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羁言望着太行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长白山你常去吧?”
“嗯,经常去的。怎么,长白山有什么问题吗?”
陈羁言摇摇头:“山没有问题,可是我没去过,我想请教,你登长白山,都会使用什么攀岩工具?”
张宝亭一听这话,心里乐了:陈羁言这不是反其道而行之吗?摩天岭的石头质地松软,怎么能跟长白山相比呢?
“你问这个干吗?”张宝亭对陈羁言说,“长白山地区常年低温,岩石坚硬,而且覆盖着坚硬的冻土层。别说石头,就是冻土都比这里的风化白垩硬上百倍啊,对付长白山的攀岩工具怎么能用在摩天岭?”
陈羁言神秘一笑:“这个,我自有用处。”
“好吧。”张宝亭只好说:“在长白山勘测,我经常用最坚硬的六号岩钉上崖,并且带上手动风钻,必要的时候也会用到雷管。最主要的,就是要配上专门对付冰层和冻土的冰爪。”
“哦……冰爪北京倒是有卖的,只不过价钱……”陈羁言的抠劲儿上来了。
张宝亭呵呵笑了两声:“你要是真用啊,回去我送你一副。”
“哎呀!那我就谢谢了!”陈羁言的目的达到了。
三个人一路有说有笑,很快来到摩天岭主峰通天坨下面。
陈羁言走近风化的崖壁,望着上面留下的之字形岩钉坑,叹息一声:“田放啊田放,你原来是选用这种方法上崖的啊。”
宋振勋道:“这是之字形上崖路线啊。按理说应该挺安全的。”
“狗屁!还不如直接爬呢。”陈羁言一把就抠下一块风化剥蚀的松软岩石,放在手里用地质锤轻轻一磕,岩石顿时酥了。
陈羁言把石头扔在地上:“看见了吧,这石头跟黄土似的,别说之字形上崖,就是你在崖壁上划着大圈儿写个‘上帝保佑’,也得摔下来。”
张宝亭听完连连点头,陈羁言虽然说得很诙谐,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陈羁言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他朝崖上望了望,山岩上除了小树、枯草外,还布满了枯黄的地衣植物。
老宋见太阳快下山了,问陈羁言:“现在咋办?要不要先支帐篷。”
“支帐篷干吗?”陈羁言看着老宋,一脸惊异。
“过夜呗!难道你要晚上上崖啊?”老宋理直气壮地说。
张宝亭也问:“是啊,那咱们现在干吗?”
“回去。”陈羁言背起背包准备往回走。
“啊?回去?”张宝亭更纳闷了,“咱不是来拿化石的吗?”
陈羁言对张宝亭说:“回去记得送我冰爪啊。”
“那倒是没问题……”张宝亭实在不知道陈羁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羁言望了望夕阳,掏出打火机走到崖壁边上,点燃了崖壁上钻出的枯草。
老宋吓坏了:“石头!山林防火,你怎么放火玩?”
陈羁言也不答话,疯了似的往回跑。
张宝亭和宋振勋真被他搞懵了:“哎!你跑啥?”
陈羁言远远地喊:“废话,不跑,等着护林员打你屁股啊?”
张宝亭回头看看火势已经借助山风越烧越烈,扑救已经来不及了,赶紧拉着宋振勋也跑了起来。
陈羁言一边跑一边儿坏笑,张宝亭和宋振勋心里又气又乐:这坏小子,我们跟着他是来取化石还是放火玩儿啊。
待仨人跑到停车的地方,钻进越野车,陈羁言便拿起电话拨了号:“喂,是火警吗?摩天岭着火了……”说完他挂了电话。
张宝亭这个乐啊:“真有你的啊,放火的叫救火!贼喊捉贼啊!”
陈羁言哈哈大笑:“刺激不?”
老宋脑袋满是汗珠:“刺激个毛!”
“哈哈哈哈哈!君子纵火,纵之有道。”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博物馆馆长办公室12月4日10:45
宋振勋耷拉着脑袋走进办公室:“馆长。”
“嗯。”张博睿招呼他坐下,“化石拿到了吗?”
老宋实话实说:“没有。”
“怎么个情况?”张博睿递给他一根烟。
老宋点着烟,苦着脸说:“石头去了,啥也没干,光放火玩儿了。”
“嗯?放火玩儿?”张博睿一愣,心说:石头这是要干吗?火烧摩天岭?
李鹤轩忽然推门进来,拿着今天的报纸喊:“哎!你们看!摩天岭着火了!火势可大啦!当地动用了3架飞机灭火呢!”
他说完看看张博睿和宋振勋,谁也没有吃惊的表情。
“哎!你们……怎么不吃惊啊?”他走到老宋面前,把报纸给他看:“你看你看!头版头条啊。”
宋振勋哼了一声:“我们知道的比报纸早多了。”
就在这时候,陈羁言上班来了,李鹤轩把他叫进馆长办公室:“哎!石头,摩天岭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