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望着手中傅跃昇的时间安排,蹙眉望了眼苏青,问:“苏总,傅总有意与SBE合作?”
苏青正忙着看文件,不经意的低着头道:“恩,有这方面意向。”
见他接着忙起来,我不再做声,起身轻叩起他的办公室门。
里面依旧扬起声调,如同以往。
“傅总,这是这周的时间安排。”我将文件夹递到他桌上。
他不动声色的盯着电脑屏幕屏幕,简单的‘恩’了一句便不再理我。
“下午一点有拓展部的企划会,三点和电视台会面做访问,五点钟……”
“帮我预定今晚七点的飞机,华盛顿。”他突然打断我,眼不离屏的淡淡道,弄得我一时没有反映过来,木讷的盯着他,见我没答话,他抬头望着我,嘴角带出温柔的笑:“怎么了?”
我眨了眨眼:“没,可是……傅总,明天……”
“推掉。”放下豪言,他又盯住电脑,手里轻快的打着键盘。
我踌躇着探寻:“总部有事?”
他转过头,窗外倾泻进的阳光打在地上,折射出很好的光亮,被这样的亮光照着,他清隽的脸上露出迷人的笑:“不是公司,我私人有事要回去一趟,三天左右就会回来,你配合Ken安排好我不在这段时间的事。”
“好的。”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苏青的效率高是出了名,当天下午便安排好了送行的车辆,我的机票也准时定好,只需傅跃昇带着证件到机场直接领取便好,此次回去,他对苏青的解释也同我一样,只是办理私人事情,过几天便回来。
有苏青在,傅跃昇不在的几天时间一切都仅仅有条,李维凯在上班第一天被安排到美国总部报道,我不太敏锐的洞察力总觉着这里面会有一些端倪,只是自己怎么也料想不到便是了。
新年的例行计划会议并未因傅跃昇的离去而延迟,听从他的意思,按照视频会议的形式例行召开。
我坐在苏青旁,望着幕布上傅跃昇一身T恤,手指戳着下巴听着我们这边各部门上报企划,他的神色很好,中途,一位金发美女秘书为他递上咖啡,他的座椅后摆满了书籍,琳琅满目,很有一套简约风格,光看便能猜想到他在总部的办公室是有多么的悠然自得。
结束前,他淡淡的叫了我的名字:“难寻,晚上下班前把各部门企划发给我。”
“好的。”我点头回应,眼角瞥到他嘴角的淡笑,心里又忽然乱跳起来,好在那抹笑意只被我一人尽收眼底。
傅跃昇走的几天,日子依旧如常,只是不知为何,我有些落寞,心里不断告诫着自己,这是你希望的,所以趁这个时间理好心情,不是更好?
时间飞快来到周五,傅跃昇人虽不在,但工作一分没有落下,邮件、电话一一告知国内的一切动向,包括一天前SBE南部度假村的启动仪式。
下班前,为了等设计部的样稿我加班了,压缩文件发送完毕后,我匆匆拿起包包,看着手机的数字时钟已是晚上九点半,这会子一定是不好打车了。
才到楼下,便一眼望到他那辆香槟色的亮眼轿车。
清脆的喇叭响了一声,我便知道,是他回来了。
走过去,车窗已经被他摇下,里面的人露出淡笑望着我:“走吧。”
“去哪儿?”话刚出口便后悔了,当然是回家,他还能带我去哪儿。
钻进车子,里面正播这悠扬的乐曲,我听不出是什么,索性盯着窗外的夜色盎然。
几日不见他似乎消瘦了些,不变的依旧是那张自信张扬的清俊面孔。
车停下,我才回过神,望着他:“干什么上这里来?”
宽大的车窗前还闪亮着遥遥不远处慢慢旋转的摩天轮。
“明天起,这里就要消失了。”他宽大的手附在方向盘上,悠扬地声腔带着磁性音带。
“SBE才宣布动工,这里这么快开始建设,是不是……”我犹豫着问,这座游乐场是去年收购前买下的地皮,只是出于傅跃昇所谓的某方面原因一直未动工。
他悠然转过头,深潭的双眸望着我,脸上荡起似有所悟的笑,不答反问:“还记得这里吗?”
我盯着他,长睫微动,有片刻的愣神又望向远处闪着点点彩色光亮的游乐场,记得,当然记得。
‘你就跟我吧。’他第一次带我来这里时说过这样的话。
“你想说什么。”我不想多说,淡定的开口问,他特意带我来这里又想搞什么名堂我不知道,唯一清楚的是,自己的心又乱了。
“我们重新开始吧。”车窗被他打开,吹进一丝三月初春前仅剩的清冷,打在我的脸上,直直吹进心底,凉凉的,淡淡的,惊慌的,平淡的,我掩饰着笑起来,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这笑代表了什么,只是眼泪忽然想要落下来,为了不让他看到,只得突然拉开车门,走到外面,关上车门那一刹心底忽然有个声音在对自己说,简难寻,你还真是脆弱。
见我下车,他也紧随着开门下来,站在车对面望着我,静谧的夜,只有对面游乐场放出的璀璨光亮,照射得我们如此明朗。
别过身,我慢慢走向山坡,下面是凤舞缭乱地路灯,远处是阑珊妖娆的光火,而背后,是我想忘忘不掉,无论怎么刻意躲开却总是出现的那个男人。
“我是认真的。”
似是等不到我,他又开口。
我环抱起双臂,轻笑:“你打定主意我会信你?”
见我随性轻笑,他突然低眉举步向我走来,拉起我的手臂面向他,深邃的黑眸上墨黑的眉微微蹙起来,笃定地望着我,声音轻如潭水:“我取消婚约了。”
我惊诧地看着他,双眸有丝酸涩,微微颤抖的手被他狠狠攥紧手心,恨不得要钳进去般死死攥着,任我怎么样使劲都缩不回。
我承认心里有一刻惊乱,甚至已经惊涛骇浪。
“那是你的事。”我冷淡的开口,藏起眼神的慌乱。
“难寻……”
“别说了!”他短暂间松懈下的手我用力拉回,凝视着他:“我不想做你们几个人的牺牲品,我只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牺牲品?”他清幽的念着,双眼波澜不惊的看着我,嘴角噙着那股诱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