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阳光和煦,塞过随着邱雅出了岛来到城中,再过半个月便是邱老爷五十大寿,邱雅此次出来为着两件事,一件是想挑件特别的礼物给父亲,另一件便是会情郎,邱雅自幼喜好习武,可又偏不喜欢自家武艺高强的师父,非要跑到城中的武林世家过家拜师学艺,结果武艺没学精,却与人家的儿子过凌峰情投意合。过家与邱家也算是时代交好,按理来说两家子女联姻是皆大欢喜的事,可惜邱远就邱雅一个女儿,过凌峰又是独子,过家虽然不及邱家业大富裕,可万万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入赘邱家乃至后继无人,而邱家偏偏就需要一个上门女婿,这联姻是心有余力不足,但邱雅与过凌峰心中唯有彼此,两家就僵持着,待一方妥协。
说起今日要见过凌峰,静音心里偷偷高兴着,早上她可是折腾了好一阵子,想打扮的艳丽一些吸引他的注意,又怕太艳了被邱雅看出端倪,于是左不是右不是,最后还是被邱雅训斥了她慢慢吞吞。
塞过只是知道有过凌峰这一号人物,看到邱雅早上精心打扮,还不时问他意见,倒想看看什么样的男人如此有吸引力。邱雅与过凌峰约在一家客栈相见,鉴于长辈们的不支持,他们属于私会。
到了客栈门口,邱雅便让塞过和静音去采购一些她吩咐的东西,约在申时渡口会合,径自一人上了客栈楼上的厢房。
塞过有些失望,不过这点失望比起静音的,实在是以小见大,邱雅上楼后她愣在那好一会,塞过叫了她好几遍,无半点反应,经过这些做邱雅跟班的日子,塞过发现了,这个静音不怎么爱说话,耳朵好像也不太好使,叫她十几二十遍再应你是常有的事,起初塞过还以为她是故意的,后来他看别人叫她也是一样的,奇怪的是每次邱雅几乎只要叫一遍她就听见了。
站在客栈门口挡道,塞过可受不了进出的客人投来的目光,掌柜的还以为是有什么事呢,朝他们走来,塞过才没有耐心喊到她听见,直接拽着她走到街上。
静音反应过来,立即推开塞过。拿出邱雅列好的清单,一件件买起来,都是女子用的小东西,静音也会趁着这样的机会为自己添置一些,但今天她的心情不好,买什么都没兴致。
塞过对这些女人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何况静音只顾着一个人埋头置办,完全忽略了塞过的存在,塞过觉得无趣,看到右边的街道围了一群人,本能地混入人群之中去了。
待静音都买完了,转过身,才意识到塞过不见了。此时正是到了吃中饭的时刻,静音顾不上那么多,找了个小摊叫了碗面,独自吃起来,塞过忽然坐在她对面,叫了一碗面,说道:“真没义气,吃东西也不喊我。”
静音抬起头看着他,心想这人真是十分讨厌。
塞过对着这极其不友善的眼神,二话没说,低着头呼呼的吃起面来。
填饱肚子之后,塞过与静音四处逛了逛后便走往渡口,城墙上时不时的能看见官府贴出的通缉令,静音走着走着停下脚步,扭过头看着墙壁上的画像,愣住了好一会。
塞过也停下来,看着上面的人像,好眼熟,那不正是自己么,他立刻侧过脸看向静音,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墙上的自己,墙上贴的是塞过本来的面貌,而现在的塞过经过一番易容,一般人绝对分辨不出,但静音不一般,她上次看他洗澡时见过他原来的容貌。
糟糕,塞过心想她一定是认出来了,静音却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她是无比的镇定,让塞过几乎觉得自己是神偷大盗是件完全勾不起人兴趣的事,塞过看着静音的背影,难道她都不想拿赏金吗?有的时候他自己都想举报自己拿一笔大钱,塞过走到她旁边,她的表情和之前没有分别,依然默默地埋头向前走着。
她既不在乎钱,也不在乎他的身份,是了,她没准是个奇人,塞过顿时想起每次她在他身边暗算他的时候,他都毫无察觉,他惊叹地看着静音,怎么一个文弱女子有如此高强的武功,塞过自愧不如。
其实静音不过是步履轻盈的异于常人,是在多年小心翼翼的服侍中历练出来的,她悄无声息的境界远高于各种武林中人,可这一点静音自己都不知道。
塞过忽然对静音产生了好奇,走在一旁问道:“你和你家小姐有仇吗?”
“我才没有。”静音对于这个话题十分敏感,立即作出了回应。
“放心,你跟我说没事的,你和彩南是朋友,我和彩南也是朋友,我们也是朋友。”塞过拉近乎道。
“你见过有哪个人把朋友扔进水缸?”静音问。
“这不是你先剪我的头发吗?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快说说你为什么讨厌邱雅。”塞过说。
“我没有。”静音坚决不承认。
塞过看她倒是挺倔的,得拿出证据来,上次彩南让他找时间埋掉的娃娃至今还揣在衣服里,塞过当场将它拿出来亮在静音的面前。静音看见娃娃上赫然的邱雅二字,登时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塞过有意问。
静音伸手去抢过娃娃,塞过一手将它举高,静音踮起脚来也够不着。塞过倒想见识见识这位武功高强的丫环高强武功,他像脱了缰的野马似的向前飞奔,一想到静音能够悄无声息,背后就起了一阵寒颤。
就这样塞过心慌慌地跑到渡口,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不见静音追上来的踪影。
原来她也不过如此,塞过心想,等了许久许久,终于看见静音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远远望去,塞过还以为她在走路,当她逐步靠近,塞过清楚地看见她涨红的脸,听见她沙哑的声音说道:“还我。”
双腿一麻,静音扑倒,塞过连忙扶住她,手臂上,塞过感受到她全部的重量,还有一颗扑通扑通跳的飞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