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五年冬——湖南祁阳县霭山地区深山11月28日09:53
这条路太窄了,杨梵妮和陈羁言坐在悬崖边的小路上,脚耷拉在悬崖边,背靠着石壁,呼呼地喘气。
陈羁言咽了口唾沫:“刚才太悬了……呼、呼……”
杨梵妮回想起方才的一切,心有余悸:“我说咱换条路走行不?这后面路又不好走,万一一会儿不留神再来一回,谁受得了?”
陈羁言一指前面:“就快到头儿了,过了前面的梁子,就是霭山主峰了。”
杨梵妮朝他指的地方望了望:“天哪!前面哪有路啊,那不悬崖吗?这条路是绝路。”
“所以一般野兽才不会靠近啊,这上面鸟都懒得拉屎。”
“那你自己在这儿拉屎吧,我走了!”说完她慢慢扶着岩壁站起来,要往回走。
陈羁言也不去阻拦,说了一句:“走吧!早说了不让你跟来。对了,回去半道上帮我向‘那个东西’问声好啊。”
杨梵妮听到“那个东西”,立马乖乖儿地回来了:“行啦行啦!我不走了,咱赶紧去主峰。”
陈羁言笑了笑,从兜里掏出地质罗盘准备辨别方位。但低头一看,罗盘上的指针居然一个劲儿地乱转,根本无法分辨东西南北。
“啊?你那廉价的根本不行。”杨梵妮把自己的罗盘拿出来,结果傻了眼,她的罗盘跟陈羁言的一样。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杨梵妮怀疑遇到鬼了。
陈羁言用手划了个圈子,指着周围说:“这四周的山体里,蕴藏着大批量的磁铁矿,罗盘到了这里根本不好使。”
“那……那你怎么辨别方向?”杨梵妮现在觉得陈羁言就是一根儿救命稻草。
陈羁言把眉一挑:“呵呵,野路子。”
杨梵妮掏出手机看了看,一个信号都没有,这样的环境,真是与世隔绝了。
陈羁言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杨梵妮纳闷儿:“哎!你的电话为什么能打?”
陈羁言耸耸肩头,把一个方头方脑,无比寒碜的黑色绿屏幕“大砖”在杨梵妮眼前一晃:“呵呵,杨总的手机功能多,彩色屏幕,外形时尚,一定很贵了。但是手机必定是打电话的东西,信号不强,功能再多也扯淡。我这电话虽然不花哨,可是抗磁场。而且信号超强。”
杨梵妮又被噎了一肚子气:“哼,不就是卫星电话吗……”
陈羁言得意洋洋地抄起手机来接听:“喂!哦,琴琴啊……”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骨科医院住院部11月28日09:58
“是我,你现在到什么位置了?”琴茵举着电话问。
电话里陈羁言说,现在正在一条绝路上,刚刚从阎王爷的门口路过了一下,不过没时间进门去拜望他老人家。
琴茵问:“你现在跟谁在一起?”
陈羁言不明白琴茵为何这么问,干脆回答:“跟杨梵妮在一起,怎么了?”
邢劲一听,摊着手说:“你看看!我说吧。”
郭向丽一惊:“啊?杨梵妮真的跟去了?”
琴茵冲郭向丽和邢劲一笑,站起身跑到走廊上小声说:“陈羁言,你可真有你的啊。”
“什么有我的?”陈羁言没明白琴茵的话,“你说明白点儿。”
琴茵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带着杨梵妮进山,肯定是两人独处吧?”
电话那头,杨梵妮一把抢过陈羁言的电话:“他带着我怎么了?独处又怎么了?你管得也太宽了吧,你是他什么人啊?他跟谁进山还得跟你汇报?”
琴茵一下子火儿了,胸口一起一伏:“杨梵妮,我是他什么人?问得好!你告诉他,既然他没把我当跟葱,为什么让我帮着照顾他师妹?”
陈羁言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抢过电话来:“哎,琴琴,你别误会啊。我刚才……”
琴茵不等他说完,狠狠地按下了手机挂断键。
她气呼呼地走回病房,从墙上摘下警帽,扣在脑袋上二话不说走出病房。
“嫂子!嫂子你怎么啦?”郭向丽见琴茵脸色不对,赶紧叫邢劲,“哎!你快拉住嫂子!她这是怎么了?”
邢劲心说:拉住她?我巴不得她赶紧滚蛋呢。但是郭向丽发了话,他还是假惺惺地去追琴茵,可是脚上却没有跑起来。看着琴茵走出了医院大门,邢劲狡诈地笑了笑,又走回病房。
“你怎么不追过去拉住她?”郭向丽埋怨邢劲。
邢劲哈哈一笑:“向丽啊,你没看出来啊,石头带着杨梵妮进山,嫂子不高兴了。小两口闹别扭,咱别管。”
郭向丽皱着眉头说:“不过难怪嫂子生气,石头儿这事儿办得的确不妥。”
“行了,别管他,还是说神秘化石的事儿吧。”邢劲催促道。
郭向丽沉默了半天,点点头:“好吧,我告诉你。关于那个化石的埋藏地点,就在……”
“向丽!今天感觉怎么样?”
门外又有人说话,邢劲回头一看,差点儿没哭了:“张宝亭,你又来啦?”
张宝亭左手拎着一兜儿水果,右手拿着两根儿糖葫芦站在门口:“邢劲,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又来了?”
“不是,我是说你挺累的……”邢劲脸上开着花儿,心里却蔫得跟打了霜的茄子。
张宝亭把东西往凳子上一坐:“邢劲,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别客气。”
“什么?”邢劲愣住了,“什么同事?”
张宝亭嘿嘿一笑:“我去你们博物馆应聘了,咋地?不欢迎啊。”
邢劲心里那个茄子更蔫了:得,一个陈羁言还不够,这又来了个抢饭碗的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