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劲一撇嘴:“切,尼泊尔的化石我也护送过,不是问题。”
陈羁言瞪了他一眼,心说:好个不是问题,大不了回去老子再给你黏是不是?
李舒岩馆长问陈羁言:“陈研究员……”
“是管理员。”邢劲抢着说。
“哦,呵呵。”李馆长一笑,“小陈啊,听张馆长说,你是郭文鼎教授的弟子?”
“是,我是郭老师不成器的徒弟。”陈羁言正经起来的样子,跟他平日里嬉皮笑脸大有不同。
李舒岩拉着陈羁言的手:“哎呀,我跟郭教授,很长时间没见了。哎!他那次来辽西,虽然仅仅几天,但是我看得出,郭教授对学术的态度,是非常执着的。”
“呵呵,我代老师谢谢您的夸奖。”
“但是……”李舒岩欲言又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馆长,怎么了?”陈羁言望着李舒岩的眼睛,心想:你明明想说,还什么当讲不当讲,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李舒岩让他们坐在沙发上,自己挨着陈羁言坐下:“小陈啊,郭教授为了自己的学术,执着寻找证据,令人钦佩啊。你也不弱啊,经常听张馆长夸奖你啊。说你在北京城是首屈一指的专家级化石猎人。在古生物界,除了郭文鼎教授,就数你陈羁言啦!”
“您过奖了。”陈羁言嘴上应承着。
“嗯,郭教授最近挖掘进度怎么样?”李舒岩问。
陈羁言想,对方是堂堂博物馆馆长,跟老师又有交情,应该不会有什么别的意图吧。所以如实告知:“老师最近摔伤了,他在摩天岭一带发现了……”
“发现了什么?”李舒岩脸上显得很焦急。
陈羁言想说:老师在摩天岭发现了一直寻找的东西,但是转念一想,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当即改口:“在摩天岭发现了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我觉得他很不值。”
“哦……”李舒岩脸上瞬间闪过失望,但快就了话题,“你看,我光想着老朋友了,怠慢了小邢和老宋。这么办,中午啊,随便吃点儿,回头陪你们去看看化石挖掘遗址。”
李馆长安排三人到招待所住下,自己开车忙别的去了。
陈羁言心里琢磨,这李馆长先把老师和自己捧得高高的?然后想趁着我晕晕乎乎的,打听老师的挖掘进度……这里面肯定。
忽然,电话响了。陈羁言看是郭向丽打来的,也顾不得长途加漫游的话费,赶紧接听:“向丽,老师怎么样?”
郭向丽说:“我爸爸没事儿。就是田放出门了,我想让你帮我去研究所拿点东西。”
“哎呀,向丽,不成啦,我现在在辽西呢。”陈羁言非常不好意思。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陈羁言,行,不愿意帮我拉倒,我大不了扔下我爸自己去拿呗。哼,还编瞎话,在辽西.……我就不信你要真在辽西舍得接这长途。”
“向丽!我真在辽西!”陈羁言都快哭了,“我一看是你电话,以为老师有事儿,这不赶紧接了吗!”
电话那头,隐隐听见郭教授呵斥陈郭向丽的声音。
“陈羁言,你就装啊!告诉你,以后我们不求你了。”郭向丽刚要挂断。
“等一等!”陈羁言大喊一声,“我有证据证明我在辽西!你把电话给老师,我在这见到了一个人。”
郭向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一会儿,电话那边传来郭教授的声音:“石头啊,向丽这丫头不懂事,你别生气。她要去研究所补假,这边没人看着我。呵呵,我说都自己能行了,她非要找你。”
“没事的,我们闹着玩习惯了。老师,我真在辽西,我说个人,您一准儿认识。”
“哦?谁啊?”
“李舒岩馆长。”
“啊?谁?”郭文鼎教授重新问了一句。
“是李舒岩,李舒岩馆长。”陈羁言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而且还有些兴奋。
“李舒岩……没听说过……”郭文鼎的回答令陈羁言超级失望。怎么会?老师难道没到过辽西?
郭文鼎继续说:“我在辽西的时候,根本没跟博物馆的人接触过。”
“老师,他说认识你啊……”
电话那边变成了郭向丽的声音:“编,你就编吧,啊!我就知道,你根本没在辽西!”
“嘟——”电话那头挂了,陈羁言蔫了。转念一想,老师说不认识李舒岩,那为什么李馆长对老师的事儿那么门儿清呢?想不通。
宋振勋望着距离招待所不远的潜龙保护点说:“我看那馆长挺忙,咱们不如自己转悠转悠去吧。”
二零零五年秋——凌源凌源潜龙保护区10月28日17:52
三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接近了辽西化石保护区。
杨梵妮穿着黑色漆皮夹克、黑色紧身裤,把头发绑成马尾,背了一个黑色的登山包,带着从荀阿品那里借来的两个人,到这里踩点。
保护区核心地区达200平方公里,属于丘陵地带。目前已知的有二十几个门类和几百个种类。其中,有属于国家一级保护类型的孔子鸟、娇小辽西鸟等鸟类化石,更有凌源潜龙、神州龙、中华龙鸟、鹦鹉咀龙、翼龙、满州鳄及东方喙龙等八属八种爬行类化石。
一个高个小伙子拎着地质锤,在保护区界碑处刚要迈步,被杨梵妮一把拉住:“哎,你没看见摄像头吗?”
不远处的一棵树边,一个红色的小灯正在闪烁着,应该就是监控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