽子吧。现在，外面冷得狠着呢。”徐方洁没有再坚持，两人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出去了，在一起平平和和的，这感觉相当不错。
自从马平凡把那件事情跟秦永好说了以后，秦永好也看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便不再在马平凡这里说三道四，马平凡的耳朵清静了很多。他有时候很为自己庆幸，幸亏只有一个马平凡，如果再多一个，什么事儿不怕干，就怕有人瞎鼓捣，鼓捣来鼓捣去，就会把小事鼓捣成大事，把大事鼓捣成整不了的事儿，下青坪不乱成一锅粥才怪呢。
马平凡并不怕事儿，怕事也当不了这个一把手。但他怕有人鼓捣事儿。
秦永好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必要跟方大正过不去。他来下青坪不是自己提出来的，是组织上安排的。可是，就是因为他，自己兄弟才失了机会。他这种人，从来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冤枉别人，他有的理由，整倒别人，他有的是手段。
议论声渐渐少了，方大正察觉出来，自己背后的手指不再向以前那么多，唾沫星儿也肯定少了很多。方大正安慰自己，事情总会过去，现在不就挺好的吗。
可他总想让马平凡出面，在一个公众的场合，说说这件事情是有人在造谣。但马平凡没有答应他。秦永好还没有偃旗息鼓，这边再挑事儿，只能把事情越弄越大，如果真的到无法收拾的时候，受到伤害的肯定又是他。这些话，马平凡掰开了、揉碎了跟他说，道理清楚得狠，可他自己就是觉得有一口闷气出不来。
那天，他打电话给张万川，诉说心里这些苦闷，张万川倒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听他讲了四五分钟，就说有个会要开，让他只记住一句话：凡事儿总会过去，忘掉过去的，干好现在的，规划好未来的。
这三句话，方大正品了好几天，终于品出点味来。这些，都是张万川多少年的人生积累。若非有阅历，可能会不太懂其中的意思。
如果事情真的过去就过去了，那么这世间的事情未免太“小白”了。有些事，明明简单，偏偏有人喜欢把简单的东西复杂化，不怕麻烦，越烦他越高兴。有些人，明明是个简单的人，却偏喜欢装复杂，明明一个字能说清楚的事儿，非得洋洋洒洒万言，弄得到处“文山会海”，让人不胜其扰。
秦永好似乎收敛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刻薄。这样也不错，好好相处下去，方大正总这样想。
秦永好却有自己的盘算，这件事整不了，一定还有别的事情。这件事是自己出手太低了，没有“空城计”的智慧，当然得不了空城讲的实惠。他还在等待机会，他不会等他羽翼丰满的时候再动手，那个时候，方大正便有了与自己抗衡的资本，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有时候，方大正觉得自己有些庸人自扰，反正秦永好只是造了个谣，一切都无所谓，自己怕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吗！可想想又不对，凭什么要迁就他？造就他人是对自己的最大伤害。
一天天过去，事情一天天放着，等到什么时候放得别人忘记了，烂掉了，人们可能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流言不会自行消亡，他相信这一点，自己现在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这件的后果越来越严重，他不相信能把自己怎么样，这是一个法制的社会，处于一个法制的时代，他不相信没有老实人说理的地方。
可他相信，虽然流言不会自行消亡，以后人们会偶而提及，但时间长了，谁还会记得事情的结果呢？曾经有过，这四个字实在是很有意思。流言这东西，最可怕也最好笑，一群人为了一个并不存在的虚无的东西，说着、唠着、笑着、谈着，最后，把所有的唾沫都飘向一个焦点，有的生命，便在流言中消逝。
马平凡觉得自己应该给方大正一个交待了，因为一个秦永好，不能埋没一颗好苗子，听张万川提起过方大正的能力，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方大正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这就证明这个人城府很深，不会为外界所扰，堪当大任。
马平凡相信自己不会看错，这么多年混迹官场，看人的眼光，他还是很自信的。方大正已经一天天成熟起来，这个已近而立之年的年轻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张万川可能看错人，可他不会。
“大正，这段时间压力是不是有些大啊？”马平同把方大正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跟以往一样谈心。
“没有，虽然事情多点，但还能应付。帮到年底的时候，应该最忙吧，村干部要考核，要发工资，这里面的事情挺多的。”方大正答道。
“你心里有数就行。前段时间你的那些事情，我都清楚得狠，为什么没跟你说，相信你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马平凡不想把话说得太明了，这是他当领导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你把话都说那么清楚了，下属猜人心的本事能练得出来吗。
“我知道，马书记是为了我着想，这件事情我也有不对的地方，那天跟您说话，口气有些硬，事后我也很后悔，但一直鼓不起勇气跟您道歉，现在有这个机会，请您接受我的道歉，那天说话方式有些问题，您见谅。”方大正想给自己留条路，说话的时候十分小心。
“你不用藏着掖着，我什么事情都能看得明白。我知道万川对你好，万川我们俩的关系也很铁，万川拿你当兄弟，我也不例外。谁也不能在一个岗位上干一辈子。工作上的事儿，秦书记吃得透，你多请示，多问，没有坏处。”马平凡的话很直白，这是以前没有过的事情。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明明想接近，却总像刺猬一样把全身的刺都竖起来，防着，看着，最后仍然会走到一起。
人们给这种行为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观察，观察一个人，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特别是马平凡这种人，用老百姓的话说叫“玩人的人”，如果他们心术不正，一个机关的风气就被带坏了。真正玩人的高手，玩弄他人于股掌之上，别人还心悦诚服。
“马书记，您就放心吧，工作上我会把握好分寸的。不过，我这个人愚钝得狠，如果有什么做不到的地方，您直接批评我就是了。”方大正赶紧表态。
走出马平凡的办公室，方大正的心里舒畅了些，压在心底好久的闷气被释放出些许。
或许在外人看来，马平凡的那些话等于什么也没有说，但方大正明白其中的意思，马平凡在告诉他，放开手去干，不用看秦永好的脸色。方大正自然明白，如果在工作中秦永好一直掣肘，他的工作永远也做不好，但如果得到马平凡的支持，情况就会大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