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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解放奴隶宣言》

林肯打算正式向民众宣布他的信念了。他与幕僚们磋商,拟就了一份解放黑奴的预备宣言——黑人应该拥有自由,为了让所有的人一律自由平等,我们要统一合众国。

这是1862年9月22日的事。

正式的宣言,是在次年的1月1日公布的。

不人道的奴隶制度终于被林肯总统废止了!

从首次看到奴隶市场以来,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林肯的脑海中。这项有损人类历史,违反人道的制度,终于被明令禁止。从此以后,再也看不到残酷的奴隶市场了!

但是,北方与南方的战争还在继续,如果这场战争无法获胜,解放奴隶的宣言,也就没有意义。因此,这场战争非打赢不可。

虽然北方军已重振了军势,但是战事却不很顺利。林肯为了鼓舞士气,经常骑马到前线去巡视,年轻的兵士看到总统亲临,都很兴奋。

林肯看到这些年轻的士兵,想到他们不知何时会牺牲在战场上,内心真是痛苦之极。在华盛顿的白宫,可以听到隆隆的炮声,林肯总是忧急地忖度着不知道又战死了多少人!

某天晚上,林肯正在通宵工作,侍卫告诉他有位老妇人来求见。

林肯接见了这位年老的农妇。原来她的儿子是名军人,因为在站岗时打瞌睡,将被判死刑。

“我的儿子是自愿当兵的,他从小就没有父亲,对我很孝顺。一个星期前,他休假回来,不巧我刚好生病,他彻夜不眠地照顾我,然后又回到战场去,结果当晚又轮到他站岗,由于他太疲倦,才会发生打瞌睡的事,他绝不是偷懒……”

农妇说的话,充满了一片慈心。

林肯很受感动,对她说:“我想你的儿子是个善良的士兵,我也知道没有一件事比失去儿子更令人伤心的了,我会设法帮助你的。”

于是林肯立刻亲自写了封信派人送到前线去,使那位士兵免于遭受死刑。

第二天,林肯还派了一辆马车送那位老妇人返乡。

他说:“我不愿意让一位年轻的军人白白地死去。我希望由下一代的青年担负起时代的任务,使得美国更平等,更自由!”

南北战争开始以来,已经进入第三年夏天了。

夏天开始,格兰特将军率领的部队取得了节节胜利,一直攻到了毕克堡。这个要塞濒临密西西比河,对南军来说是一处重要的据点。若是将它攻克下来,对南军的影响极大。

正当格兰特将军率军展开猛烈攻势时,南方的李将军也率领大军直接攻向宾夕法尼亚州。

李将军是美国南方最优秀的军人,他的部下,也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战士。

华盛顿再度陷入危急状态,但格兰特远在毕克堡,来不及召回支援,因此便派密得将军率领八万五千人去迎战。

此时南军已打到盖茨堡,两军在此相遇并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当时正值深夜,炮声隆隆不绝于耳。天亮时,两军的伤亡都很惨重,战场上遗尸遍地,血流成河。

第二天的战火,又一直打到太阳下山。

第三天中午过后,休息了一早上的南军,突然发动猛烈攻势,战场上硝烟弥漫。北军奋不顾身应战,打得天昏地暗。

到了傍晚,两军都已疲惫不堪,无论是南军或北军,都只剩下一半的人了。

“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

南军放弃了战斗,开始撤军。北方军也无力再战,看到对方已经停火,倒头便躺在战场上睡着了。等到第二天早上睡醒,发现没有一个南军,才知道他们已经全部撤退了。

盖茨堡之役,两军都损失惨重,从此南军的元气大伤。

接着,格兰特将军在毕克堡之战又打了胜仗。

本来已经失望的北方人,这时才放下了心,认为这次战争是赢定了!

这一年的11月19日,政府特地将葛底斯堡战场的一隅辟为殉战烈士墓,举行追悼仪式。

这天天气晴朗,被鲜血染红的战场,铺满了红叶。烈士的家属和北方各州来的人,都聚集在此。

礼炮响过之后,典礼隆重开始。先由合唱团唱诗,接着,由林肯致词:八十七年前,我们的先辈在这个大陆上建立起一个崭新的国家。这个国家以自由为理想,奉行所有人生来平等的原则。

目前我们正在进行一场伟大的国内战争。对于我们的国家能否长久存在,这次战争是一场考验。现在我们——在这场战争的一个伟大战场上——聚在一起。

我们后来者应该做的,是献身于英雄们曾为之奋斗、努力推进但尚未完成的工作。我们应该献身于他们遗留给我们的伟大事业。我们的先烈已将自己的全部精诚赋予我们的事业,我们应从他们的榜样中汲取更多的精神力量,使他们的鲜血不至白流。在上帝的护佑下,我们的国家将获得自由的新生。我们这个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将永存于世上。

这是一篇著名的演说。第二天各地的报纸都刊出了这篇演讲词,人们看了,无不为之感动。

不错,民有、民治、民享的政治,才是真正的美国精神。林肯将这个观念深植在人民心中。只要人类的历史延续下去,就必须继承这种精神。林肯为了解放黑奴与南方作战之所以取得胜利,就是因为南方人忽略了这种精神。

由于广大人民的坚决要求和战争发展的迫切需要,林肯政府逐渐采取了一些有力措施。1862年5月20日,林肯签署了《宅地法》。《宅地法》的颁布和实施使西部的移民日渐增多,激发了人民群众对奴隶主作战的积极性,客观上抑制了奴隶制向西部的扩展。

1862年8月4日,林肯第二次发出征集30万军队的命令。这是美国历史上第一次实行义务兵役制,以前征集兵员都是在志愿的基础上进行的。由于战事不利,招募新兵困难重重。一般都是先把所有18~45岁的男子登记造册,然后抓阄进行征兵,然而抗拒和逃避兵役的现象极为普遍。林肯不得不发布公告:凡抗拒征兵者,一律以军法论处,在其被监禁期间,人身保护法一律无效。

经过几次战役,南北双方在军事上互有得失,但总体上看,北方失利较大,政府的信誉日益下降。为了进一步广泛动员群众,加速战争的胜利,林肯总统考虑采取有利于扭转局势的措施。除了颁布《宅地法》以外,林肯又在思考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文献之一——《解放奴隶宣言》。

战争开始两年后,南北战争的目的逐渐改变了。最初,林肯是为了要维护国家的统一而作战,如果国家不存在,就不能够解决奴隶问题。但是随着战局的进展,林肯发现如不能解决奴隶问题,就无法维护国家的命脉。因此,后来就转变成为解放黑奴的战争。

林肯对当时的局势了解得很透彻,认定当时是发表《解放奴隶宣言》的最好时机。

于是,林肯在深夜里动手起草宣言,经过好几个晚上的修改,才写好稿子。一天,他和国务卿西华德、海军部长威尔斯三个人在一起,告诉他们自己在反复考虑之后得出的一个结论:从军事方面来说,如果不解放奴隶,就有可能被敌人征服;要挽救国家的危机,就得立即下令释放奴隶。

不久,林肯召开紧急会议,宣读了自己起草的《解放奴隶宣言》。内阁成员们听后极为诧异,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知道总统是在什么时候独自准备了这篇宣言。他们静静地倾听着。

林肯读完以后就征求大家的意见。战争部长史丹顿是废除奴隶制的急先锋,第一个抢着发言,表示这是他早就提出过的主张,对此毫无异议。

邮电部部长认为,这个问题必须要经过慎重考虑。在现阶段发表这样的宣言,不仅会在国内引起许多反对的议论,而且对于下年度的总统选举也会产生不良影响。

内阁成员们逐一发表了意见。林肯默默地听着。当所有人都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后,林肯总结说,如果不解放奴隶而能保持国家的存在,就不解放奴隶;如果通过把奴隶全部解放,可以维护国家的统一,那么解放奴隶就是必须的。因为这场战争最后的目的就是国家的统一。

林肯略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下去,用缓慢而坚定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决心:现在已经不是议论解放奴隶的好处和坏处的时候了。战争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关键的时刻,美利坚合众国如果不解放奴隶,就已经到了无法团结的地步。所以现在商量的,并不是这篇宣言是否应该公之于世的问题;而是请各位看看这篇宣言的内容上是否有不妥的地方。

大家看到林肯的主意已定,在解放奴隶的问题上已经没有多大商量的余地。于是,国务卿西华德提出,现在公布这篇宣言的时机不太合适。因为联邦军队的形势正处于一路退却的不利状态。人们会认为这是我们的最后一张王牌了,这对于鼓舞我们的士气非常不利,甚至会起到反作用。他建议等前方胜利以后再发表,那样从军事上和道义上都会取得较好的效果。

林肯同意了,把这篇宣言锁到抽屉里,等待前方有胜利的消息传来。在当时的环境下,发表解放奴隶的宣言无疑要冒很大的危险,林肯同他的朋友说:“解决奴隶制的时机到来时,我确信一定会尽我的职责,哪怕付出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一天,林肯在休养所附近看到许多的伤员,心里非常难过。有人安慰他不必这样难受,胜利就在眼前。林肯叹气说:“胜利是肯定会来到的,不过来得太慢了。”

9月中旬,前方传来胜利战报,麦克雷伦终于在一场战役中击溃了李将军。当天,林肯就在白宫召集内阁会议,认为当时是发表《解放奴隶宣言》的合适时机了。

有人仍然在犹豫,担心这个宣言的发表将会给南方人民带来惨重的灾难,许多人可能会因此而死于非命。

林肯语调沉痛地对各位说,历史是无法逃避的,现在必须勇敢地挽救这世界上的最大希望,不让这个希望消失下去。路只有一条,林肯请求大家赞成他的主张,把自由还给奴隶,这是自由人应该遵守的权利和义务。

1862年9月22日,伟大的《解放奴隶宣言》发表了。

这一天,许多人都来向林肯祝贺,白宫门口车水马龙,非常热闹。黑人们也成群结队地聚集在白宫门前,但是他们还是有些迟疑,不敢进入白宫去,只是挤在别人后面站在那里。正巧,林肯看见了那群黑人,便大踏步走到那些黑人身边去,高兴地伸出手来和大家握手。

多少年来压在心头的悲痛和当天的高兴,一起涌现在这些忠厚的黑人们的脸上!他们实在太高兴了,先是高声大笑,最后终于放声痛哭起来!他们纷纷祈祷:“愿上帝保佑你,上帝降福给亚伯拉罕·林肯!”

1863年的1月1日,《解放奴隶宣言》将在总统签字后开始生效。

这天,白宫里又挤满了道贺的嘉宾。下午3时,国务卿西华德拿着那篇宣言走进总统办公室。林肯说:“我的一生中再没有别的事情让我像在这份宣言上签字时那样充满着骄傲与自信。我的名字如果能够永恒地留给后世,恐怕就是因为这份宣言吧。”

细致的林肯还想到,由于从上午起就一直在接见客人,频繁地握手弄得自己手臂僵硬麻木,如果自己的手在签字时发抖,那么留下的笔迹就会是歪斜的,说不定后人看了会以为自己在解放奴隶的问题上犹豫不决呢。因此,林肯就在文件上慢慢地签下了字迹流畅而清晰的“亚伯拉罕·林肯”。

最高兴的莫过于那些黑人奴隶了,他们一遍遍地读着文件:“各州及区域内所有被视作奴隶的人,从现在起永远获得自由;合众国政府包括陆海军当局将承认并维护他们的自由。”

《解放奴隶宣言》作为一份历史性文件发表之后,立即成了有巨大轰动效应的新闻,通过各种媒体和书信,这份《解放奴隶宣言》传遍了全世界,成为亿万人的关注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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