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淡!老老实实给我呆着!”宋振勋抱着肩望着崖壁上的石洞。
“都给我安静!”岩洞里扔出一张砂纸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陈羁言的头灯不断在岩洞里闪烁。
老宋一屁股坐在地上,揉揉肩头:“要不……咱去泡温泉。”
就在这时候,石洞里传来陈羁言疯了似的大笑。
“找到了!”三个人都跳起来欢呼。
陈羁言探出脑袋:“哎,你们高兴什么?”
张宝亭说:“我们为你高兴啊,找到那化石了吧?”
陈羁言喊:“找到个屁啊,这地层没有任何化石存在的迹象。”
“那你乐个屁啊?”邢劲问。
陈羁言扶着洞边儿,系紧了腰间的SRT,径直下崖来。而他手中牢牢抓着一块灰黄色的岩板。
他双脚一落地,三人围拢过来,这个说吓得他心脏间歇,那个说要他负责到医院做个心脏搭桥。
张宝亭一指陈羁言手里的石板:“呵呵,你还说这里没化石,那你拿的是什么?”
陈羁言把石板递过去,张宝亭用头灯一照,心脏差点儿从嘴里蹦出来:“啊!龙鸟!”
这岩板趴着一只鸟翅龙身的骨骼!它的头微微向后弯曲,形成翼的前肢向两侧伸开,尾巴呈S形,而且尾巴尖埋在岩石里。
“你……你果然拿到了!”邢劲也激动不已。
“嘿嘿!”陈羁言抓着小分头,问张宝亭:“你鉴别化石的功夫应该不错吧,你给看看这玩意儿的成色。”
张宝亭一听就乐了:“还成色,干吗?你不会想走私吧?”
陈羁言朝宋振勋要了一根烟,点上:“你看看这化石咋样吧。”
张宝亭用手搓了搓骨骼表面:“嗯,不错啊,挺好的。”
“你就没有一点儿怀疑?”陈羁言斜眼看着他。
张宝亭打量打量陈羁言:“我说,你没给摔傻吧?这化石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你看这骨骼清晰,结构合理……”
“哈哈哈!”陈羁言笑弯了腰没,“哎呀……还真蒙住你了,告诉你们,这玩意儿是我刚才做的。”
说完他指了指地上的砂纸:“瞧见没,这就是我的其中一样作案工具。”
“哎呀!”张宝亭忽略了这个细节,是啊,打化石一般是不用砂纸的。
陈羁言解释,他翻遍了洞里的石板,也找不出一块含化石的,就干脆利用这种和龙鸟化石岩性一致的石板儿,刻了一个出来。凭借着他多年来对恐龙和鸟类骨骼的研究,又亲眼见过真的龙鸟化石,再加上丰富的经验,伪造这个玩意儿易如反掌。
陈羁言说:“最后那个尾巴尖儿实在不想刻了,就干脆做成埋在石板里的样子。”
这化石造得惟妙惟肖,张宝亭见过王景煜的翻版儿,也见过国外的不少假化石,但是眼前这个,陈羁言如果不说,还真就看不出来。
邢劲举着电筒仔细看着龙鸟,怎么看也不像是假的,尤其是那一溜细小的尖牙,整齐、自然,骨骼更是凸凹有序。
“其实来摩天岭的路上,我就已经做好了扑空的准备,毕竟龙鸟化石不是想挖就能挖到的。我陈羁言生平第一次造假,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玩意儿是不是能瞒得过那俩小子,换回向丽……就要看运气了。”陈羁言望着手里的假化石,叹了口气。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南南苑镇12月14日20:35
卖盒饭的把郭向丽抬上三轮车,又从辽西贩子身上扒了衣服给她穿上,蹬着三轮来到南苑镇一个小旅馆。
“哎,那俩坏人……”郭向丽问。
“呵呵。”卖盒饭的笑了笑,“别担心,菜里放了点儿安眠药,这俩小子得睡到明儿晌午去了。”
“你……你到底是谁?”郭向丽上下打量这人,白大褂、白帽子、牛仔裤、蓝套袖,戴着一个大白口罩,看着确实是个卖盒饭的。
这人把郭向丽推进屋里,又拿出盒饭给她吃:“饿坏了吧,吃吧。”
郭向丽迟疑,不知道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呵呵,吃吧,你还怕这里面放了药啊。”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南107国道12月14日20:45
陈羁言一行,连夜赶回北京。
在车上,陈羁言给铜钱豹拨了电话,可是那头,却久久没人接听。
“怎么回事?那边不是挺急的吗?”张宝亭问。
陈羁言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没准是睡着了?”
“谁这么早睡觉啊?”邢劲说。
“保不齐是出去吃饭了?”老宋说。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南苑镇12月14日20:55
郭向丽太饿了,吃完两盒盒饭,用袖子擦了擦嘴。
卖盒饭的咯咯一笑,摘下口罩:“吃饱了啊?”
“啊!琴姐……”郭向丽出乎意料,这卖盒饭的居然是琴茵。
“我早就说过,有事儿找警察。”琴茵坐在床边,“这次本来想对那俩人实施抓捕的,但是怕来硬的他们会用你来要挟,所以就想了这么个办法,先把你弄出来再说。”
郭向丽问:“那两个人……现在……”
“估计雷阳已经把他们弄回队里了。”琴茵脱掉白大褂,又笑道:“警察用这招儿可真有点非常规,不过挺有意思的。哎,你猜这是谁的主意?”
“石头!”郭向丽眼睛一亮。
琴茵点点头:“不错,这主意也就他想得出来。”
陈羁言临行前,交代给琴茵,如果他14号下午回不来,那么琴茵就按照他说的办法,救出郭向丽。
琴茵还告诉郭向丽,陈羁言去摩天崖找化石,其实并非为的是交换郭向丽,而是利用这个契机寻找供他立刻投入研究的第二块化石。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西便门居民区12月14日21:06
宋振勋先把邢劲和张宝亭送回家,然后开车带着陈羁言到了西便门。
陈羁言下车从后备箱捧出那块“翻版”的龙鸟化石,对老宋说:“哎,到我家坐坐吧。”
“不去了,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陈羁言神秘地说:“上来,我告诉你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