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停下,不要吵了,”东方茂华制止了东方茂诚,又双手抱拳朗声说道:“各位乡亲,圣旨来得那天,我在场,不错,皇上是赐了一些银两给于帆兄妹,但是也不是很多,于帆兄妹父母双亡,家里又没有经济来源,他们能拿出两百两来建祠堂和学堂,这说明这几个孩子心性纯良,乐于助人,我们可不能不知好歹,寒了他们的心啊。”
“不错,做人要知恩图报,而不是忘恩负义,贪婪索取。”人群中有一个中年大汉高声说道,雨萌定睛一看,这个中年大汉就是上次来他们家的柳石昌。
安山村的村民大多是淳朴良善之人,纷纷赞同东方茂华和柳石昌的话,这些银子本来就是皇上赐给于帆兄妹的,他们不拿出来是理所当然,拿出来是品行纯良,热心助人。村民对于东方茂忠自恃秀才身份在村里作威作福早就不满,此时更是用不屑的眼光看着他,连父母双亡的侄子侄女的财产也要霸占,这人品,真是没得说了。
一个三十多岁中等身材的男人站起来说道:“大家静一静,皇上赏赐的银子自然是帆哥儿家的,不过他们兄妹还都是小孩子,不如把银子交给他们东方家族保管,他们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免得他们人小,不小心弄丢了。”
于帆眼眸一暗,雨萌嘴角一抽,此人倒是比东方茂忠聪明多了,觊觎他们的银子还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更为聪明的是拉拢了整个东方家族。果不其然,人性都是自私的,当下不少姓东方的族人目光热切地望着他们,仿佛他们是待宰的小羊羔。
东方茂诚冷冷说道:“五哥,过了这个年,帆哥儿就十五了,当年七哥来安山村的时候也才十五岁,可以自己当家做主了,也可以娶妻生子了,不需要东方家族操心。”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五哥的心思,他和四哥五哥虽然都是亲兄弟,但这个五哥从小就跟他和四哥不对盘,处处算计,鸡毛蒜皮的小便宜也不能放过,所谓的兄弟感情在他眼中不值一个铜板。长年累月,再深的感情在一次次占便宜中也磨得摇摇欲坠。
排行第五的东方茂和慢慢说道:“老八,这话就不对了,帆哥儿要好几个月才十五岁,就算十五岁了也还是个孩子,银子放在那始终不安全,再说,他们兄妹无父无母,将来的亲事也要靠族里的长辈张罗,把银子放在族里也方便行事,我们可以写个契约,每一项的花费都可以找村里的长老一一证明。”说完,双手一摊,完全一副公正无私,为你着想,深明大义的样子。
东方茂忠也在旁边起哄,到时银子上交到族里,还不是主要靠他爹保管,皇上赏赐的银子少说也有上千两,到时候随便拿个几百两去巴结那些大官,疏通门路,随随便便一个官位还不是顺手拈来,天下就没有银子办不了的事情。东方茂忠两眼发光,心中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地响,完全已经把赏赐的银子划入自己的荷包。
东方茂诚再次被东方茂和的奸诈和东方茂忠的无耻打败,耿直憨厚的老实人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东方家族的不少人眼光更是热切了,其他姓氏的村民则是坐在那里窃窃私语,低声讨论祠堂和学堂的事,东方家族的事情,他们插不上手。
于帆和雨萌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东方族长和东方茂华,东方家族和安山村的最高领导人,等待他们的表态。来的路上,于帆和雨萌就商量好了,借此机会可以看出各人的品行,将来他们还要生活在一起,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东方茂华冷冷地看着东方茂和和东方茂忠在那里唱双簧,并不搭理,反而对着东方族长行了一礼,说道:“族长大伯,您怎么说?”
于帆和雨萌也紧紧看着东方族长,热闹的人群一下子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东方族长身上。
东方族长经历过多少风雨,哪里不懂东方茂忠和东方茂和的心思,银子一旦交给族里保管,又真的会有多少花在于帆兄妹身上,欺骗几个无父无母的小辈,他于心不忍,但是有了这笔银子,大儿子应该就能很快走向仕途,大儿子已经快四十岁的人了,现在还一事无成。
他突然把心一横,脸上变得坚毅,先把银子弄来,大不了,大不了,让大儿子当上官后,再把银子还给于帆兄妹。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东方族长终于慢慢开口道:“帆哥儿他们毕竟还小·····”
此话一出,东方茂华就知道了他的决定,毕竟是从小敬佩的长辈,不想他待会出丑,便打断道:“各位乡亲,各位兄弟,大家应该都知道,皇上赏赐的东西是不能随便拿走的,要不然,很有可能会引来破家灭族的大祸。”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往后退一步,仿佛前面就摆着那些可能带来灾祸的银子。
东方茂忠毕竟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反驳道:“要是帆哥儿他们愿意了,皇上赏的又不是官银。”官银是不能在民间流通的。
于帆站起来,面无表情,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我当然不愿意。”
雨萌暗暗翻了一个白眼,真当他们是三岁的小孩子,欺骗也要一个高明的理由。
东方茂忠气结:“我们是为了你们好,担心你们弄丢了,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东方茂诚又一次被东方茂忠的无耻雷到,人群中也有不少人再指指点点。
东方茂和脸上摆出温和的笑容,苦口婆心地劝道:“帆哥儿,听五伯的话,你们还小····”
于帆冷冷一瞥,东方茂和的声音戛然而止,怎么觉得这眼光那么骇人。
东方茂华从怀中掏出一张县衙的告示,说道:“这是昨天衙役送来的,上面通知我们不得随意打扰祥兽,尽量保护祥兽,违者的话,就去蹲大牢吧。还有,我告诫你们,帆哥儿家里虽然有些银子,你们可千万别乱动心思,先别说皇上追究,光是祥兽,咬死你也是活该,知道吗?”说完,还意味深长地扫了众人一眼。
东方家族的不少人脸色都变白了,刚才光想沾光占便宜,却忘记了祥兽,再多的银子,没有命又有什么用。
东方茂忠和东方茂和也悻悻地闭嘴了。
而东方族长的眼光更是暗淡了,要是一般的财产,他还可以借口于帆年纪小不懂事,强行由族里保管,皇上赏赐的东西,谁敢强行夺取,更别说还有祥兽,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就是说他和东方茂忠了,从此,于帆兄妹肯怕会对他们父子更加不待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