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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岁月的灯火(4)

我试图再次像童年时那样看见隐藏在满树枝叶里的那枚唯一的桃子,但是我一再地失败了,时光流逝,它现在隐藏得更好,在我眼前晃动的只有极其茂密的桃叶,任何想穿透它的光都在这些叶子上停住,都只能使它们的绿色变得更深,接近于青色,但又停留在深蓝与靛青之间,模棱两可咄咄逼人,使人足以远离产生任何抚摸或深情凝视念头的可能,尽管这是隔了许多年又突然出现的叶子,将多年前与它们紧密结合在一起的那片空间又呈现在我眼前。

这棵早巳不再存在的桃树,第一次与我相遇,是在一条积满浮尘的路上。我小心翼翼却又满不在乎地走着,鞋里很快就灌满了灰尘。这是我上学的必经之路。必须走而且要反复走的路,小心翼翼必然会渐渐减弱,以包含和它相反的性质。那一刻,我就这样走着,东张西望,从而看见了几乎被掩埋在浮尘中的它:一棵纤细痩小的桃树苗。很显然,它是某个已经消失了身影的人的遗弃物。当然,也很有可能,开始时只是它掉到了路上,接触到地面发出的轻微声响,使那个曾经拿着它或者挑着它的人回了一下头,稍稍犹豫,便自顾自地走了,遗失就这样变成了遗弃,无意变成了有意。许多事情都是这样。因为我还是个孩子,我弯腰拾起了它,回家后将它栽在了门前。

它是我家的第一棵桃树,也是最后一棵桃树。

它只结过一个桃子。

栽下去后它竟然长得极快,次年就高过人头,第三年开始开花,一开便繁花满树,花渐渐谢了时,树上到处都是毛茸茸的小桃子。初夏,桃子已有成熟的野生毛桃那么大了,我们这才知道是一棵当地少见的“大”桃树——黄桃还是水蜜桃?一时还不能确定。不久后的一天,突然下了一场冰雹,冰雹下的时间不长,仅仅十几分钟,但对房屋和庄稼造成的损害已经够重,我的这棵桃树几乎只剩下了枝丫,树下满地都是半大的桃子和桃叶。我绝望地望着桃树,伤心得说不出话来。父亲安慰我说,桃树明年还会结桃子的。但明年的桃子不是今年的桃子,父亲安慰不了我。有些事是无法安慰的。我至今仍然十分清楚地记得那场冰雹到来前的天色,可能就与此有关:那是傍晚,南面的天边忽然涌现出大团大团乌云,整个天空的颜色在那乌云冒出来时,突然转变成了令人惶恐不安的奇特土黄,地面上的一切物体包括人脸的颜色,也都在一瞬间变得蜡黄蜡黄,我正惊讶,这些黄色的云团挟带着狂风一眨眼就涌到了我头顶上的天空,冰雹劈头盖脸地被倾倒下来……此后我虽然还遇到过冰雹,却再也没有见过那种颜色的云团与天空。这让我对自己的记忆颇有些怀疑,那是不是我当时的一种心理幻觉,我把它当成真实而记忆了?

没有了桃子的桃树如释重负,不仅很快长出了新叶,而且长得格外茂密葳蕤,树干也长粗了不少。从我家门口经过的人没有谁再看它一眼,我也一样。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直到有一天我站在树下偶然抬头朝上望了一眼,惊叫起来:桃子!一个大桃子!惊叫声把父亲也引了过来。那是一枚红润欲滴,可以说完美无瑕而且大得出奇的水蜜桃。父亲和我都不忍心摘它,都想再发现一两只,可是没有,这棵树上只有这一枚桃子。这是一个奇迹。我们决定让它继续长在树上,平时嘴馋得很的我,在这枚桃子面前竟然只要每天看它几次就心满意足了。这又是一个奇迹,只有一枚桃子仓!J造的小小奇迹。

这枚桃子后来到底是终老树上,还是被摘下来了,我的记忆一片空白。

第二年,我出生后邂逅的第一场洪水咆哮而来,我家房子被淹,这棵桃树也从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除了我还想再看见它外,我想不会再有人想起它了。而我朝记忆中张望,努力想再次看见那枚隐藏在浓密树叶中的桃子,又到底是想看见什么呢?正是因为什么也不能看见而渴望看见?

史蒂文斯的诗句:

我用整个身体品尝这些桃子,我触摸它们,闻着它们。是谁在说话?甚至窗帘轻盈的飘动,

也惊扰我。我不知道

这种残忍会把一个自我

从另一个自我上摘下,像摘下桃子。

雾·祖父

雾出现的时候正是拂晓,它仿佛随着光亮到达。但那天我还在梦中,是在天亮后才被越来越浓的雾喊醒的——茅屋的门只是个摆设,根本遮不住雾的凉意。

喊醒我的本来应该是祖父。

祖父每天都是拂晓即起,他说这是习惯。他希望我也养成他这样良好的习惯,因此不允许我睡懒觉,只是考虑到我还是个孩子,并且起来后也没有什么正经事可做,这才将催我起床的时间稍稍推迟了一点,放到天亮之时。

我不大明白要养成这种“良好的习惯”干暗,我那时因闹“文化大革命”而无书可读,一天到晚固然是不会做什么正经事,可祖父拂晓即起不也没什么正经事可做?他仅仅是在那里给生产队看房子,看房子只需要看而不需要做,若不是要炊煮一日三餐喂自己,大可以一直大睡懒觉,因为睡在床上一样也可以看房子的。

我很烦他天刚亮就喊我起床,可是他一喊我还是立即乖乖起来。他是祖父。祖父的话哪能不听?尤其是一年之中满打满算,我也不过从家里赶来陪伴他总共二十来天,还被分成好几次。

那天早晨祖父意外地没有喊我起床,但我仍然醒了,一睁眼,我就看到雾了,雾从开着的门那儿进来,一直溜到我的床上,仍然迷迷糊糊睡意蒙昽的我,忽然感觉到雾和我刚做的梦很是相似:恍恍惚惚,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是的,雾也是梦,天地做的一个梦。一个梦,容易使人加倍渴望仍然睡去,而两个梦的重叠导致的冲突,则使我在雾的凉气中立即清醒了。我立即穿衣,一边扣扣子一边冲出门去。门外的雾更大,更浓,一切都不见了,回过头去,连我住的房子也不见了,仿佛这天与地之间本来只有雾,也从来只有雾,其他都从不存在。

祖父也不见了。我有些慌乱,急促地喊了几声,听到祖父远远地应了一声。循着他回答的声音的方向,我才找到了他。他正站在那条狭窄长埂的尽头,在三面湖水和雾的包围中默默发愣。

他应该听到我来了,甚至已经看见我了,因为我见他毫无反应,已从他身后绕到了他面前,但他茫然的眼神表明他并没有看见我。祖父这是怎么啦?我有些困惑,同时多少也有些害怕——这儿只有我和祖父两个人。祖父居住的这三间茅屋,孤零零地建在一条从山冈边延伸出来,一直突入湖心的碎石埂的尽头,距山边约有四华里。一年之中,除了鱼汛到来生产队里的人们来了时会热闹上那么两个月,其他时间里都是只有祖父一人在这儿守着屋子和暂时不用的渔具可谓是荒无人烟。祖父就在那茅屋里度过了他生命的最后十几年光阴,那只能自己对自己说话的日子,他是怎样一天复一天地过来的?

但那时我不可能想到这些。那时我不敢吱声,我也默默地站着,也茫然地看着在水面上涌动、翻腾的白茫茫的雾。湖风不大,但仍很冷,雾于是也很冷,冷冷地无视我们这一老一小,自顾自地流动。

祖父的脸色变化着,似乎是那雾中有什么不存在的东西被他看见,触动了他。

终于,我忍不住地打了个寒噤,摇摇他的胳膊,说:“我冷。”祖父这才如梦初醒地低下头看着我,刹那间他眼睛里出现了少有的温柔神色,说:“好,我们回去。”顿一顿又说:“我也冷。”

那一天太阳快到中午时才勉强出现。那一天祖父打开他那宝贝箱子,给我吃他一直舍不得吃的蛋糕。蛋糕早已变质了,我勉强咬了一口,然后便借口溜出去将它吐了。那一天祖父总是有点不大正常,绝对有点儿不正常,但是究竟怎么不正常,以及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不大正常,我就说不出了。

太阳出来后,祖父带我去碎石同的草地上捉蚂蚱。这次我一来就发现一直固执地反对游手好闲的他竟然养了一只八哥,祖兑是他花了差不多一天时间才捉住的,并说:“喜欢吗?喜欢就多住几天。”我当时心里嘀咕:这么小气!知道我喜欢小鸟把它送给我不就得了,说什么“喜欢就多住几天”,我才不想陪你多住呢!但嘀咕归嘀咕,捉蚂蚱喂八哥我还是非常卖力。那天祖父战绩也很可观,结果把个八哥吃到最后头直摆地拒绝再享用这美食了,祖父干脆把它握在手心里,硬扳开它的嘴还往下喂,直到我急得大叫:“你要把它胀死了!”这才作罢。

自我能够胜任行走二三十里路程时起,我每年都得去陪祖父住上一段时日,有时是随回家住个三五日的祖父一起去,有时是我一个人去。每次父母都要叮嘱我在祖父那儿多住些日子,每次我也都是很不情愿地上路,尤其是要跟祖父一起去时。这除了小孩总是贪玩,耐不住那儿的寂寞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不喜欢祖父。那么严厉的祖父谁会喜欢呢?吃饭时你得牢牢记着拿饭碗的那只手必须四指托底,拇指扣住碗口,即使是将饭碗放在桌上,也不能忘记用一只手护住它,当然更不能掉一粒饭米,否则,他便会大发雷霆。和他一个被窝睡觉那更是受罪,从躺进被窝起,就不允许你动一下,虽然也格外开恩地允许一个夜晚可以翻一到两次身,但他要求你要用双手托起整个被子,在不让被子沾身的情形下才可以翻身,而这一点,一个睡得迷迷糊糊,或者根本就是在睡梦中翻身的孩子,如何能做得到?但他不理睬这一点,如果违反他的准则翻身了,他会把你踢醒,训斥个没完没了,反正他在夜晚总是没有睡意。诸如此类几乎数不胜数,谁愿意忍受?我后来才明白他这些奇怪准则的根源:节约。怕打破一个碗,心疼翻身或者在被窝里动弹磨损了被里和床单。中华民族勤俭朴素的美德在他这儿被发挥到了极致,但到了极致的美德虽然仍然还可以说是德,美却已经不存在了。尤其使我受不了的是与他同行时,我嗓子干得冒烟,他却固执地不许我向路边的人家要开水喝,硬要我喝那路边山沟里浑浊的泥水。我不肯喝,他便说:你还是不渴。有了这个判断,不论我再怎么叫嚷渴得受不了,他都像没听见一样地只是催促我走快点。有了这么一次经历,我宁愿一个人走那几十里山路到他那儿去。

这一次我本来是打算多住几天的,不仅因为临来时父母的一再叮嘱,也因为想到来一趟不容易,毕竟要走那么多山路呢。但因为雾,因为祖父整整一天的“不正常”,下雾的第二天我便坚决回去了。祖父见我坚决要走,显得很失望,但也没多说什么,反而嘱咐我天快要热了,小心路上牛了暑等——这也是以前没有过的。

一路上,我几乎完全是兴高采烈,把那荒石冈上孤零零的祖父忘得一干二净。

那一年,我十一岁。那场雾,距今已三十多年了。三十多年后的清明这一天,阳光灿烂,油菜花金黄,就在这耀眼的光芒中,我想起了久已遗忘的那场大雾,想起了那整整一天显得不大正常的祖父,忽然明白了那天祖父从雾中看见的是什么,明白了他为什么又是为谁养了一只八哥了。而祖父,去世已十六年了。

祖父之所以一个人在那荒石冈上住了那么多年,原因是他是富农分子,在十分重视阶级斗争的年代,他不住在家里就显得他的子孙们与他划清了“界线”。这主意是好心的生产队长出的,但又何尝不是他自己的选择,父亲多次劝他回家来他总是坚持不允。一个人,就这样选择了自我流放,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三年才回到家里。被“改正”是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年,那时我正在读大学,系总支书记把我找去通知我,你家所在县来了函,你祖父的富农分子和你的家庭出身都已改正,以后填表不要再填富农了。

祖父一事无成,但他一生勤劳,勤劳得近于病态——不仅他自己不能有片刻闲下来,而且也不允许他的下人有片时暇。我母亲嫁到沈家来后,过了很久才适应这种喘不过气来的“勤劳”,每天东方一发亮就起床干活,中间除了吃饭便没有休息这回事,晚上还要坐在黑暗里,和婆婆一起搓草绳,直搓到夜深。母亲毫无怨言,也不可能有怨言,因为祖父以身作则,白天干了一天活,晚上不是去为人家犁田(祖父样样农活精通,是有名的庄稼把式),就是下湖去捕鱼(网叉罩簖十八般捕鱼武艺祖父均炉火纯青),夜半以后才会回来。

一九四九年,祖父和父亲驾船离开家乡江苏金湖跑运输,那时肯定没有想到,从此就踏上了离乡之路,家乡变成了故乡。

离开前已在金湖参加了土改——那儿是新四军的根据地,解放得早。家庭成分定为富农。原因是尚未解放时,一些预感到共产党就要得天下了的地主拋售土地,目光短浅的祖父却喜上心头,虽然买不起真正的土地,却竭尽全力买了一些柴田。柴田,是长芦苇的湖滩,价钱当然比土地贱得多。但土改却是根据有多少亩田以及主人是否劳动来定成分,于是,祖父的英明以及他的勤劳便为他自己摘了顶富农的桂冠,并且贻害于我们。阶级斗争搞得轰轰烈烈的“文革”,每当祖父谆谆教导我们弟兄要能苦,不能懒,更不能讲究吃喝,并且总是忘不了以他自己为榜样,大谈当年要不是他如何如何能苦,这才攒下几个钱买下那些柴田时,只要我们弟兄中有一个忍不住说一句:“还吹呢!你那时要是好吃懒做就好了,我们也就不会成为6富农子弟’了!”他立即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副对不住我们的样子,让我们又忍不住地去安慰他,有时竟然颇像哄小孩似的。但祖父曾经置下那么多柴田的自豪感已深入骨髓,过不了多久,他便又好了伤疤忘了痛地现身说法教导起我们来。

祖父一八九九年生于江苏省宝应县第七区振兴乡唐港村,一九八一年五月逝于安徽省望江县漳湖公社渔业大队。名德禄。半文盲,但知道茅盾姓沈名德鸿,字雁冰。他是怎么知道的,这是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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