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海和杜则不善与众人交谈,于是在打过招呼后就出了大厅,在喷泉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看天上的星星,多亮啊。”关月海一只手搭在杜则的肩上,一只手搭在椅子上双眼朦胧地看着夜空,“有人说过,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星星,可是为什么我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那颗呢?”
“月海姐,你醉了。”杜则有些痛心地看了一眼关月海一眼,夺下她的酒杯。
“我才没醉,醉的人是你。你喜欢上那个叫做谢雨葨的女生了吧,可是,我看见你爱得好卑微,好卑微,低到了尘埃里,和我一样的卑微,卑微到了骨子里。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都是这样的人呢?”
“月海姐。”杜则呆呆地看着关月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关月海看了几眼夜空,又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杜则见状又抢了过来放在桌上离关月海较远的地方。
“华年,你家的几个孩子都长大了啊。”关华年和陶萍正在和几个人寒暄着,陈易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看了门外的杜则和观月后海一眼,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呵呵,是啊。你家的小茹今天怎么没来啊?”关华年将酒杯微微举起,然后也一饮而尽。
“那孩子啊,别提了,长大了之后就很少和我们出门了。”
“是啊,怎么都不肯出来。”陈易的妻子张列羽也走了过来附和道。
“我们去跳个舞吧。”听见音乐声起,关华年笑着对陶萍说道。
陶萍点了点头,歉意地对身边的人说:“那就失陪了。”
“我就是不懂了,为什么你总是想要和关家结亲呢?他们的意思不是很明显么?拒绝了就算了啊,何必每次都这样呢?”张列羽看着关家夫妇的背影很是不解地问。
“要想我们的生意做得更大,就只有找他了。凭着他和SDP公司的关系,足以让我们的公司扩展好几倍。”陈易看着正在跳舞的关家夫妇,有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张列羽说:“可是正如你所见,那个公司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攀上的。”
“华年,你说陈易他们的意图是什么?”陶萍将手搭在关华年的脖子上轻声问道。
“你说呢?最近SDP旗下的公司又在加盟合作伙伴。”
“那你的意思是?”
“估计是想借助我们和SDP攀关系。”
“我们也去跳舞吧,我们也去。”关月海看见大家都在跳舞,忙站起来拉着杜则的手臂想要进去,可是自己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杜则确实丝毫没有移动。杜则用手箍住关月海的肩膀,“月海姐,你醉了,我们先回去吧。”
“不要回去,我要去跳舞,我跳舞可好看了。你不信是不是?你不信的话我就跳给你看。”说着,关月海盯着杜则摇摇晃晃地就要跳舞。
“月海姐,够了。”杜则一把拉住关月海的右手想要将她拖走。
“呵呵,呵呵……阿则,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你先坐在这儿等我一下,我进去给舅舅他们说一声。”杜则将关月海扶到椅子上坐着,关月海却拉着杜则的手不放。
“不要,我不要你走,我不要。”说着就要挣扎着站起来,杜则一把将她按在椅子上,“坐着,我马上就出来。”
“嗯,那我等你。”关月海认真地看着杜则点了点头。
等到杜则出来的时候,关月海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杜则试着拍了拍关月海,见没有反应就只有抱着关月海走向自己的车。
杜则也喝了些酒,虽然喝得不多,可是现在感觉头也有些沉沉的。他狠狠地甩了甩头,希望自己变得清醒一点,可是等到自己停下来时却发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居然站着一个小女孩。
“吱——”杜则吓了一大跳,连忙刹车。
“啊——”女孩大叫一声。杜则忙下车来查看情况,发现小女孩并未受伤,只是吓坏了,忙缓了一口气。
“额……哎……”车上的关月海似乎醒了。杜则回头看了一下,透过玻璃只看见关月海在动,却看不清她在干什么。杜则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关切地问:“没事吧?”小女孩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跑开了。
“以后小心点啊。”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杜则忍不住地提醒。
见小女孩走远后,杜则忙转身走向关月海,却见关月海靠在座位上微睁着双眼看着自己,一只手捂着额头,头不安地摇晃着。
“怎么了?受伤了么?”杜则上了车,看着关月海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有些想笑地问道。关月海在自己的心中一直是一个强干的形象,落魄的样子都没怎么见到过,因此看见她一脸可怜的样子杜则是真的想笑来着,可是看见她似乎很委屈的样子又笑不出来。关月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杜则,两眼惺忪,仿佛一不注意就会睡过去。杜则似乎想起了什么,忙移开关月海的手,看见关月海的额头起了一个包。
“对不起了,我刚刚……”杜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想起了刹车时出现的第三种声音,原来是关月海的额头撞车上了。
“阿则。”关月海很突然地扑了过去,抱住了杜则。
“月海姐,你……喝多了。”杜则没有多想,只当是关月海喝醉了需要人安慰,于是还很善解人意地拍着关月海的后背,像哄小孩那样。
“阿则,我喜欢你。”
“月海姐,你喝多了。先睡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到家了。”说着就要将关月海推到座位上坐好,可是关月海却用更大的力将杜则抱住:“我才没醉,我说的是我心里的话。”
“可是为什么你是我表弟,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喜欢你,你却不喜欢我。呜呜呜……为什么?”
起初杜则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可是等到关月海开始哭起来,杜则就发现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了。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活着该做些什么,只是任由关月海抱着,双手无力地垂下。
“其实我隐藏地很好吧,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发现我喜欢你,呵呵……我真厉害……呵呵……呜呜呜唔……可是我要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真的好想好想……呜呜呜呜……”杜则一言不发地听着关月海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直到后来她说话的声音完全湮没在哭泣声中。杜则想着一直以来关月海对自己的好,其实很多时候自己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一抬头遇上关月海那不含杂质的眼睛就感觉自己有这种想法真的是会玷污了她,于是一直以为是两人从小玩到大关系好而已。可是,现在……杜则双手握得紧紧的,似乎这样就能减轻痛苦。
耳边的哭泣声越来越小,等到哭泣声完全被平和的呼吸声取代的时候,杜则将关月海轻轻地放回座位上,然后开着车飞速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