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扣了两下金门,担心地问:“大哥,你没事吧?这是宝宝叫我转述的话,你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槿儿……”
“啊?”
“哈哈哈”他继续邪笑,冷风飕飕传入衣领,犹如野蛮扒脖颈喘息,既酥酥麻麻的,又是森冷恐怖。半响,戏风的长指,似乎扣住木槿扣住的地方,敲了一下。淡然冷下口吻劝告:“亲亲槿儿,听为兄的话,离开王府吧!”
“啊……”
“离开这个羁绊你脚步的鬼地方!”
继而,其中又是狂肆桀骜邪入骨的耐听笑声,听了冷飕飕,却沉沦深陷。木槿记得她问了一句:“大哥,你是不是八王爷花昊天?”
暗室传来轰隆的响,像地震了一般。除了笑,便是震荡。那个诡异安静的金碧辉煌暗室,从此波荡不停。戏风没有再和她侃侃而谈,唯有用笑来掩盖。木槿总有预感,经过这一日,戏风离出世不远了。
就算她不帮他,他那个神通广大的本事,搞不好得争破牢笼……离开暗室,耳朵嗡嗡响,可被摧残惨了。
阴潮冰冷的地牢中,宝宝低眉双手环住腿,浑身累累的伤痕。趁夜狱卒休憩,一抹黑影降落地牢,匆匆打开了牢门,将宝宝牵着手腕拽了出去。
“你……”
“嘘——”黑影打横抱起她辗转消逝无踪,到了一处离荷花塘不远的草坪,宝宝才挣扎开看着眼前的男人。
花云泽解开黑布,冰冷看向她,眼底没有一丝的温度。见了他,宝宝眼皮一翻,淑女形象维持破功。遇谁不好?遇到受虐狂!本该栖身皇宫的太子爷,偏来搅乱浑水,这谁能将他如何了?
夜本深,皓月当天。王府一片寂静,烛火全熄了。荷花塘边荷叶散香,脚下踢开两颗小碎石,摇摇晃晃。池塘的风微清冷,拂上肩打透半层纱。斑斑的红痕是裂开的伤,被风拂过,烙下人心的不安。
鬓发松乱,披散在肩上,迷茫地看着这个王府。倘若不为这裸背之谜,她有生之年不想踏入这座牢笼。身边的花云泽冷冷凝视她,看她纤肩颤抖,解下外衫替她披了上。心疼这娇弱的身子,那种淡淡的忧伤。
“女人……”
“你又错了!”宝宝在一边叹气,无从解释。不知他有从哪来的小道消息,迢迢奔来,却又牵错了人。这个太子爷,也真是叫她无语凝噎,真的假的都和他缘分匪浅……
“什么错了?”
“没没什么,我说你太子爷又错了。堂堂的未来之君,不留守皇宫学习朝务,来救我便是犯错了。”
“你说话怎么又变成这样?”有些文雅,有些谆谆教诲,听了像太傅在训导。疑惑盯着宝宝,他一把霸道牵住她的手,从荷花塘边迅速滑过,没有旁人反对的余地。“你跟我走,跟我入宫。”
“啊?”
“入了宫本太子天天的跟你打架,不用在这被囚禁。”花云泽微眯着冰冷狭长的眸子,只一门心思牵着这个粗俗却有趣的女人进宫和他玩。宫中的日子太闷,闷的几乎窒息了。面对书简,面对政务,面对那千千万万装伪装的人皮,他每时每刻都记得那率真暴力,不懂规矩的女人!
“谁和你打架?”
“你你不和我打架,跟谁打架?”
宝宝听了哭笑不得,这太子爷是被政务逼疯了不是?见天的叫打架,成了受虐狂人。入宫还得了,如狼似虎的人不将她拆皮拨骨,这种挺而走险的蠢事不能再做。“太子殿下松开,男女受授不亲。”
“不用你跟我亲,我对你亲就行。”
“你……”
“我叫父皇将你赏给我做专司房事调教师,你便不必再留在王府了。”
“你……你竟然明目张胆抢?”见花云泽那样执迷不悟,非抢她进宫不可。宝宝吓坏了,必要时或许学学木槿暴力一下,便能解决问题。于是,她抬腿,利索向花云泽下体一踢。只听一声闷哼,花云泽骤然攥紧拳,满眸窜火,冰山成了熊熊火山。“该死的!女人,你很想死吗?”
“啊……对不起太子殿下,我真不能和你回宫。”话落,宝宝狼狈地逃脱,花云泽箭步上前穷追猛打。刚欲施展轻功飞上瓦顶,砰撞上一具肉体,宝宝抬眼一瞧,顿时舌根打结呆若木鸡。
“槿儿?”
“宝宝,怎么了?”
宝宝咬住下唇,指了指近在咫尺的花云泽,看他眼底的惊诧,看清他的愤怒,看清事情的大条。木槿转身开溜,却一把被花云泽扯脖领逮住,“想走?先别急,本太子得向月问清楚,哪一个才是真的?”
“啊,我还没洗脸……”木槿额头斗大的汗珠滚下来,心念,全穿帮了。这下,谁也别扮谁了,一露到底!阿弥陀佛,保佑这太子有三秒失忆症!可怜两个女人被一个冷冰冰的大男人一手拎一个逮进了花昊月的房……
清雅别致的小厢房,淡淡的花香扑鼻。从门外蔓延房中,搀杂枝子香,有种落入香闺的错觉。别致,精致,雅致的布局,华丽的装饰,应有尽有的字画。案上的书简堆砌,花囊中木槿花开的盛。
自从木槿来,他便请人专程送来的木槿花。这代表坚韧美丽,不屈不挠的花,有种蓬勃的生机。即使被抛入干旱不生寸草之地,亦能笑傲活到最后一刻。随风吹过木槿花,花昊月的嘴角微微翘起。
瑰色的软榻边,有倒垂的锦带,带下绑个水晶球样。七颗球碰撞,叮当的响声,好比宫廷弦乐,优雅不失格调。修长的身子,斜卧于软榻间。左手微拖青色小盘,盘中是诱人口水的水晶葡萄。
摘下一颗,拨开,含入嘴中果真美味清凉。指尖撵一颗,那比樱桃稍大,却比普通葡萄小许多的绿色葡萄便露了诸多的汁。这是有人特地从西域带来的水晶葡萄,据传能消火解热平服心境。
花昊月一颗颗含入嘴中,悠闲品味,等待木槿来催他索要出门权。今日他父王闹一出,估计令他的宝贝心活了。这几日不看的紧,再睁开眼,这个开心果或许便逃之夭夭了……
耳一动,听出一阵脚步声。庸懒睁开凤眸一瞥,有刹那的惊愕,旋即笑开了颜。“云泽,你何时来的?”
“月,你搞的什么鬼?”花云泽将木槿和宝宝向前一推,神情冷漠,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花云泽今日之冷,莫非对那皇权的冷漠。为了掩饰他这般单纯不嗜涉世的性子,才一日比一日愈冷若冰霜。
花昊月扔进嘴中一颗葡萄,扁了扁嘴,慢条斯理道:“好吃,改日再叫囚带一些水晶葡萄来吃。”
“月,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恩?”
“我问你,这两是双胞胎吗?”
“也许吧!”花昊月漫不经心,懒洋洋打个哈欠,将翠珠帘向下一撩,像个懒猫似的躺如了瑰色软榻中。凤眸微闭,长睫毛如羽扇刷过。
花云泽快步走向前,一把扶起他,将他的身子牢牢禁锢在榻边。深深凝视他的眼眸,像十几柄利剑唰唰袭向他,刺的血淋淋不堪入目,才逼的花昊月勉强将眼睛睁开。“云泽,要一起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