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嘴尖灵利的宋简,一句忘了礼数,请皇上责罚,一个以退为进的招数便扭转所有人对宋健明亵渎皇威看法。
夏启沉思了一会,望了眼宋简,又望了眼还跪在地上的世从易,最后目光停落在一直没有吭声的秦向天尚书身上,沉眸微敛。
卓德皇太后也是脸色凝重地望着那三人,最后目光又停落在郝慧凌身上。
须弥,对着郝慧凌厉声喝道,“丽美人你对纱巾之事有何说法,如若没有,就好好地呆在死牢里面等死。”
听到这厉喝的丽美人美眸一沉,突然起身,拉过紧跟着跪在她身后的艳红挥手就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好你一个小贱人,你居然敢偷我的纱巾,与外人相会。”
被她一个耳光打得七荤八素的艳红心底里早就慌成一片,用手捂着嘴角流出来的鲜血,不敢抬头。
当日丽美人交给她的纱巾上有血,她便偷了个懒,将那纱巾给扔了,然后再从丽美人那里拿了条送过去给了世公子。
秦夫人何等厉害,见到艳红这模样,便知这事一定是出在这婢女身上,腾地一步上前,直将她给拉到卓德皇太后身前,一脚踹得她跪下,“还不快点老老实实给太后招来,陷害自己主子,可是死罪。”
“不,奴婢并不知道会这样,奴婢,奴婢只是见到沈月眉姑娘那纱巾上有血,洗不尽,便将其给扔了。然后,然后,”说到这,艳红又小心翼翼地抬着头望向丽美人,私自偷拿主子的东西也是死罪,以前丽美人可是时不时地就打她,责骂她,这会她倒不想死了。
“然后你便拿了丽美人的纱巾,是吧。”秦夫人见到说话吞吞吐吐的艳红,便知她心底又的打算,可她并不想再让她多说话,立马上前又是挥上一巴掌,扇得她直扑倒在卓德身前,不停地抽搐。
“皇太后,这等私自偷拿自己主子物品的奴婢,留在宫里还有什么用,到时还不知道还要做出什么祸害其他人的事来。”秦夫人字字都点到了卓德的心眼上,以前她可是没有少见这类事情发生,想到这,也顾不得那么多,既然是奴婢偷拿的,那就是与丽美人无关了。
与丽美人无关,那她肚子里怀的,也就是启儿的了,想到这,大手一挥,立马叫人将艳红给带下去,“将这等以下犯上的奴婢给哀家拿下去,乱棍杖毙。”
“是。”立马有侍卫上前,将张着嘴,还想要说些什么的艳红直拉下去。凄惨狂呼中的艳红见到自己命运如此,便不甘地大声呼喊,“奴婢只是受拿了美人的面纱,但上面的字,奴婢真不知啊!”
“还不快点拉下去。”脸色万分难看的秦夫人直喝着侍卫赶紧拉下去,不消一会便听到一阵又一阵的惨叫。
然而卓德皇太后却是无动于衷,握着佛珠的手也是一刻都没有停下来,今日之事,怕是有心人故意这般担起来的,且牵连甚广,所以怕也只能这样算了。
跪在地上的朱砂也听得艳红这样嘶叫,但她自幼便是家规甚严,所以对这种偷拿主子东西的奴才也并不同情,只是她没料到这还真与丽美人无关,全然是一个奴才做出来的,只是,想到这,立马又抬起头来,朝着夏启道,“还请皇上还沈姑娘一个清白的家身。”
“朱家丫头,你就不要再说了。”紧跪在她身前的秦夫人见到朱砂又在提这事,立马低声喝断,让她不要再说了。
“沈姑娘已是毁了容貌,这让她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家,以后怎么活在这世上啊。”
朱砂态度强硬地辩驳。
“哦?那你说怎么还沈姑娘一个清白的身家。”夏谦倒是饶有兴趣地盯着朱砂问道。
朱砂抬着眸望了他一眼,咬了咬牙道,“刚才那奴婢也说了,虽然她偷了丽美人的纱巾,但是不知道那纱巾上有字,这字,怕是来的有些蹊跷吧!”
听到这话,跪在一旁的沈月眉又是不经地往下低了几下头,而郝慧凌却是直接恶狠狠地瞪了说这话的朱砂一眼,却又开不得口。
“这个,是要查。”夏启沉着眸子朝着郝慧凌望去,“丽美人是不是应该给大家一个交待啊。”
辛娆年听着夏启这话却是直直地皱了皱眉,今日夏启怕是想要郝慧凌死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逼她在此时就说了,丽美人如若出事,那么逃不了干系的还有宋将军。宋将军如若出事,那么宋府也就完了,宋府如若完了,便会伤到户部秦尚书。当然,还有那个世公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就逃得了干系。
只是她猜不透夏启为要这般做。
抬着眸瞟了眼脸色低沉的夏启,又望了眼笑得随意,眼眸里波光流转的夏谦,最后决定还是看戏比较好。
“皇上,皇上,此事臣妾真的不知啊。臣妾只是上次在园子里偶然拾得沈姑娘的面纱,便让艳红将面纱拾回,将之洗净,让她日后见了好交还于沈姑娘。”
郝慧凌跪着上前,直拉着夏启的衣袍下摆,哭得整张脸如同泪人般,两眼如同泡了水的核桃,发肿又满是通红。
夏启此时满脸羞怒,自己的唯一妾室居然会与外人有私情,表还是在众多大臣与名贵面前被揭露出来,这让他大皇朝的脸面何存,立马没好气地伸脚直跨向跪在他身的郝慧凌。
“请皇上饶恕丽美人。”就在此时,跪着的沈月眉突地支身跪爬到了丽美人身边,用自己身子挡在了她的身前承受住了夏启的那一脚。
踹得她与丽美人直往地上倒去。
“你?”
被压在地上的丽美有见到沈月眉突然出手相救,迟疑地说不出话来。
而夏启看到沈月眉的出现,心底突地大大地松了口气,似乎有什么就可以在此落地了一样。
而沈月眉似乎也是有话要说,从丽美人的身上缓缓地爬了起来,跪倒在夏启身前,满脸自责。
“请容民女说上一句话。”
沈月眉紧绷着身子,抬着头,望着夏启,那双眸子里露出一股如同壮士般的彩光。
望着那熠熠发光的双眸,夏启似是不忍拒绝,沉声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讲。”
“这纱巾上的字,是民女绣的。”
沈月眉跪倒在地上,声色泣然。
“哦?这种事可不能乱承认的。”夏启抬着眸子深深地望了眼抬着头与微垂着眼眸的沈月眉。
沈月眉只觉得如有芒刺在背,却又不得不强撑着直板的身子不让自己在圣眸下乱动一分。
此时,微微有些带着酒醉熏意的夏谦也是提着步子到了沈月眉的身边,抬着那略带酒熏意浓的凤眸,惊疑道,“莫不成月眉姑娘不知道,这样可是会让自己失去贞洁之声的。”他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微讶的意味与叹惜。
辛娆年望着缓步又是离去的夏谦,刚他的话虽说的不大声,却是让所有人都听了个真切,意思就是沈月眉你可不要乱承认了,这个身系你的贞洁声誉,如若一个女子未婚前失贞,怕是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了,死了后还要让人戳脊梁骨。
而卓德皇太后却是意味深长地望了眼沈月眉,“沈月眉你可知后果?”
然而沈月眉似是没有听到卓德这话里的含义一样,挺直了脊背,抬着胸脯直视着夏启的颔下,“回皇太后的话,民女所说,句句属实,民女心仪大将军,那日丽美人的贴身婢女送来纱巾,民女接过后便知这不是民女的,便寻了个借口让那婢女休息了会,在上面绣下将军的字,想借那婢女之手送回给丽美人。”说到这,沈月眉又是转过头,望了眼跪以她身边的丽美人。
丽美人早就敛着神望着沈月眉,见到她转过头望向她,眸子里划过一道奇异的光芒,突地心有所悟,望着卓德连连点头道,“妾身当日并没有收到沈月眉姑娘送回来的纱巾。”说到这,还一脸疑惑地望着沈月眉。
沈月眉见到丽美人回应了她,便缓缓地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低声道,“那美人的婢女又怎么会将纱巾还送给美人呢,心底便有了私心,将其给收藏了起来,最后是怎么落到世公子手上的,民女就不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丽美人大呼所以。叩头立马朝着卓德皇太后求道,“是妾身管教奴婢不当,让她给闹出这么大的笑话出来,还请皇太后责罚。”
卓德端坐在凤椅上,凝神屏气地望着一脸憔悴的沈月眉,过后又转头望向了夏启,见到夏启紧抿着唇不语,便抬手道,“今日之事,既然是一个婢女所引起的,那贱婢现在又已被乱棍打死,此事你也有错。”说着手指着郝慧凌,眸子里闪过一道冷厉,“即日起,将丽美人禁足于华临殿,直至诞下皇子。”
“而她……”眉峰一转,继而落到沈月眉那娇楚可怜的脸蛋上,眼底里划过一丝冷意,“将她处。”
“民女愿削发为尼,不再入足红尘,还请皇上成全。”没等卓德话说完,沈月眉便娇声打断了她最后要说出来的那个字,微垂下的深眸里凝着一股杀意,却又在转瞬而逝。“当日民女求得谦王为民女赎身,又请得他说动皇上,让我进宫为皇上献艺,只是为了救能多看将军一眼,如今心愿已达成,还请皇上能成全民女的心。”
呼!
众人听到这又全是紧张地呼了一口气,今日之事,说到底,始作俑者还是她,如若不是她丢失了一块纱巾,后又在那纱巾上绣了那么一个健字,便不会牵扯这么多,一个青楼女子,安份地呆在青楼便可,现在想为了一个男人从良,结果呢,不仅没能赢到心上人的正眼看视,也让自己的颜面荣誉全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