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新王妃是谁?”
“猜也猜的出是那个冰冷美人,就常年在七王爷身边那个。”
“听说不是吧,前几日马车请进去的是另个美人。”楼下的饭客一个个瞪眼讨论的欢,便好似这事他们是亲眼目睹一般。正所谓三人成虎,以讹传讹,便成这般栩栩如生,铁板山盯钉的事实。
耳中听着,眼眸蹙着,看似淡定,可木槿的脚却软了下来。砰砰不小心滚下了楼梯,摔的手肘和腿青一块,紫一块。连脸颊上,都呛掉了层皮。朱钗被震开,波浪卷发扑散着过肩。
狠咬住红唇,揉了揉疼痛的手臂,踉跄从地上爬起身。伙计急忙来搀扶,询问木槿有无大碍,“姑娘,你没事吧?哟,这脸都摔坏了。”
“他们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
“七王爷今日成亲?”
“那全城都知道,七王爷终于抛开阴霾纳妃了。”不待伙计讲完,木槿便快步奔出客栈,瘸瘸拐拐的浑身带伤,像个落魄冲城关的难民,一头不一样的大卷发诡异地扑打艳美狂野的脸。
“姑娘,你的包袱。”伙计拎着包袱追出去时,木槿人影已不再。一路奔,一路跑,一路地疯癫。感觉一颗心,像被玻璃的碎片刺的血肉模糊。渐渐的,分不清血和肉的颜色,何为白?何为红?
当微风拂走眉梢的惊讶,嘴边的寒冽和心头的痛时,已分不清,痛是何滋味?只觉得,这颗心,刹那间变空了。
所有的期待,全化成了漆黑。一切的光亮,全成了过往。天幕不再蓝,树木不再绿,只有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世界。
花小七,你真的变心了吗?你便这般抽身了吗?这2年半来,她不好过,她一点也不比他好过!折断了翅膀,失了自由。栖身于深宫,头顶沉甸甸的凤冠。当听人称她皇后时,她多想,那“皇后”二字,能改成“王妃”。
有家不能回,有儿不能哺,有爱不能要,眼睁睁看着你们在千里之外,却唯有翘首墙帷,希望你们过的好,过的比她好的。
痛了,哭了,眼睛肿了,却要强颜欢笑。至少,你还被她爱着,而她,一直被恨着,被误解着,被不可谅解着,被所有人唾弃着。
你就这么,放弃她了吗?
那一夜,是无言的告别吗?
听着渐近的鞭炮声,听着喇叭响起,看着大红的花轿停在门前时,刹那间眼眸中的泪珠,便串成了线,无法克制地滚落。
“小七!”指甲刺入手心中,艳红如锦的血,刺的眸子睁不开。顺着泪珠滚的落好似血珠,淌落颊边的伤处。
“木槿,不要哭!”扎在原地,咬住了嘴唇,将双排的贝齿抿的不透半丝缝隙。她狠狠地告戒自己,身为木大老板,不能哭。身为皇后,更不能哭!
滑过鼻尖的泪,真的染了血丝,渐渐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不甘倒退,不甘眼睁睁看着,只想冲进去,对他说,“花小七,我只剩一句话。你若还是要娶,那我转身便走。”
潇洒地转身,不再纠缠不休。饮一杯忘情水,从红尘来,回红尘中去,不被这该死的爱,折磨的心肺俱裂,痛。真的好痛。
一步步向山庄内走,视线却越来越模糊。一阵香烟飘过来,然后,身子瘫软到一个男人的怀中,“是你吗?”
临睡前,她依旧在问,是你吗,小七?能不能让漫天的喜鹊,为她和小七,在银河上架起一条鹊桥?让她告诉他,她从未背叛他,她还爱着他。一生,一世,这一辈子。
大红的花轿迎进门,锦绣前程似锦。今日天甚晴,春色无边,芳香扑鼻,那游龙风筝飞上了天,锣鼓齐齐响争得了老天爷的应允。一轮金日当空挂,宝宝跳过了火盆,踩破了金砖,便和花云泽拜了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这一日,终究是平静无波。花昊月庸懒斜倚在椅上,端着酒唇弧浅翘,似笑非笑的邪气如风扑来。闷闷端酒啄之,醉眼迷离,眉鬓冷若冰霜,没有半丝的人气儿。看样,她是不会来了。
新婚的夜,自是暗香涌动,旖旎春色,却也风波不平。若是讨好讨好来宾,多敬几杯酒,许是这个美好的洞房花烛夜便是春光五色。但若像花云泽这般冷冰高傲,残暴不领情,那这花烛,可真不知吹不吹的熄了?
“莲儿,你去!”花昊影轻佻地抿起唇,那股子坏劲,随岁月的蹉跎,愈见的炉火纯青。尤其有娇妻在怀,日子过的滋滋润润,不缺银,不缺粮,还不缺时常新婚燕尔,便被开发的风流倜傥,坏的还翩翩风情。头发被绑成麻花辫式,搭在肩边,独到的个性之美和轻佻撩人之色,令女子都垂涎三尺,口水泛滥。
一身的湖绿衣衫,并不似往常那般单纯,带了些许的花哨和尊贵。腰带上是凤仙亲手为其绣的仙鹤,镶金边的宽腰带,遇是显出了他纤瘦高挑的身形。撩几根发丝,将鞭炮塞入花雪莲手中,开始使了坏。云泽啊,云泽,你整日猪头猪头的叫,此乃自作孽不可活。真正的猪头,那是从前的六王爷,如今的花昊影,可乃是师奶杀手,女子心中完美的偶像,无可挑剔的抢手画师,这份小聪明,顶的了你十个。
竟喊他“猪头”,此仇不报,他心有不甘。“乖小莲儿,把鞭炮放到他床头,六伯给你买棉花糖。十份——”
“六伯你好奸哦!”花雪莲努了努小嘴,“你要借刀杀人啦!”不过被利诱了,谁叫他贪勒!拎个小鞭炮,开始奔进新房,将鞭炮塞锦被中,再蹑手蹑脚溜之。
“莲儿乖,待他们一开亲亲,便开始敲锣打骨。六伯见到一个可漂亮的小妹妹,哪天让你亲亲。”
“哇呜,拉勾勾!”杀人就杀人了,色字当头一把刀。花雪莲猛点头,这叫周渝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还有。”
花雪莲眨了眨大眼,笑眯眯看着他的六伯。很少见比爹爹还坏的,嘿嘿,他六伯和他有一拼哦。
花昊影一边揽住一边静若处子,依旧清冷迷人的凤仙。即使如冰雪,却有了丝小女儿的妩媚和羞赧。一大一小坏的脱水,而她却维持那份清新脱俗不为所动。
“六伯替你准备了这个!”花昊影将一大根红烛递到花雪莲怀中,和他几乎一般高,“叫你云泽叔叔,不点熄红烛,不准入洞房!他们不听的,六伯还给你准备的江湖传闻一吹便倒的迷烟,让他一觉到天亮。”
花雪莲抱着大大的红烛,接过那竹筒,扁起小嘴笑道:“六伯,你好坏哦!”
“小东西,乖乖听话,六伯不会亏待你的!”
花雪莲小手抓住花昊影的衣袖,皱起黑黑弯弯的眉问,“那六伯你干什么去勒?”
“我去做坏事!”他的手抚在凤仙的腰上,恨不得将那层薄薄的白纱给拨除了,在凤仙耳边悄悄呢喃,“仙儿,我们也去做坏事。”
凤仙的小脸,不自觉地染红,“影,你会不会遭报应?”
“宝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报应来之前,替我生个小小莲儿如何?”花昊影亲吻着凤仙的嫩颈,指尖扯松了她腰带,为了不拐坏小娃子,快速将她带入另一间房。不顾凤仙的反对,径自将门一关,将她猝然压在墙上,便是探询火辣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