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卧虎门去往关公祠必经一座荒山。众人刚来到山脚,就只见山脚有两男两女站在路中央。正是韩啸风,徐让,赵江月,尤怜儿。虽只四人而已,但却有一股无形的气魄镇得群雄不敢再上前一步。年观义一愣,没想韩啸风等人会出现在这里。他知道韩啸风的性子,他绝对是不会无缘无故到这里来的。他之所以会过来,肯定是有目的的。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万青山道:“韩掌门,你在这里干什么?难道是想跟我们收买路财吗?”归云山道:“万兄,何必跟这种人多说什么?韩啸风,你再不让路,我就不客气了。”他的性子烈在武林中可是出了名的。
韩啸风道:“想动手,啸风随时奉陪。只是,我现在有件事想要跟大伙说。杜精诚已经杀出了血路,逃离了关公祠,现在已经到了江边,坐船走了。各位还是请回吧。”
归云山叫道:“胡说八道。才多长时间?杜堡主刚刚才派人过来求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解决了?你小子在这里胡说八道,故意耽误大伙的时间,居心叵测。一定是因为今日杜堡主出言指责你品行不端,与圣星教妖女厮混,你心中记恨,所以此刻来伺机报复他。你果然够狠呐!只消花言巧语,便能借圣星教之手除去你心头之恨。好一个杀出血路。难道是你以德报怨,出手帮助了他们?”
韩啸风淡淡道:“我可记得当日武林大会的时候,就你反对杜精诚呼声最高。怎么今日这么着急杜堡主的安危?果然心胸宽广,以大局为重。教啸风好生佩服。”
“臭小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归云山于人群之中纵身而出双拳生威直逼向韩啸风。既然他主动动手,那么自己就跟他较量一下也好多纠缠一段时间。也许杜精诚那边按耐不住,就此露出了马脚也未可说。说不得,今日之事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当下示意徐让赵江月尤怜儿让开,催动掌法,迎了上去。
两人出手均是迅猛无比,只见两人交错而过,一个照面就已经过了好几招。一交过手,两人便再也不敢轻视对方。归云山性子暴烈,但临敌之际却是稳扎稳打,沉着冷静。自从试出韩啸风的武功深浅之后,就不再主动出击。当下严守门户,只是偶尔趁机出一两招,均是狠辣无比。
韩啸风与他交了两招,就知道这人的外门硬功实是生平罕见。这人乃是深藏不露。当下出手不再留有余力,非要逼出他的看家本领。掌劈拳打,内劲已在不知不觉间加重了。归云山只觉韩啸风的招式越来越简单,但威力却是越来越大。他知道这小子的功夫已经到了返璞归真之境,此刻所用的招式都是一些基本普通的拳法。但经他手一用,即刻便有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每一招打出均具有想象不到的效用。
此间群雄不少都是拳术行家,此刻韩啸风以拙胜巧,以简胜繁,都是万分佩服。想不到一些普普通通的招式,一到了他手上,竟然能有如此的妙用。
韩之过见了,不由连连点头,自言自语道:“这小子的功夫可还真不是盖的。就是不知道他这一身功夫到底是从何学来的。好多都是韩门已经失传的功夫。”
归云山只觉越来越难以应付,再不尽出全力,自己随时都有落败的可能。当下不再注重防守,转为主动攻击。这正是应了韩啸风的心思。但见归云山长桥大马,招式刚猛,大开大合。韩啸风不禁心中一动,果然,这归云山非常人也!
华夏武术,历来就有南拳北腿之说。南北功夫特点鲜明,风格迥异。北方武人人高腿长,体格雄壮,招沉力大。拳法上常用砸、崩、捶,出手也强调抡、冲、撞等。腿法上更是凌厉。由于体格原因,南方武术讲究的是贴身近攻,以快制胜。临敌时见缝插针,讲究瞬间爆发出力,以寸劲伤敌。以此弥补体力与腿法上的不足。更多的靠的是智慧。
北腿大气磅礴,如日出于泰山之巅,空旷间,大开大合,蹿纵跳跃,舒展大方,这是北派武术的特点;南拳简单精悍,似月悬于小桥之上,竹林间,短桥寸劲,阔幅沉马,迅疾紧凑,此乃南派武术的特点。
而这归云山的功夫竟是兼有南北两派的特点。近身时以南拳为主,距离稍远时,又以北派武术为主。两种武术同时在他身上,早已融会贯通,互相取长补短。这人实是南北武术之集大成者!此外,这人的功夫之中还隐隐有暹罗国武术的特点。肘法灵活凶狠,远胜双手拳掌。腿法势不可挡,时而以膝法克敌。
在归云山一番疾风暴雨的反击之下,韩啸风竟然渐渐处于下风。韩啸风若是使出《决云断天掌》自能赢他,可是这人擅长的是外门硬功,内功修为只能算是一般。自己若是以掌法败敌,不免要让他身受重伤,那却是违背了自己的本愿了。当下施展开了“雪拥兰关”,脚如风雨,也已经用上了“天街小雨”的脚法。若是与这人近身而斗,不用掌法取胜,委实太过凶险。当下运起脚法,让他近不了自己的身。此所谓手是两扇门,全凭脚打人。
韩松见两人又斗了将近百招,韩啸风方才摆脱逆境,道:“三叔,那日在龙门峡中,我见归云山打败道格拉,也没见如何高明。却想不到这人武功居然如此厉害,是个深藏不漏的家伙。你看,啸风能赢吗?”
韩之过道:“非也。归云山是厉害,可啸风的武功远在这人之上。习武之人,讲究的是刚柔并济,内外兼修。就像啸风一样。然而归云山却只是擅长外门硬功,而风格也是一味刚猛为主。这乃是性格的原因。啸风一开始对于他只是一味忍让。可是,这归云山也太不知好歹了。所以啸风决定不再让他,要让他吃些苦头。是以他先使出天街小雨的脚法以挫归云山的锋芒。刚必易折,若我所料不错,接下来啸风就要使出《龙云手》了。”
韩松一颗心这才安稳下来,以韩啸风的修为,龙云手一出,归云山焉能与之争锋?
韩啸风已抢得先机,使出了《龙云手》中的“薄日月”。只见韩啸风双手如电,径向归云山双目袭去。归云山还欲格挡,韩啸风早已中途换招,跟着使出了“伏光景”。这两招一前一后,相互配合,首尾呼应。第一招“薄日月”挡他眼界,阻其攻势。攻敌必救之处,此乃以攻对攻。薄日月虽未使完,却已尽其用。跟着“伏光景”一出,封住他全身招式。归云山只觉自己此刻好像是陷身在一片迷雾沼泽当中,眼不能见,力不能发。一身本领顿时没了用武之处。
韩松一见,便即想起当日武林大会,韩啸风对付冷天绝的时候用的《龙云手》中的“封”字决。原来这封字决竟是由此变化而出的。
归云山怒发欲狂,一声虎吼,竟然不顾武学章法,如同街头无赖打架一样,伸手抓向了韩啸风喉头。韩啸风早已把全身布满真气,可说是刀枪不入。只待归云山左手抓在自己咽喉,右手早已探出,五指拿住了归云山左手小拇指,接着一掰。
他有心教训一下归云山,这一掰毫不留情。只听一声爆豆似的脆响,归云山的左手小拇指已经粉碎断裂。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十指连心,就算是如归云山这等铁汉也经不住如此痛苦,杀猪般叫了出来。
群雄素知归云山脾气与禀性,想不到连他都叫了出来。可见韩啸风之厉害。万青山喝道:“韩啸风!休得伤我兄弟!”便要出手相助归云山。年观义却已抢先一步,一掌拍出直向韩归二人之间。这一股突如其来的掌力便似一头下山猛虎,咆哮狰狞,地动山摇,令人胆寒。韩啸风知道,年观义出手乃是为了让自己与归云山罢斗。
当下松开归云山,将他推向一旁避开这一股掌力。
韩啸风自己也退后几步。
掌力自两人中间掠过,余势所及,地面飞沙走石。
群雄心中一凛,万不料这新任武林盟主随手一掌竟具有如此威力。他的功夫只怕不再任何一位中原武林高手之下。众人这才真正见识到了这一位昔日纵横天下的大侠的功夫。
年观义道:“云山,你先回去。”
归云山这才知道这位武林盟主的厉害,乖乖退回了人群当中去了。
年观义道:“啸风,你到底想干什么?”
韩啸风道:“年大哥,我只是想过来提醒你一句。杜精诚已经投靠了圣星教。我知道,凭我一面之词,旁人是不会相信我的。更何况我现在与江月在一起,更令人所不齿。我的话,就算是真的也没有人会相信。只是,就算是杜精诚没有投靠圣星教,难道你忘了卧虎门的事了吗?”
年观义一笑,道:“旁人不相信你,难道我也会不相信你吗?今日中原群雄那么对待你和徐让,我早就看不过去了。只是没想到你会过来通知我们,可见你才是真正的心胸宽广,以德报怨。可是,你直接跟我说就是了。为何要这么来呢?”
韩啸风道:“我也不想。可是,空口无凭。群雄又不肯相信我,就你一个人信我,只怕会招人话柄。若是咱们硬是弃杜家堡于不顾,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人家肯定会说,武林盟主听信江湖败类之言,不顾同道的死活。这对你以后领导中原武林可是大大不妙的。所以,我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年观义没想到他居然会替自己设身处地想得这么周到,心中大是感激,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韩啸风这才说出了自己在关公祠的所见所闻。年观义听完,心中万分震怒。事已至此,他才敢真正相信杜精诚居然会是这种人。韩啸风见他脸色平静如一池秋水,但心中想必已经是惊涛骇浪了,赞道:“喜怒不形于色,这才是真正的领袖该有的优点。武林盟主,看来果非年大哥莫属。”若是旁人这么说,年观义肯定没有丝毫反应。但是眼下称赞自己的却是自己真正志同道合的朋友,不由淡淡一笑,眨眼间又恢复凝重,问道:“这事情到底该怎么办呢?”
韩啸风还未说话,忽听人群之中万青山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似乎经历了什么不可承受的痛苦。众人一片哗然。只见五岳盟众人个个激动万分。
又听万青山骂道:“归云山,你这个王八羔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只见五岳盟众人包围之中,归云山竟然已经挟持了自己的至友万青山。万青山曾于他有恩,平日与他相交,更是一片至诚。适才他败在韩啸风手下,还那么担心他。没想到他现在竟然不顾道义,以怨报德!
年观义一头雾水,韩啸风道:“不好!”看他的神情,似乎大事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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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世天殺》是我人生的第二部书。由于水平有限,之前人生的第一部书《江湖传说》系列的成绩很是糟糕。让我在一段时间里十分自卑。甚至有些自暴自弃,曾想过要放弃。庆幸的是我坚持下来了,因为,武侠是我的梦想。人活着没有梦想,跟咸鱼没有什么区别。人生最精彩的不是实现梦想的瞬间,而是坚持梦想的过程。就算我终其一生也不能实现我的梦想,我也会坚持下去。因为,这是我的梦想。
《江湖传说》系列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模仿金庸与古龙两位武侠宗师的风格。不过在本书《不世天殺》当中,我努力探索,寻求自己的风格。希望能有所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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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雨百落
2012年6月2日 凌晨3点43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