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回北汉再说吧!
“去北汉多少钱?”拦截下一辆马车,顾流芳与车夫讲起价钱。
“北汉,离这儿很远的吧……”上北,下南,从南越的京城赶到北汉境内,路程多远可想而知。车夫并不是很想接这单生意。
顾流芳也不想勉强:“那把你的马卖给我,十两银子够不够?”她应该自己能骑马去的。
“这可是我吃饭的东西,你要买马,去不远处就有个马棚,去那买。”车夫并非不想卖,只是一匹马她出十两银子确实坑人。
最后,顾流芳在马棚花五两买下一匹浑身黑漆漆的马。
这个时代一匹马至少是要五十两,但是这匹马成色很差,身子也显得很瘦小。
但是那双眸子简直太勾魂,如两颗宝石般熠熠生辉,顾流芳现在的模样不也一般?但是跟这匹马一样的是,掩不去绝世风华的双眸。
当柳奚笙快步赶来之时,顾流芳已经不见人影,暗卫四处找,也没有见到任何踪迹……难道是调虎离山,那群黑衣人又抓走她?
“有没有见到一个姑娘从这经过?”暗卫朝倚在马车上睡的车夫问道。
询问一番后,暗卫朝柳奚笙禀报道:“不好,他好像又回北汉了,可是皇上交代我们的事还没办,都怪这群杀手出来捣乱!”
那匹马经冲洗之后,喂足粮草,恢复神采。
顾流芳也没想到一匹千里快马,会如此被埋没在马棚,想来之前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现,又安求其能千里也?
赶到北汉,已是五月中旬。天仍冷淡,阴晴不定,从南越过度到北汉,南方暖与北方冷的季节分差令人有些难以适应。
她这几天观察一阵,北汉的兵力状况一如往日,很好,纳兰廷玉总归能够撇开一切,专心政治,力图把北汉带往无上昌盛。
但是,顾流芳深深感受到,他的不开心。
这感觉犹如一支冰锥刺骨,难受,疼痛,她潜意识极为心疼他。
如果不是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从哪里来,她真该怀疑自己与他已认识三生三世。
赶路也累,她在豆浆铺前停下马,如果这时有她最喜欢的山药芡实薏米粥,便再好不过,可惜只能将就着喝碗豆浆。
豆浆铺老板利索地端上一碗豆浆,清晨,吃早点的人络绎不绝。
顾流芳刚持起调羹,便听得远处一声怒斥:“老头,你这个月的税好像还没交吧?”
“没钱,没钱!”老头很生硬地回驳,气得发抖,他们根本不是想收税,而是抢保护费,一个月估计收五六次还不嫌多。
“废话少说,不依法交税就砸摊,以后你摆一次我就砸一次!”三个衙门官差模样的人趾高气昂,张罗着把豆浆铺砸个粉碎。
“你们几个,安静。”顾流芳喝着豆浆,淡淡地道。
官差甲大怒道:“哟嗬,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们说话?我们可是衙门的人!”
“准确来说,是衙门的狗——”顾流芳扯唇冷笑,极尽嘲讽。三个官差一听怒火中烧,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即向她抓来。
顾流芳交战杀手很吃力,但应付这几个小官差,还是绰绰有余。
不一会儿,三人倒地哀嚎惨叫。
顾流芳牵着马走没多远,一群持刀的官差拦围上来,她冷笑,“怎么,找帮手来?”
“捕头,就是她!”之前被打官差指证道,“就是她打我们,重伤官差,至少得打她个几十板子,不然难消我们心头之恨。”
顾流芳冷淡地道:“北汉皇重整朝纲,清除一切贪官污吏,岂料大的都被抓了,你们这群小喽啰倒是日渐嚣张起来?”
“不管怎么样,你伤人在前,跟我们回一趟衙门再说!”
官差不由分说,把她抓回顺天府,上了枷锁,关入衙门的大牢内。顾流芳好笑,只怕他们抓得进来,到时请自己出去便难。
上梁不正下梁歪,顾流芳也很容易地花一锭小银买通小卒,命他代为前去告知户部尚书张宝成,请他来顺天府走一趟。
张宝成是六部中户部的最高级官员,主管国库税银。
之前她奉旨抄赵家和北冥家时,倒与他有过几次程序上的认识,此人为国为民,心怀天下,乱收赋税之事,请他来解决再好不过。
迟迟未升堂立案,那几个小官差倒是先来报复。
也很正常,他们本来就理亏,真的教顺天府尹知道此事,岂不反惹祸上身?
牢房,气味潮湿恶劣,官差甲把皮鞭持到手里,恶狠狠地道:“老子早就警告过你的,我们是衙门的人,现在知道怕了吧?”
顾流芳冷笑一声:“我确实很怕呀,你说我一个人打不打得过那么多条狗?”
官差甲闻言脸色变得难看,赫然一鞭子抽去,他料定顾流芳手脚都被铁链缚住,纵有千般本事,也是无法再施展开的。
岂知鞭子之快不如她,未落到身上时,顾流芳已眼疾手快地挡上去,双手间的铁链正好抵挡鞭子的凌厉,旋转一个圈,抓得死死!
官差甲再怎么用力也扯不回鞭子,官差乙大惊,持起刀就要来砍。
顾流芳顺势迎刃而上,刀刃成功隔断铁链,双手获得自由,那群官差便更不是对手。
“你们顺天府就是如此黑暗,滥用私刑?”顾流芳锐利的眼神射过,那几个官差顿时一阵骇然,纷纷拔出佩刀向她砍去。
紧要关头,一声怒喝响彻,“住手——”
处理完顺天府衙差滥收税款一案,顾流芳随张宝成回到张府。
那几个衙差供认只想赚点小钱花,贪图私利,所以屡次加收一些小摊档的赋税,吃定他们不敢怎么样,迄今已乱收半年之久。
户部尚书斥责顺天府尹怠忽职守,纵容下属知法犯法。顺天府尹亦勃然大怒,革职查办几名犯罪官差,担保日后定严加对待。
见他每每欲言又止,顾流芳淡然,“有事就说吧。”
“老夫不知……流芳姑娘为何辗转至小小的顺天府?”张宝成确实疑惑,她有圣上御赐的令牌,按理说无人敢不敬才是。
“我不想回宫,所以不想暴露身份。张大人可否暂时收留我一段时间?”顾流芳思索无处可去,还是躲在张府比较安全。
毕竟街上四处都是找寻她的皇榜,她走在街上,很容易被宫里的人抓回去。
顾流芳看出他的顾虑,道:“日后如果皇上怪罪下来,流芳一人承担,绝对不会给张大人造成任何麻烦,我以性命担保。”
“流芳姑娘言重……”张宝成有些惶恐。
“叫我流芳吧!”顾流芳拉近拉近关系,道:“按理说我只是一名宫女,大人是户部尚书,官职远比我大的多,要你收留也只是讨个人情而已。实在不行,一个月我可以给你伙食费,钱不是问题,我也不会白吃白住,更不会给张府多添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张宝成和蔼地一笑:“流芳说的哪里话,你顶多跟老夫女儿年纪相仿,我哪能要你什么伙食费,只是皇上正四处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