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张博睿愁容满面。
宋振勋很聪明,也很乖巧,主动提出了一个彻底埋没鸟类由恐龙起源学说的权宜之计,那就是……毁掉两块龙鸟化石!
张博睿摆摆手:“小宋啊,现在你手里那块化石好说,可是左庚午手里还有一块儿呢。”
“怎么?左庚午在北京?”李舒岩探了探身子,碰倒了桌子上的酒杯。
张博睿点点头:“左庚午当年可以说是从学术界全身而退,他对郭文鼎的理论虽然没有明显表示同意,可也没有否定的意思,这个老家伙可是明哲保身的人,躲进读石堂暗中从事化石买卖。”
宋振勋对张博睿说:“张馆长,我两次给左庚午打电话,要他把化石卖给我们,但是……”
张博睿打断他说:“嗯……他不卖,是因为他背后有更大的买家,姓左的打算在国外打一网大鱼啊……”
铜钱豹和二木一直在闷头吃鲍参鱼翅,此时铜钱豹抹了抹嘴:“左六爷他们不是早被条子盯上了么?制他们还不好办吗?”
宋振勋眯着眼:“糊涂,那化石到了官方,最后不还是要流到学术界吗?馆长的理论马上就会被推翻。”
李舒岩一拍桌子:“这老狐狸……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把化石走私到国外,其目的还是要让外国人支持郭文鼎的理论,另一方面他自己也肥了。我们必须暗地里把化石搞到手……然后……”
“和咱们手里这块化石一块儿毁掉……”张博睿尽管和李舒岩有一点儿隔阂,可是在这个观点上马上结成了统一战线。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潘家园翠屏轩门前12月16日20:55
“他能毁,我能修!”陈羁言望着烈火熊熊的博雅斋,咬着牙道:“准儿是读石堂嫌你碍眼,动了杀机!”
冯磔蹦起来,朝着读石堂的门走去:“奶奶个熊猫!爷今儿跟他们拼了。”
陈羁言抱住他:“哎!你冷静点儿!现在去有什么用?你有证据吗?”
冯磔红着脸:“我找碴先他妈砸了它再说,顺便给你找出化石!”
“你凭什么砸了他们?”陈羁言按着冯磔,“这定时炸弹是左庚午放的还是沈烈骏?”
“是他们指使赵凯歌放的!”
“你有证据?”
“没有!”
“没证据,那你这就是犯罪!”陈羁言的牙都快咬碎了。
冯磔弯腰从地上拾起一块儿砖头,打算朝着读石堂的玻璃门扔过去:“老子直觉就是他们搞的鬼!”
“直觉不是证据!你得找到赵凯歌!”陈羁言夺下他的砖头来。
“他妈的!”冯磔气得一跺脚:“哎!这是没烧了你家,你挨这儿说风凉话啊!石头!你的血气哪去了?”
陈羁言眼神忧郁:“已经被时间磨没了……”他拍拍冯磔的肩头,“兄弟,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过了许久,冯磔冷静下来:“嗯……你说得对啊,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幸好他没烧死他爷爷!左庚午,别让老子攥住你的尾巴,否则我准儿捏死你!”
陈羁言一指读石堂分店,曾经的博雅斋:“老冯,这博雅斋是你一手顶起来的,现在这两家店挨着呢……哈哈哈哈。”
俩人大呼小叫,兴高采烈地观看火景儿,还一个劲儿拍手:“烧得好!烧了干净!一了百了!”
潘家园儿有没收摊儿的街坊,远远地看见这边的火光,纷纷探出头儿来。当他们看见冯磔和陈羁言正拍着手,看着翠屏轩的火,当下可纳闷儿了,心说:这冯磔别是神经了吧?
火魔很快吞噬了翠屏轩,可它好像没吃饱,西风一吹,顿时将火舌吐向了隔壁的读石堂分店。不久,就把这栋木质结构的两层阁楼的柱子点着了。
两个街坊端着水盆要救火,被冯磔拦下:“哎!干吗?”
“救火!”
“救个屁,冯爷自己的店面儿,我还没急,丫你急个毛?”
街坊一吐舌头,心说这位爷真疯了。
消防车不久就赶了来,这场大火不但把翠屏轩烧得一蹶不振,就连旁边的两间铺子也被波及了。
消防队调查火因,却无从入手。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西便门居民区12月16日21:58
陈羁言今儿大方了一回,打了个出租车,拉着老冯回到自己的住所。
他走进楼道先朝琴茵的房门窥视了一眼,确认安全后,才拉着老冯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房间门前。
“怎么了?你干吗怕琴茵啊?”老冯低声问。
“我今儿办了件糗事儿。”
话没说完,隔壁房门“哗啦”一下打开了,琴茵穿着一身睡衣走出来:“你回来了?”
“我的祖奶奶!”陈羁言一缩脖。
琴茵上来揪住他耳朵,拖进了自己房间:“你给我进来!”
老冯也想跟着去,结果被琴茵关在门外。
“行啊……”琴茵叉着腰,“陈姬妍小姐,你今儿真漂亮啊。”
陈羁言的脸变得通红,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偷眼看琴茵:“我……”
“你什么你?”琴茵把他重重地推在沙发上,一指自己的梳妆台:“喜欢扮女人是吧?去吧!那有的是你要的东西。”
陈羁言真希望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他又羞又窘,丝毫没了刚才和老冯观火的那股气势。
琴茵会做出什么呢?他心里忐忑不安。
忽然!琴茵“噗嗤”一声笑了:“呵呵……哎,说真的,白天你还真漂亮。”
“别拿我开心了。”陈羁言的脸跟大红布似的。
“行了,那洗头房老板已经交待了,你是无辜的。只是推销洗发水儿而已,可是你也犯不上扮装女的啊。”
“我和宝亭是去洗头房找你和向丽的……”
“都知道了,张宝亭已经给我打电话解释了。”琴茵挨着他坐下来,柔声说:“你担心我……我挺高兴的。为了我们,你自己扮成女的,眉毛也刮了……”
陈羁言见琴茵没有生气,当下高兴了起来:“得啦,谁让你们一个是我妹妹,一个是我哥们儿啊。”
琴茵一拳锤到陈羁言腰上:“呸!谁是你哥们儿。”
“对了!”陈羁言忽然想起一件事儿,“铜钱豹怎么出来的?”
琴茵叹了口气:“哎!别提了!进去以后,铜钱豹坚决否认绑架向丽的事实,而且抓捕他们又没用正规手段。后来,你们馆长又来担保,只好先放了他们,但是你放心,只要他们再做乱子,准揪住他们的小辫子。”
“等等……”陈羁言一举手,“你说,是谁把他们担保走的?”
“你们馆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