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不认识,这可是皇宫里只有你才能用的东西。”朱砂力压着心底的怒气,一步冲到她的席位前,将扔下的面纱给拿到手中,再次递送到她的面前,“皇太后可是说了让你仔细瞧着的。”说完后又是不屑地扬了扬头,望了眼已是坐下去了的宋健明。
朱肆听着爱女在席上发怒,心底里就直叫苦了,今日之事怕不是那么偶然了,不然也不会牵扯到两位将军,一位兵部尚书,一位吏部尚书了,看来是有人想要整清朝中大臣了。
想到这,突地厉眸一紧,转头望向站在席间自顾自饮,脸上噙着迷蒙笑意,又很随意的谦王,当日,谦王可是有私下与他谈过话的,虽然当时他拒绝了,但谦王也同时消失了,据说是出城游玩去了。
感觉到有人的盯视,夏谦辗转回头,噙着妖魅的笑,望向他。在对上是朱肆后,又是朝他抬了抬酒举,凤眸中霞光潋滟,惊得暗地里打量他的朱肆连忙也去拾杯。
真是个冥顽不化的老头子。
夏谦扬了扬唇,唇角勾勒起来的优美弧线又是令朱肆这个老大粗呼吸一滞,连连避开眼眸,不敢再看。
“呵呵!”丝毫不顾及宴席上所发生的事,夏谦直低低浅笑,那略带醉意的嗓音落在众小姐,夫人的耳中,又是激起一层又一层地波澜。
当众人的目光全落在他的身上时,他又是抬着酒杯自饮了满满后,才踏步走到郝慧凌的身前,将朱砂手中的面纱给取了过来,看了一眼,便无聊的道,“不就是一块面纱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完后又是瞧了眼朱砂继而道,“这面纱的质地?”说到这,脸色又似是凝重起来,微蹙着的眉眼里闪过一丝思疑,但过后却又缓缓开口道“如若本王没有记错,这纱是揽月国献过来的,说是专给丽美人享用的。”
说完这话,手指捏拿着准备递给郝慧凌,脸色却又是一变,轻“咦”一声,“这里怎么还会有个字?”说着低着头仔细一瞧,“一个健字?”
夏谦随心说出看到的字后,若有所思,脸色又是一沉,连忙将手中的面纱给扔到了桌面上,神色凝重地望了眼脸色早已巨变的郝慧凌,张着嘴,似是想要说什么,却是迟疑地凝望了她半天,最后眼神又是扫过坐在席间巍然稳坐着的宋健明,终是神色黯然地退了下来。
“胡说,这面纱不是我的,这上面怎么会绣有字本宫更是不知道。”郝慧凌早就看到了上面绣着的字,只要她不承认,便无人会逼着她承认。
可这会,夏谦却是直接点出来了这纱巾是她专用的,这让她心底如何不恐慌,如何不愤怒。如若没有字,她承认说是丢失了便可,但上面绣着的字,分明就是她的手法啊,且还是她义哥的名字。
夏启也是看到上面刻着的字了,心里一片迟疑,这宋家,宋简是宋健明的父亲,是兵部尚书,而宋健明又是一介武夫,很少进出皇宫。就在此时,一道青色身影突地闯进席位,直往夏启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太监。
众人早就按捺不住了,想要知道倒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的一场献艺,结果变成了质问纱巾的来源,现在还扯上了大将军宋健明,将宋家给扯了进来,说不定到时还会牵扯到户部。
“娘亲,我们夏朝,貌似还只有宋将军的名讳里有一个健字,其他男子与将军同音的,都改了别字。”
“不要胡说。”
那夫人叱喝自家女儿不要乱说话,然而与她们报着同样怀疑的议论询问的,也在各自亲人的训斥下闭上了嘴。
兵部尚书夫人,也就是宋健明的娘亲,户部尚书的女儿秦睛。
秦夫人沉着脸色,对着坐在自己上手方的郝慧凌低声轻问,“这纱巾可是你的,可怎么会绣有健儿的名字呢?”她自然是知道这纱巾是谁的,可现在是她要怎么样证明这纱巾不是她的。
郝慧凌早就六神无主了,当日她见得那带血的纱巾,便让人留了个心眼,将这个给带了回去。后来又要艳红洗干净交给世公子,说是沈月眉给她的定情之物,并带话给他,只要他在今日宴席上向陛下求旨赐婚,到时又拿出这纱巾,便可获得美人归。
而她怎么知道这纱巾会出问题,这纱巾是让艳红带过去的。
“皇上,臣已将当日看守宫门的小太监给带过来了,他说那日有见得大将军进了皇宫。”来人正是突然离去的慕星辰,他带着看守宫门的小太监一起跪倒在地,向着夏启回禀。
夏启听了那沉眸又是深沉了几许,看来当日之事还真是有些问题了。想到这,望向郝慧凌时眼眸又是眯了几下。
卓德瞧到夏启眸子里的深意,心底更加笃定郝慧凌肚子里怀的不是龙种。
宋健明也是猜到了几分什么,赶忙从席位上站了起来,望着那小太监,朗声道,“本将军进皇宫,是受丽美人之邀请,当日可是有她的两位宫女贴身伺候着,聊过几句家常后,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本将军便告回了将军府。”
呆在皇宫里也有好几年了,虽然这几年看似平稳,但是自从那个安容郡主从冷宫出来后,就惹了不少事非出来,虽然不关他什么事,但这个义妹深得母亲喜欢,所以那日相邀相见,他便也没有多想,便去见了一面。
秦夫人却是暗道糊涂啊。虽然她也希望丽美人能生得龙胎出来,可是也不能将自己这一家子给扯进去啊。皇上这样派人去查当日健明进宫的时日,怕是对她肚子里怀的龙胎有所怀疑了。
放在衣袖底下,紧捏着双手早已泛着殷红的血丝,然而却又说不得话,幸好健明聪明,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向皇上亲自禀明当日所发生的事,且告明了所呆的时间不过半盏茶,想必皇上也会注意到。
辛娆年却是冷冷地打探着这发生的一切,看似无关联,却是一步一个机关,动一下便是伤百人。看来夏谦与夏启这两兄弟之间的暗斗可还算是精彩了。
好吧,我们的女主角似乎还很受用这些暗斗,这些斗,可全都是因为你啊,你倒好,置身世外看起戏来。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却是惶恐地道,“当日,奴才可是并没有见到将军离开皇宫,至到今日,才又见得将军进宫。”
小太监这话一出,让原本还有些动摇了的夏启眼眸又是一眯,顿时脸色显得万分难看,居然只有进宫时间,没有出宫时间,且还一呆就是好几个月,顿时厉声喝下,“来人啊,把这对奸夫****给我抓起来,打入死牢。”
轰!
郝慧凌顿时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她只拿了一声面纱出来,居然会引出一对奸夫****的罪名出来,且还是自己与义兄。这让她怎么也接受不了,同时也让她这么一个常年一个人呆在后宫里,无人与之争宠的她明辩不了那么多。
但秦夫人可是过来人,自是明白自己这义女当日邀请健明进宫去干什么,但是健明为什么会没有出宫的记录呢。
宋健明此时脸色万分难看,当日他图了个方便,居然是直接跳墙离开皇宫的,这话若是说出来,怕是会给自己招来大不敬之罪。想到这,便又是眼眸一沉,看来今日布这局的人,可是对他当日之事很是了解了。
但他大丈夫,能屈能伸,直咧咧地跪倒在地,抬着头,对视着夏启,大声道,“当日之事,还请皇上能微臣解释。”
站在一旁的朱砂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执意要给沈月眉一个清白之身家,会惹出这么多事来,她原本只是看不惯那郝慧凌的狠毒,想给她一点点教训,却没料到会是这,顿时吓得跪在地上,低着头也不敢再多语。
“还请皇上明察,我家健明与丽美人是绝不可能作出这等下作之事来的。”秦夫人拉着丽美人一并跪倒在地,直磕头求夏启给宋健明一个机会。
夏启眯着那深沉的狭眸望向跪倒在地上,身子却是挺得直板的宋健明,微微思量会便沉声道,“你且说说。”
“回皇上,那日,微臣见得天气正好,便不自觉得飞上了城墙赏景,后来不知不觉中便回到了府中。这事我府中下人们可以作证,他们有见到我在申时进的府。”说着立马让站在自己席位身后的两位侍卫上前来。
夏启低着头思索了番,如若他说的是真,那么当日之事便与他无关了,如若有假,那么当日之事,便还得彻查。
那两侍卫怎会不知当日之事,跪在地上便一五一十地叙述出来,听得夏启直皱眉,眼睛紧紧地盯着面色正然的宋健明,今日之事,可大可小,如若不能查得清楚,那便是后患无穷。
“将军未免也太儿戏了吧,皇岂能是你说来便来,你说走便走的地方,还从城墙上飞过直接回将军府,将军的身手一定是不错了。”
夏谦那糯糯的声音在席间响起,顿时吓得秦夫人脸色一片苍白,跪在地上连忙直磕头求饶。
辛娆年却是看戏般地望着低着头下去沉思的夏启,心底一片明了,今日之事,怕是有人早就预谋已久了,就借着沈月眉与世公子给揭发出来了,如若真成了,那么就是兵部,吏部,还有户部这三个老臣子家都会一并受到牵连。所以也就因为如此,兵部与户部尚书都没有站出来说话,怕的就是圣意难揣,到时自己言语不当反而惹到了夏启。
此时这俩人很有默契地相互对视了眼,兵部尚书宋简沉着气从席位上走了出来,伏手叩拜,“启禀陛下,小儿只是少与皇宫走动,一时之间给忘记了礼数,还请皇上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