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一摆手:“别提这个,别提这个……梵妮啊,你跟着我这么些年,你为报救命之恩也好,为找刺激也罢……这个我不在乎,但是你确实帮了我们不少忙。我们相互之间都很了解,你知道我们是怎么作买卖的,我们也知道你公司偷税漏税。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左六爷话说得柔,可谁都听得出来,左六爷的弦外之音。
早些年,杨梵妮喜欢玩户外,想找点儿刺激,就去河南焦作附近的大月寺玩儿,听说哪里有个恐怖的无人村。
在她进山的时候,罗盘忽然失灵,而且出现了头晕恶心的症状。
刚巧被左六爷、沈烈骏还有貉子碰到,及时把她送到了医院。
后来杨梵妮就经常跟他们一起玩儿。
当她无意中得知左六爷和沈烈骏的买卖后,觉得这个玩意儿刺激,钟爱古生物的她就决定跟着他们一起混。
久而久之,她掌握了古生物化石走私的全部套路,而左六爷也渐渐了解到了她经营的服装公司的一些“非常规”内幕。
两人明着说合作,其实暗地里相互制约。
左六爷现在明着是讲交情,实则是要挟杨梵妮,如果过分介入这块化石的处理,那么他将抖出杨梵妮公司偷税的内幕,来个玉石俱焚。
杨梵妮当即瘫在沙发上,她到现在才觉得后悔,所谓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她现在只有无奈地看着左六爷把化石放进早已准备好的木箱子里,用钉子钉好。
沈烈骏坐在杨梵妮身边:“Fanny,陈羁言跟咱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连个车都没有,一个月挣不了几个子儿,你为他这样,值得吗?”说完递给她一杯水,“先喝口水,看看你,嘴唇都干了。”
杨梵妮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忽然,她眼前开始模糊,又觉得天旋地转,而后失去了知觉。
左六爷眯着眼呵呵笑了两声:“小沈啊……你今天如愿以偿了。”
沈烈骏血脉贲张,抱起杨梵妮:“六爷,我……我先回家了!”
左六爷挥挥手:“年轻人啊,性子急哦……”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医院住院部12月5日22:31
冯磔晚上来给陈羁言陪床,听说了化石丢失的事情,不由得暗暗琢磨。
他在博雅斋的时候,看见过那个杨梵妮反复出入对面的读石堂,而读石堂的经理沈烈骏经常在晚上鬼鬼祟祟地把大大小小的木头箱子搬进搬出。
“读石堂有问题啊……”冯磔习惯性地掏出烟卷来点。
陈羁言一把抢下他的烟:“哎!这里不准抽烟!你说读石堂有问题?”
冯磔点点头:“嗯,我觉得,杨梵妮和读石堂也有关系。如果真的是她截下了你的化石,那么她很可能把化石交给读石堂转手。”
陈羁言觉得有道理,冯磔想了想:“石头,我有个想法。”
“嗯,你说。”
冯磔不紧不慢地说:“读石堂斜对面的翠屏轩正转让呢?我打算跟老翟说说,先借几天用用,然……”
“然后你就每天二十四小时住那!”陈羁言和冯磔心有灵犀一点通。
“对!我盯着读石堂的动静!”冯磔答道。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东湖小区沈烈骏住所12月5日22:53
沈烈骏带着昏迷的杨梵妮在街上转悠到很晚,才忐忑地把她带回了家。
沈烈骏下车把杨梵妮扛上楼,扔在床上。
屋里粉色的灯,映着杨梵妮的脸,她眼皮上的眼影和嘴唇上的唇彩,散发出一种诱人的光泽。
“Fanny!你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沈烈骏趴在杨梵妮身上,抚摸着她的头发。
杨梵妮紧闭双眼,嘴唇微张。
沈烈骏觉得这样很不舒服,他虽然暂时得到了杨梵妮的人,但是得不到她的心。可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今晚不必再穿着杨梵妮的衣服自我安慰了。
沈烈骏喘着粗气,脱了杨梵妮的衣服,把早已预备好的一身紧身纱裙套在她身上。
而后他又脱下了杨梵妮的九分裤,给她换上一双黑色长筒袜,和红色高跟鞋。又把一双黑色的真丝手套戴在她手上。
忽然,沈烈骏想起点儿什么,跑到梳妆台前,拿起锦盒,取出一枚戒指,套在杨梵妮的中指上。
“Fanny!你真漂亮……”沈烈骏贪婪地爬到杨梵妮身上,拿起她的手抚摸自己的脸,闭着眼陶醉在这一份满足中。
沈烈骏心里越来越兴奋,回手用遥控关掉灯。
但杨梵妮却忽然在这时慢慢醒来。
黑暗中,她一阵惊叫:“啊!沈烈骏,你干什么?放开我!你……放开我!”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医院住院部12月5日23:45
陈羁言一觉醒来,见冯磔正靠在陪护椅上呼呼大睡。
琴茵则披着警用棉衣,趴在自己腿上打着瞌睡。而他身上,多了一条印有小猫图案的粉色棉被。
“你什么时候来了?”陈羁言低声问。
琴茵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我刚来没多久。”
“这大半夜的,你来回跑什么?”陈羁言半责怪半担心地问:“万一遇上歹徒……”他看着琴茵帽子上的警徽,不再说下去了。
“天凉,医院被子薄,我给你抱了一个过来。”琴茵吐了吐舌头,“其实……也是放心不下你。”
两人对望着,小夜灯的光照得两人的眼睛都水汪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