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梵妮一听这话,心里可乐了:行啊,你去找化石,就证明你一定知道那个神秘化石的埋藏地点。我只要找机会把化石搞到手,就一切OK了。
“说起来,你也喜欢古生物化石吧?”陈羁言反问杨梵妮。
杨梵妮点点头:“不错,我对古生物化石有特殊的感情。”
“你这么有钱,干吗还收集化石?期待它升值,还是要建馆?”陈羁言接着问。
杨梵妮甩了甩头发:“玛丽·安妮你知道吧?”
“嗯,知道,她是世界上第一位化石收藏家。”
杨梵妮望着走廊外的街灯:“我要做玛丽·安妮,她是我的榜样。”
陈羁言靠在走廊柱子上说:“你的想法不错,但在我们国家,大规模地收藏化石确实有悖于有关条文,我希望你慎重。”
杨梵妮一笑:“我有分寸的,现在说说你。你辞掉工作后,没有了经济来源,有没有考虑怎么生活?”
“我有一些积蓄,本来打算给老师做研究经费,现在看起来,要留给我自己用吧。”陈羁言深吸一口气,“如果我一旦研究不下去了……”
“你会放弃?”
“不,我决不放弃!”
“你研究出来,能有什么回报呢?”杨梵妮问。
陈羁言抓抓小分头:“没有回报,我老师耗尽毕生,研究鸟类起源。一切研究结果,都应该归属我老师所有,我只是个执行者,所以,我希望历史记住我的老师郭文鼎,而不是我陈羁言。”
琴茵在暗处偷听到此,对陈羁言渐渐产生了一些敬佩,这小子有时候虽然很讨厌,但是遇到事情还真有过人之处。
琴茵的心里和杨梵妮的嘴上,不约而同地说了一句……
“现在你这样的男人,不多了。”
二零零五年秋——北京博物馆馆长办公室11月24日10:25
“什么?你要辞职?石头啊,你……你没开玩笑吧。”张博睿馆长睁大眼睛,从转椅上站起来。
“馆长,我没开玩笑。”陈羁言站在张博睿对面,一只手抄着口袋,另一只手拿着辞职申请,“我想潜心研究我老师的课题。”
“陈羁言同志!”张馆长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你可以一边上班一边研究嘛!”
陈羁言转过头,很为难地说:“这样的话,我上班肯定会分神的。而且,一旦深入研究,就没法再去山里猎石,这样,我在博物馆的价值也就没有了。”
“石头啊,你就算是个闲人,我也愿意养着你!你就留下吧。”张博睿话说得很诚恳,一把抢过陈羁言手里的辞呈,揉成团丢尽了废纸篓。
陈羁言叹了口气:“馆长,我意已决,我知道您为我好,但是我走后,邢劲可以成为技术骨干,这样对他的发展也有好处。”
张博睿摇摇头:“邢劲,我是看在他爸爸跟我是老同学的面子上,才留下他的。这人嫉贤妒能,人品有点问题,而且水平一般,他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
这番话,刚好被经过门外的邢劲听个正着。他驻足站在门外,皱着眉继续听。
陈羁言摇摇头:“邢劲其实很优秀,只不过没有发挥的空间而已。我们俩在馆里这些年,他的水平,我清楚。而且邢劲的人品非常好,向丽摔伤后,他每天晚上都去照顾,没有丝毫怨言。所以,我辞职以后,请您多栽培他。”
邢劲在门外一听,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儿了。他心说:石头啊,你他妈真傻假傻?我处处跟你为难,你干吗还替我说话?再说了,我接近郭向丽是为了那块神秘化石,没你想得那么高尚。
屋里的人还在说着什么,刑劲越听越不舒服:“去你妈的,老子才不领你的情。”他低声骂了一句,悄悄地离开了。
屋里,陈羁言坚持要辞职。
张博睿眼珠一转,对陈羁言说:“这样吧,你坚持要走,那么就帮馆里执行最后一次任务。”
陈羁言一听有门儿,赶紧说:“行!谢谢馆长。”
张博睿一摆手:“你先别忙着道谢,这东西你能不能拿来,还是个未知数啊。”
“什么东西?”陈羁言问。
“霭山的飞天石……”张馆长眼睛里闪过一丝光。
二零零五年秋——北京潘家园11月24日11:58
随着一挂鞭炮的拉响!沈烈骏满面红光,揭开了读石堂对面,博雅斋门匾上的红布。
昔日的博雅斋已经换成了读石堂的名号,现在临街相对的两家店面全部归属读石堂所有。而且许久不见的貉子回来了,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任新店的掌柜。
他一眼瞥见挤在人群里的冯磔,走过来说:“冯哥……对不住,那事儿,管不得兄弟,我……我真不懂啊。”
冯磔铁青着脸,站在沈烈骏身后,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店铺,就这样转给了别人,心中酸楚。可是这又有什么法子呢?谁让自己鬼迷心窍,为了一枚假的恐龙胚胎化石,把这房子抵押了出去呢。
如今貉子这么说,也只得回以一笑:“算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左六爷一拍冯磔的肩膀:“老冯啊,别上火,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冯磔觉得胸口发闷,回头对左六爷说:“您老放心,我不上火,这算个屁啊,只是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呵呵呵!”左六爷笑了:“咽不下这口气,还不是上火了。走,咱爷俩找个地方清静清静去。”
左六爷跟着老冯来到一个小茶馆,坐好。冯磔直截了当地问:“六爷,那天貉子拿的那个恐龙胚胎化石,为什么您老也看走了眼啊?”
“哦?你怎么知道我走了眼?”六爷吃了一惊。
冯磔把手里的茶碗一顿:“其实那天我是看见您老给貉子鉴定那化石以后,才决定出手的。后来谁知道……哎!您老也打了眼。”
左六爷皱着眉,用手一捂脸:“现在的造假,防不胜防啊!”
“但是我想不通,为什么那个杨梵妮可以认出那是假的呢?”冯磔这几天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杨梵妮……”左六爷望着窗外,“这个女人,看起来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