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虎从HN新野来到G市谋生,凭的就是在部队练就的过人的驾驶技术。成功应聘出租车司机后,他特别能吃苦,短短几个月,就把迷宫似的城市街道摸得比自家菜园还要熟悉。
那天,陆虎的生意特别好。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转悠了十几个小时,一共做了十八笔生意,收获1380元。陆虎数着厚厚一叠人民币,心里美滋滋的。他想收了工,找个地方美美地喝上几盅,听听音乐,放松一下心情。
车子开到帝豪大酒店门口,一个满身酒气的男子向他挥手招停。这人约摸40岁,黑色短衬衣,牛仔裤,短平头,一付凶相。
“去平安路。”
那地方位于城郊,有点偏。陆虎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下这单生意。汽车过了海珠大桥,往南又开了好几公里,绕过星河别墅区,又穿过两条街道,终于看到了平安路的路牌。男子在一幢黑色三层楼的旧房子前叫停,陆虎看了一下计价表,三十五元。男子扔下一百元,歪歪扭扭地下了车。等陆虎数好零钱,男子早已走进了那幢黑房子。
平安路两侧种着高大的木棉树,郁郁葱葱的。在夜幕下,木棉树连成一片,天又下着雨,雨雾朦胧,灯光诡异,增添了不少神秘感。陆虎想开到前面绕道回家,开了几十米,一堵断墙横亘在面前,原来是条断头路,只好原地调头又往回开。当他回到黑房子前时,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还有沉闷的皮肉撞击声,让人不寒而栗。陆虎把车停在阴暗处,悄悄摸了进去。从门缝里看,挨揍的正是刚才那位乘客。别看他人高马大,此时已经变成了孬种。他双膝跪地,耷拉着脑袋。五六个身穿黑衣的年轻人对着他拳打脚踢,有些沉闷的拳脚声从门缝传了出来,撞击着陆虎的耳膜。
陆虎第一反应,黑吃黑!
果然,坐在太师椅上的老者发话了。他轻轻地摆了摆手,让那几个打手退了下去,缓缓说道:“铁儿啊,黑虎堂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堂规第九条,你背给我听听?”
“私吞财物者,杀。”
老者眼里突然放射出两道凶光,厉声喝道:“那你说该怎么处置你?”
男子抬起头,几乎绝望地叫道:“曾爷,东西真的不是我私吞的。阿铁该死,大概是把东西忘在出租车上了。请曾爷给阿铁时间,阿铁就是把G市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东西找回来。”
“找、找、找,找个屁啊。全市好几万辆出租车,你去哪找?”
阿铁说:“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辆红色的桑塔那,司机是个清清瘦瘦的年轻人。”
那个被称为曾爷的老者,就是G市黑帮赫赫有名的黑虎堂堂主曾千手。他自八岁起进少林寺练武功,到了三十五岁返俗,练就了“金钟罩”、“铁布衫”、“二指禅”等绝活,最为厉害的是“暴雨梅花针”。这是他的独门暗器。几十枚带毒的飞针可以同时发出,尤如天女散花,可在眨眼间让数十人毙命。江湖上号称“曾千手”。
曾千手年近花甲,仍然剃着光头,目光犀利,身手敏捷。他养着数百名徒子徒孙,建立起严密的组织体系,自封为黑虎堂堂主。他制定的帮规极为严格,绝不允许弟子私吞财物,背叛师门。否则轻则剁指、挑断脚筋,重则丧命。
“咣当”一声,一把寒光闪闪的砍刀扔在刘铁脚下。刘铁的脸上浮起一丝感激的神情。他明白,曾千手不准备要他的性命了。但死罪免了,活罪难免。陆虎从门缝里看到,只见刘铁手起刀落,寒光一闪,一节手指断在地上,鲜血溅了出来,很快染红了他的左手和脚下的土地。
如此血腥的场面,看得陆虎心惊胆战。这个叫刘铁的坏蛋一定把十分重要的东西掉在他车上了!陆虎飞一般跑下楼,发动汽车,仓皇逃离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