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馆长?张博睿?”
“是啊!你不知道吗?”
“不会吧?是你亲自接待的张馆长吗?”陈羁言问。
琴茵摇摇头:“不是,那时候我带队出去了,是小卢和南队长接待的。”
“我说你准儿听错了,我们馆长怎么可能跟那帮混蛋有关系?对了!老冯还在外面呢!”
琴茵拉开门,见冯磔正趴在门上听着。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潘家园12月17日06:58
天还没亮,老冯就动身去翠屏轩收拾货去了,由于都是石头,故此货物损失不大。
一旁的读石堂分店,由于昨夜的西北风被大火烧得所剩无几了。
八点钟左右,老冯找的装修队来了,开始打扫屋子,重新更换门窗和货架。
冯磔站在门口儿望着烧毁的隔壁木楼,喊了一声:“痛快啊!还是钢筋水泥的结实啊!”说完吹着口哨,把昨晚陈羁言用石板子刻的一块“博雅斋”长匾指挥着民工们挂在门头。
不一会儿,沈烈骏开着车来了,看到这架势,心里暗暗叫苦。
他们本想烧死冯磔,可他现在好端端地站在那儿吹着口哨。
看到读石堂对面的断壁残垣,沈烈骏更是窝火儿。
冯磔看沈烈骏来了,故意气他:“沈老板!哈哈哈哈。你这分店可够你忙活的呀,依我看啊,也没啥修复的必要了,干脆改个小广场儿,让赵凯歌挨这儿摆摊儿吧。”
“卖什么?”沈烈骏强压怒气,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嘿嘿,卖定时炸弹呗。”冯磔故意气他。
“一派胡言!”沈烈骏拂袖进屋,等一会儿左六爷来了,再向他倒苦水。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博物馆12月17日08:37
陈羁言到了单位,一进博物馆大厅,就觉得不对劲儿。
工作人员正把一件件的仪器和桌椅板凳从楼上搬下来,抬进东北角一个小门里。
陈羁言知道,那个门里是用来堆放闲置物品的库房。被搬的那些仪器和桌椅,正是自己研究室里的物件儿。
“哎!你们怎么搬我的研究器材啊?”陈羁言冲到楼上,挡在研究室门口。
众人不语,照旧把他研究室的东西一件件地往外抬。
“你们干吗?这些仪器不能弄走!弄走了我怎么研究?”陈羁言都急了。
“石头……”李鹤轩小声说:“你快去找馆长,他正找你呢。”
“不是……这……什么意思?”陈羁言眨着眼,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研究室要被撤销。
李鹤轩苦着脸:“你去问问馆长就知道啦。”
陈羁言赶紧转身跑向馆长办公室,推开门,见张博睿正敲着桌子抽闷烟。
“馆长!”陈羁言气喘吁吁地问:“他们干吗收我的研究室设备?”
张博睿佯装惋惜地摇了摇头:“石头啊,那化石取不回来了……研究嘛,中断吧。”
“怎么能这样呢?”陈羁言几步走到馆长跟前,“那化石有两块,追回一块还是没问题的吧。”
张博睿站起身来,转到桌子对面,拍拍陈羁言的肩膀:“这个,难度太大了。再说……博物馆最近的开支太紧张,由于前一阵子给你买进这些仪器,已经伤了很大的元气了。”
陈羁言低头,想想张馆长说得也对,博物馆毕竟不是研究机构,支撑这样的研究项目,确实困难:“也罢……我明天还是回研究所去吧。”
“嗯。”张博睿点点头,“毕竟研究所是你的根,你从那里走出来,也应当回去搞研究。只是……”
张博睿吞吞吐吐,好像有难言之隐。
“馆长,您好像有什么心事……”陈羁言何等聪明,看出张博睿是为博物馆的开支发愁。
张博睿掏出手绢擦了擦眼镜儿,重新戴上:“石头啊,你用的这些设备,可是花了将近三十万啊……”
“嗯,我清楚,本来研究成果就要出来了,可是,谁知道居然丢了研究资料……”
张博睿来回踱着步子:“本来,你在博物馆搞研究,已经是馆里对你莫大的照顾了吧?”
“是,我非常感谢馆长。”
“如今这些设备……你认为这个损失谁来承担比较好?”
张博睿忽然脸一沉,问出了这句话。
陈羁言心里“咯噔”一下:馆长的意思很明确!不会是让我负担这三十万的设备资金吧!天哪!三十万……我去哪弄这三十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