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五年冬——北京东湖小区沈烈骏住所12月2日21:39
他浓妆艳抹,身披轻纱,手托红酒杯,坐在窗前望着街上流动的车辆。
此时此刻,杨梵妮在做什么?她一定躺在海棠别墅区悠然地听她最喜欢的那首歌。
这件黑色的轻纱,本来晚上要留给杨梵妮穿的,可现在它却尴尬而无奈地披在沈烈骏身上。
优雅的“女人”,是不会生气的,所以沈烈骏不生气。他和其他变装爱好者不同,他的变态,只为了一个女人……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西便门居民区12月3日07:35
陈羁言在琴茵家的床边上趴着睡着了,而琴茵却趴在他的背上。
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窗户来,琴茵睁开眼的瞬间,脸就红了,她不愿意离开陈羁言的后背。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琴茵低声地自言自语。昨天晚上,他为自己急得团团转。琴茵第一次体会到,一个男人对她别样的关怀。
“啊!”陈羁言忽然蹦了起来,揉揉眼,“咦?我怎么在这儿?”
琴茵冲他一笑:“怎么?你也吃了迷药儿啊?居然记不起来了?”
陈羁言抓着小分头:“不对,琴茵,我怎么会在你房里?这……这成何体统?呀!”他忽然想起什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跑到梳妆台前看了看自己的脸。
琴茵捂着嘴“咯咯”地笑:“你看什么呢?”
陈羁言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我要看看是不是又被你恶搞了。在你这里过夜,比误入妖精洞还危险。”说完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你等等!”琴茵揪住他衣服,羞涩地低下头,“昨晚……我……”
陈羁言眨眨眼:“什么昨晚?你怎么啦?我还纳闷我是怎么到你房间的呢。走了,今天要去找我老师的化石,懒得跟你这儿配。”
琴茵一头雾水:怎么,昨晚的事情他真不记得了?我的丑态……他也忘得一干二净?
陈羁言轻轻关上琴茵的门,轻声说了一句:昨晚……你是真正的女人……
说完他回自己屋子拎了登山包,“噔噔噔”地跑下楼去。
二零零五年冬——京南高速公路12月3日10:18
墨绿色越野车,在公路上飞驰。欢快的进行曲从车窗蹦了出去,洒在柏油路面上。
宋振勋一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捂着嘴“嗤嗤”地乐个不停。
陈羁言坐在副驾驶座上,冲身后的张宝亭说:“哎!你发现宋押司今天反常吗?好像吃了笑药一样。”
张宝亭笑着摇了摇头:“石头啊,你别怪老宋,我看你也很想笑。”
陈羁言对着后视镜,看着自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牙印儿,狡辩说:“哦,敢情你们是笑这个啊,这不昨儿晚上遇到了一疯子。”
老宋斜着眼瞟了一眼陈羁言:“女疯子吧!哈哈哈……”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博物馆馆长办公室12月3日10:22
张馆长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紫砂杯,幽幽的碧螺春香气飘满了整间办公室。
邢劲推门进来:“馆长,你找我?”
张博睿点点头,问道:“石头他们去了?”
“是,九点多走的。”
张馆长问邢劲:“小邢啊,你相信郭教授的鸟类起源说吗?”
邢劲想了想说:“将信将疑吧。”
张博睿靠在椅背上:“鸟类起源说的谜底,就要揭开了……老郭啊,真羡慕你有这样的好徒弟。”
“馆长,你说陈羁言一定能拿到那个神秘化石吗?在此之前,包括郭教授在内的三个人,不但化石没到手,连自己也给赔进去了……”
张博睿回头望着邢劲:“他一定能拿到。”
“为什么?”
张馆长竖起一根指头:“因为他不按常规出牌。”
二零零五年冬——河北太行山东麓12月3日14:16
今年冬天太冷,陈羁言下了车就把所有的扣子全部系上,取了线手套戴上。
张宝亭是东北人,体格比较抗冻,但也不得不围上围巾。
陈羁言一边朝远处若隐若现的摩天岭主峰张望,一边问张宝亭:“老张,上次你是在通天坨救下的向丽,对吧?”
张宝亭点点头:“是的,通天坨的岩石松软无比,我想那个岩壁实在是不好上啊。”
陈羁言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用登山杖一指那主峰:“老张,我不怕告诉你,那神秘化石的确就在通天坨上。”
张宝亭了然一笑:“谢谢你的坦诚,其实我早就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后来向丽也跟我说过。”
他的意思很明白,你陈羁言放心好了,我张宝亭绝对不会窥视你的化石,要拿我早拿了。
陈羁言何尝听不出这弦外之音:“呵呵,你多心了老张,既然我要你跟来,就是把你当兄弟看,而且……有些事情还要向你请教呢。”
“哦,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