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断断续续地下了两日,整个大地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棉袄”,大雪之后,就是晴天,太阳明晃晃地照着,雪花开始融化,温度却更加低了,在空气中,仿佛都能听到结冰的声音。经过雪花的洗礼,整个安山,整个村庄都干净了不少,三五只麻雀飞来飞去,在四处寻找粮食。
日子悠悠地过去了,转眼就到了腊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御赐牌匾和祥兽,反正东方府没有再来找麻烦,也没有莫名其妙的人来找麻烦。于帆和雨萌的心也渐渐踏实下来,不再拘芊芊和睿睿出去了,只是叮嘱不能走出村庄。在此期间,于帆去镇上请求曾掌柜画了一幅东方茂朗和谢静娥的肖像,曾掌柜果然擅长丹青,把夫妻二人的相貌神韵都勾画了出来,兄妹四人看着父母的音容笑貌又是伤痛一场,但更多的也是高兴,不再害怕忘记他们。
雨萌和芊芊都怕冷,除了在家里读书写字,做衣服外,就是去东方茂诚家里跟林氏学做针线。于帆既要读书,还要家里家外地忙活,日子也很充实,可睿睿就有点坐不住了,近些日子来,不少同龄小朋友跟他示好,他写完大哥安排的大字,又读了一会儿书,屁股就痒痒的,脖子不住地往窗外瞧。
雨萌见此,笑道:“想出去玩了?”
睿睿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朝他和于帆住的屋子瞥了一眼,小声道:“姐姐,你跟大哥说一声,我的功课都做完了,想出去玩会。”
“你自己不知道去吗?”雨萌笑道,于帆明年去县学,要参加一个入学考试,此时一个人正在屋子里用功。
“姐姐,你帮我去说吧,”睿睿眨着那双无辜的眼睛央求道,昨天他也是做好了功课跟大哥请示出去玩,谁知道大哥又临时跟他加了一些功课,害得他到中午才做好。
雨萌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天气还不错,就答应道:“好吧。”
睿睿顿时喜笑颜开,跑去把自己的书本和字帖收拾好。
雨萌跟于帆说了一声,就带着芊芊和睿睿往村子走去,手上还提了两只野兔,正好她想请求林氏帮芊芊的棉袄绣一只蝴蝶。
一进入村口,雨萌只来得及叮嘱一声“不要跑远了,不要去河边”,睿睿就一股溜烟地跑远了,一个“哎····”字远远传来。
雨萌拉着芊芊的手,说道:“芊芊,你要跟着小哥哥一起去玩吗?”
芊芊摇摇头:“我去八婶家,跟日日月月玩,看八婶绣蝴蝶。”睿睿喜欢跟大点的男孩子玩,芊芊则更喜欢和日日月月这些小萝卜头玩。
雨萌带着芊芊走到东方茂朗家,东方茂朗家有三间正房和一间堂屋,外加前后院,面积也很大,虽然都是土砖建的,但是林氏很勤快,收拾的很是整齐干净。
雨萌在外面喊了一声:“八叔,八婶。”
“萌儿,你来啦,门没关上,自己进来吧。”东方茂诚的爽朗声就从堂屋内传来。
雨萌和芊芊一进门,一股热气迎面扑来。东方茂诚能种田打猎,林氏能刺绣,可因为家里田地少,除了交税,就剩下不多了,只能勉强能维持家里的生计。家里的孩子小,林氏身体也比较柔弱,东方茂朗很是心疼妻子儿女,一到冬天,东方茂朗也咬牙从镇上买了些木炭回来。
“萌姐姐,芊姐姐,”于日坐在火炉旁边的凳子上欢喜地叫道,雨萌和芊芊来了几次,跟于日混熟了,已经不再那么害羞了,于月则是还在林氏的怀里睡着。
雨萌把手中的野兔递给东方茂朗,东方茂朗忙摆手道:“萌儿,你怎么每回过来,都提着野物,这可不行,我这当叔叔怎么能占侄子侄女的便宜?”
雨萌把兔子硬塞到他的手里,说道:“八叔,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们家里自从有了两只小白虎,野物就从来不缺,这几只是大哥从山上抓来的,自己养大的,正好可以给日日和月月补补身子,家里还有几只,大哥准备送给族里的其他叔伯,你就别推辞了。”
东方茂诚见雨萌这么说,只好讪讪地接过来,把兔子提到厨房,又去后院劈柴了。
林氏轻手轻脚把于月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招呼雨萌姐妹坐到火炉旁边。
雨萌把芊芊的新棉袄拿出来,说道:“八婶,我把芊芊的棉衣做好了,你看看怎么样?”
林氏示意芊芊穿上,芊芊立刻臭美地转了一圈,芊芊的棉衣用的是淡粉色的布料,布料上印有朵朵的小菊花,很是清新淡雅,里面铺了一层棉花。为了保暖,雨萌特意做长了一点,长度直到屁股之下,腰部还特意做了一根蝴蝶结的腰带,穿上衣服,直接一拉,漂亮的蝴蝶结就呈现在腰上,既美观,又把女孩子的身形体现出来了。
“萌儿,这件衣服真好看,”林氏啧啧赞扬道,她见过很多衣服,大户人家一般穿长袍长裙,好看但是行动不是很方便,穷苦人家则多穿着便捷的短装,方便干活就不美观,像芊芊这件衣服的长度,既保暖又不会行动不方便,还美观,最令林氏惊喜的是腰间的腰带,系好扣子,随便一拉,就出现了一个这么漂亮的结扣。
林氏拉近芊芊,仔细地瞧了瞧结扣,问道:“萌儿,这个结扣,你是怎么做的,有点像只蝴蝶?”
雨萌笑道:“八婶,这个是我自己想的,就叫蝴蝶结,不过,没有八婶绣的那么栩栩如生。”雨萌前世就有一条蝴蝶结腰带的裙子,雨萌很是喜欢,专门研究了是怎么做的,谁知道在这个时空派上了用场。
“蝴蝶结,嗯,名字漂亮,做出来也好看,”林氏赞扬道。
能得到林氏的赞扬,雨萌心里美滋滋的,林氏在针线活方面的造诣非常高,雨萌就像得了大师的肯定一样,如果她有尾巴的话,肯定会翘着很高。
林氏欣赏够了,又帮着改动了几处,主要是腋下这些细节地方,雨萌往往把握不好,做的不够贴身。
林氏手中的针线飞舞,像只蝴蝶在花丛中钻来钻去,煞是好看,雨萌像欣赏一件艺术品盯着看,心里暗暗想着,什么时候才能有林氏这样的手艺,雨萌前世并不喜欢这些,来到这个没有任何娱乐的时代,学了一段针线活,反而觉得也很有趣味,每次慢慢看到自己的作品成型,心里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