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公司是一栋非常个性的大楼,在马甸儿一带的建筑里格外扎眼。且不说它几十层的出众身高,单单阳面的淡蓝色玻璃与白色墙上装饰的欧式雕塑,就足够证明这栋大楼建造者的品味了。
公司停车场的保安们早就远远地站在阳伞下面,等待着杨总下车的一幕为大家带来的视觉享受。
红色的宝马轿车停在她专用的停车场,杨梵妮穿着一身户外运动装打开车门下来。这与她平时到公司的职业女性打扮截然不同,“杨总好!”几个保安员齐齐地向杨梵妮打招呼。
杨梵妮冲他们点点头:“早上好。小张,你去我办公室,让徐秘书把我的登山杖拿来,还有地质锤,快点啊。”
小张非常乐意为总经理效劳,一溜烟儿奔公司大楼跑了进去。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地拿着登山杖和地质锤回来了。
杨梵妮把这些东西全部扔进旁边一辆红色越野车的后座,回头问保安:“昨天给我加油了吗?”
小张答道:“加好了,而且车况也检查了一下。”
杨梵妮很满意,上车发动车走了。
二零零五年秋——北京缉私大队10月25日8:26
“我说,你们不能打。”
陈羁言按住了警察拿起电话的手。
警察雷阳皱着眉:“为什么不能打?你不是说你是博物馆的吗?我打个电话核实,你又不让。”
南警官问:“我说你到底是不是博物馆的?”
“是!”
“那干嘛不让我们打电话?”
陈羁言忽然看见墙上挂着的警察工作照,心中这个乐啊,赶紧精神一振:“你们不能给我单位打电话。我……我找个人证明我是博物馆的行不?”
雷阳把大盖帽摘下划了划头发,又把帽子扣在脑袋上:“你想找谁?同伙是不?”
“不是,就是你们这的警察。”
“谁?”
陈羁言指着墙上的警察照片里一个杏眼的女警官:“琴茵!”
这下可真把警察们惊着了:“哎我说,你说瞎话一点儿也不眨巴眼,这是我们缉私队副大队长。”
陈羁言心想:原来琴茵还是他们上司,这下子事儿就好办了。
“你们赶紧给琴茵打电话,他能证明我是干什么的。”陈羁言得意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你们打电话把免提打开啊,大伙儿都听听。”
警察将信将疑地拨通了琴茵的电话,可那头,却始终无人接听。
陈羁言纳闷:“怎么?她没接电话?”陈羁言看看墙上的挂表,有点冒汗了。
琴茵为什么没接电话?她现在还在自家门口蹲着,又困又冷,饥饿难耐,听见屋里急促的电话铃只能干瞪眼。
警察挂断了电话:“很不凑巧,琴茵没接电话。”
“那你们再打啊!我跟她特熟。”陈羁言看着墙上的挂钟,秒针每走一格儿,他的心就更紧张一分。博物馆的野外任务可以顺便捞到的小化石,他一天一百五十块钱的补助……
警察们又拨了电话,琴茵依旧不接。
陈羁言可真急了,时间就是金钱啊:“领导,你们看这样行吗?我今天博物馆有紧急任务,你们先给我放了,回头琴茵来了你们再问她不就得了。”
“不行,不行,如果你是清白的,我们也要等琴茵队长亲自作证。”雷阳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就在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雷阳一把抓起电话:“喂,哦!琴姐啊!”
陈羁言可算联络上了琴茵,赶紧催促雷阳打开免提。
“到底什么事?你们抓了什么化石贩子?”电话免提喇叭里传来琴茵的声音。
陈羁言长出一口气,自己终于要获得自由啦!
雷阳一边望着陈羁言一边对着电话讲述了一遍事情经过。
“哦,他叫什么名字?你们再说一遍。”琴茵问。
“琴茵!是我啊!”陈羁言耐不住性子了,赶紧跑过去趴在电话上,连珠炮似的求援,“我是石头啊。陈羁言,你的邻居。昨天咱还在一块儿呢。你快给你手下解释解释,我是博物馆的化石管理员啊!你还去过我单位呢,对不?你看,我们马上要出去考察,完了就赶不上了,姑奶奶你快点吧!”
“考察?”哪知琴茵沉默了几秒钟,对雷阳说,“小南啊,我明白啦。”
陈羁言赶紧抢着说:“是啊,明白了就赶紧让他们放了我吧,琴茵啊,这都几点了!不快点我就赶不上考察啦!你快点告诉他们,我是博物馆的,放了我!啊!”
哪知道琴茵一句话,让陈羁言从脑门儿凉到了脚后跟,差点儿没栽那儿。
“雷阳啊,陈羁言这个人我了解,你们给我好好地看严了,他可不是个好东西!千万别给放咯!”
得,雷阳和南队长上来一把按住陈羁言:“我看你小子现在还有什么话说。走!上那屋里蹲着去!”
“哎!我……”陈羁言像吃了苦瓜一样,咧嘴冲着电话喊:“琴茵!你怎么不实事求是啊!”
电话里琴茵很平静:“哟呵,开着免提呢?雷阳,我现在麻烦了,又把钥匙锁屋里了,赶紧叫南队开车来接我,要不我上不了班了。”
陈羁言一听这个,喊得更凶了:“琴茵!你又被锁了?活该你!”
雷阳一扥他手上的铐子:“少废话!里边儿蹲着去!”然后把手铐子另一头打开铐在床头上。
二零零五年秋——京南丰台北路10月25日9:17
杨梵妮开着越野车,顺道接了沈烈骏一路直奔107国道。
沈烈骏手机短信响,掏出来看看,忽然说:“Fanny,大老板指示,先去宾馆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