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怎么不欢迎?欢迎!热烈欢迎!”邢劲昧着良心说,随后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南方的天,“张宝亭,等陈羁言同志回来,我们给你接风。”随后他哼哼唧唧地唱起了小调,“一个和尚,挑呀么挑水喝,两个和尚,抬呀么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呀!没呀没水喝啊……”
“你说这是为什么,呀!为呀为什么.……”张宝亭笑嘻嘻地一边给郭向丽削苹果,一边接着邢劲的尾巴唱道。
邢劲这个恨啊:张宝亭,你小子就是我的丧门星,你跟陈羁言都是他妈的丧门星。
二零零五年冬——湖南祁阳县霭山地区深山11月28日10:17
“哈欠!哈欠!”陈羁言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揉揉鼻子,对杨梵妮说:“都怪你!一想、二骂、三念叨!现在老子打了两个喷嚏,估计琴茵骂我呢。”
“哼!她是你什么人?管得也太宽了吧?”杨梵妮翻着白眼问。
“这个……没什么关系……”陈羁言抓着小分头道。
杨梵妮靠近陈羁言,鼻子尖差点碰到他的鼻子:“喂,她喜欢你吧……”
“你别瞎说啊!”陈羁言往后闪了一步,身子一晃,幸亏杨梵妮拉住了他。
杨梵妮“咯咯”地笑:“哎!我问你,她不喜欢你,怎么那么在乎你跟谁在一起?”
这句话可把陈羁言问窘了:“她……她一厢情愿,也说不准啊。”
杨梵妮娇滴滴地把手放在陈羁言胸口上:“我现在对你的心说,不许喜欢别人。”
陈羁言的胸口,除了检查身体,还是头一回被女人按住。他的心咚咚地跳,感觉脸上一阵凉一阵热,不过,他喜欢这感觉。
一阵风吹过,陈羁言忽然全身一激灵,感觉大大的不妥,可是却不知道为何不妥,他避开杨梵妮的眼神,一挥手:“走!赶紧赶路!”
说完,他弯腰拾起背包,贴着石崖继续向前。
杨梵妮捂着嘴乐了一阵儿,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地通过了这条小路,来到一道山梁上。霭山主峰就在这山梁后面。
陈羁言四下望望,这山坡向下倾斜角度很大,山石上覆盖着厚厚的黄土层。
所谓山路,大多都是山上的樵人踩踏出来的,然而霭山平时本就杳无人烟,根本不可能有一条像模像样的小路供人上下山。坡度如此之大的山坡冒然走下去,随时都有滚坡的可能。
“没路!坡度又这么大,咱们怎么下?”杨梵妮问道。
陈羁言看了看地形,叉着腰问杨梵妮:“你坐过‘土飞机’吗?”
杨梵妮飞机常坐,但是陈羁言所言的“土飞机”可从没听说过,但是看看陈羁言的表情,绝对不像什么好事儿:“什么‘土飞机’?”
陈羁言也不解释,把背包的腰扣挂好,取出睡袋钻进去,戴上登山头盔,然后像毛毛虫那样拱下山坡去!
眼看着陈羁言身边尘土四起,这个“毛毛虫”在陡峭的山坡上连滚带翻。好在山下是一块儿小空地,虽然满地碎石,但陈羁言由于带着头盔,身上有睡袋防护,倒也没受伤,只是沾了一脸尘土。
杨梵妮一看:好家伙,这是玩儿命啊!
再看陈羁言钻出睡袋,冲着上面喊:“喂!你要么学我的样子下来,要么就回去跟‘那个东西’做伴吧!”
杨梵妮一咬牙,也学着陈羁言的样子,钻进睡袋,扣上头盔,爬到山坡边上。可是……她实在不敢往下滚……
陈羁言在山下面忽然大惊失色,望着崖顶:“哎!杨梵妮!你看你后面是什么?”说完拎出汽狗冲着山上放了两枪,扭头就跑!
杨梵妮心里一颤:难道是那东西来啦?
她见陈羁言放了两枪跑了,哪敢往回看,干脆心一横眼一闭!使劲朝山坡下面滚下去!
杨梵妮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嘴里吃了不少土。她的心七上八下的,一是害怕滚到山下是否会撞到大石头,一命呜呼,二是怕身后那东西追上来。
眼看着滚到山下了!一个影子忽然从一边的大石头后面窜出来,向她扑过来!
“啊!”杨梵妮大叫一声,身子稳住了。
抱住自己睡袋的,正是陈羁言。
杨梵妮一边慌慌张张地拉开睡袋拉链,一边朝身后的山上望:“那东西呢?”
陈羁言嘿嘿一笑:“哪有啊?”
“那你刚才放枪……”
“哈哈哈!”陈羁言拍着手,像孩子一样笑得前仰后合:“我不演那出戏,恐怕天都黑了,你还没下来呢。”
“好啊!你骗我!”杨梵妮把手中的睡袋照着陈羁言脸上扔过去!
两人一路嘻嘻哈哈地追逐到了霭山主峰脚下,已经将近黄昏。
这座山峰,由不同颜色的沉积岩构成,好像一块五花肉。其间黑色页岩占绝大多部分。
陈羁言拎出地质锤,敲下一块黑色页岩来,仔细观察,上面有些树枝似的痕迹。
“是笔石!”杨梵妮一眼就认出这是笔石化石,“奥陶纪地层!”
“嗯,不,这是志留纪底部。”陈羁言摇摇头。
杨梵妮望着他手里的石板:“笔石不是奥陶纪的生物吗?”
陈羁言解释说:“这叫Diplograptus
M’Coy,也就是双笔石。笔石体双列胞管,横断面呈卵圆形或者近长方形。生长在晚奥陶纪到早志留纪之间。我之所以说它是志留纪,是由于这里的沉积相,属于志留纪典型的海象沉积。”
杨梵妮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哎!你还没告诉我那个飞天石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