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很快过去,当汪瑞醒来时,超吴迪床上望了一眼,吴迪床铺早已收走的干净。默默自言自语:“臭小子,连个招呼都不打。”说完却是一笑,静静的起床,格外寂寥。
汪瑞一个人走在轩辕阁的大道上,举目四望,一个熟悉的人影都没有,这是一种怎样的孤独?生于闹市,却与人隔绝。习惯孤独的人大多不会碌碌无为,汪瑞在这轩辕阁除去火长老与牛大爷近乎举目无亲,继续留在这轩辕阁也只是历练,汪瑞决定出去走走,一个人走走,碰碰机缘。
火长老与牛大爷同样是寄蜉蝣于天地的人,大抵和汪瑞同怜,汪瑞临行前告别两人,被两人相继警示‘练气入脏之前莫入南蛮。’
何去何从?天地之大,有我容身之地?汪瑞坐在马上一路向北感叹,北疆,我想去看看。至于多久会到,汪瑞懒的去想。
离开铭扬城不久,汪瑞总感觉身后有一人跟着,但是在这宽广的官道之上却没发现人影,心中默默警惕。
前行半日,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一直在,汪瑞心中很是疑惑,‘难道是自己直觉出问题’。
一颗古树矗立在官道旁,古树下人生鼎沸,一个小小的客栈在古树下,汪瑞有点饿了,便骑马走向客栈,要了碗水饺,坐在一张空桌上,将龙阳刀放置桌面。一碗水饺十八个,汪瑞饭量不大,凑合着也就半饱,倒也不准备再要一碗,刚起身准备拿刀离开。
陡然,刀剑声四起,一拿双刀的年长男子正与一男一女打斗,男子刀法较为平常,却也和这对男女打得畅汗淋漓,男子双刀耍的很是圆滑,自成体系。对战的这对男女渐渐露出疲态,只见双刀男子冲向女子,同伴男子救女伴心切,急忙冲来。却没想双刀男子却是虚势一刀向女子,实则回头刀男子。男子用力过猛已是来不及回身,这能退而求其次,用手挡住这刀,手臂上留下一道刀痕。
英雄救美这戏码不错,汪瑞兴起,便又坐了下来,准备看事情结尾如何,却瞥见桌上龙阳刀不见踪影。危险的气息从汪瑞胸口传来,急忙跳开,一刀虚影闪过,汪瑞之前所在桌子已是化为废墟。举目四望,竟是毫无一人。汪瑞只觉得心跳的很快,大口喘着粗气,不知道暗杀者在何处?刚觉自己就像一只随时会被撕碎的羔羊。
时间过得很慢,风吹古树的沙沙声此时变得格外刺耳。那对男女在双刀男子望向汪瑞这边时候快速向远处逃跑,双刀男子反应过来却是快速的追去,客栈古树下众人见汪瑞身边诡异一幕,纷纷作鸟兽散去,只留下汪瑞一人站在那出,一动不动,格外冷清,格外寂寥。
时间慢慢流逝,汪瑞心中的那丝被监视的感觉散开,舒了口气。
轩辕阁仓布麻衣少年劫,从北荒大山走出的贫苦少年。
十五年前,北荒大山,天生异象,万丈漆黑。太空之中暗影星一场大战,一位脏结金丹者身形俱裂,一颗金丹历千劫万难落入北荒大山一座寒舍,寒舍之中一位孕妇临产,金丹由孕妇嘴中入腹,没入未出世的婴儿体内,婴儿出,孕妇死。
出世被命为劫,灾星之兆。
劫吸收金丹元气,获得暗影功法。五年走出大山,入轩辕阁修炼。
轩辕阁测试已完,英雄难为无米之炊,少年不甘屈于人下。当天夜晚便在铭扬城一偏僻的街角开了家破旧小店,店名‘影’,白布黑字挂于店前。一家杀人店悄无声息的矗立在寂静无人的街道。
劫的小点刚开业,讲道理是不会来人的,却第一时间一位身着黑色长袍,遮着面具的男子,走了进来。
还是身着仓木麻衣,劫向来人问道:“杀谁?”言简意赅,毫不废话。
黑衣男子就喜欢和爽快人做生意,沉声道:“汪瑞,这届轩辕阁第一,人头一颗中期练筋内丹,他手中刀一颗后期练筋内丹。这生意做不做?”
劫不废话:“先付五十两黄金,事成之后内丹再付。”
黑衣男子第二天早上便送来五十两黄金,生意也就算达成。
少年劫刚开业的小店马上就闭门谢客,一路尾随汪瑞。在汪瑞观战放松警惕的瞬间,暗影步伐快速夺走了桌上龙阳刀,一记暗刀却没想到汪瑞反应过来,悄然躲开。自知难以杀掉警惕的汪瑞,快速的离去。
被夺龙阳刀汪瑞此刻心理发生巨大变化,自己实力还是太浅薄,心中稍作计较,放下去北方的决定,重回轩辕阁,修炼还是太重要。
放下一切杂念决定修炼的王瑞有了自己的计划,先天气体?汪瑞呵呵一笑,自己大好的优势在十年间早已荒废殆尽,能以一刀战败姬雪儿?只是突然的发力,就是巧合。想到过去种种,汪瑞的打击很大,江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一天,汪瑞的变化很大,自负天才体质,如今泯然众人,这不是汪瑞想要的结果,大仇未报,仅仅单独出门一趟便一个大摔跤。心中思量一番,现在努力还不晚。
轩辕阁发放轩辕令牌众人可接受更高教育,可翻看轩辕阁更高一级的功法。
这一天,下午时分,除去劫,吴迪,汪瑞。这一届的前十有七人正在认真听一位苍老的轩辕阁长老的讲课,一道人影挺拔的走了进教室。这人就是汪瑞,下定决心努力修炼的汪瑞。
倒是轩辕阁长老见有人走进教师,瞥了眼,见是汪瑞。厉色出言道:“出去,迟到免除听课资格。”
汪瑞准备反驳,但想了想,自己刚刚下定的决心好好修炼,便忍气吞声的走了出去,默默的行走在轩辕阁大道之上。
人生总是有很多打击,此时的汪瑞终于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蝼蚁,都是因为实力,自己的实力低下,才会没发解开师妹所中之毒,才会被人抢走龙阳刀,才会被长老如此呵斥。
停下脚步,汪瑞向天一声长啸,大道两旁树叶被汪瑞的不甘惊吓,飘落。握了握拳头,心中默念。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我自横刀向天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汪瑞丝毫没察觉这是一种畸形的理念,在心中慢慢的生了根,会不会发芽?
汪瑞是一个天才,这是毋庸置疑的,天才受到打击时会发生什么?没错,就是更加自强。但是在这自强背后是什么想法很重要,自强之后以万物为刍狗?汪瑞莽撞的这一步迈得很错。
汪瑞浑浑噩噩的走到了校门口,完全没注意此时的牛大爷。
“汪瑞小子,怎么回事?进来坐坐。”牛大爷看见了正漫无目的的走在大道上的汪瑞。
汪瑞惊醒,见到牛大爷此时没有往常的那副神态,悠悠走了进去。
牛大爷率先问道:“怎么回事?这么低迷,遇到什么事了?”
汪瑞没做正面回答,而是沮丧的问道:“牛大爷,我是不是很没用?本来想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却被人把龙阳刀抢了去,甚至连抢走我龙阳刀的人也没见到。”
牛大爷起身,拿来一瓶酒,两个小杯子和一副围棋,对汪瑞道:“人生须尽欢,酒杯空对月算哪门子事?陪我下两盘棋,做人别给自己压力,快乐就行。”
汪瑞围棋实力不行,见牛大爷更是拿出十九线围棋,咧嘴一笑道:“那牛大爷让我九子,或者九线棋谱?”
牛大爷围棋确实不错,让九子却是不合规矩,严肃道:“汪瑞小子又要耍名堂,最多让你八星,天元我不能让。”却是不等汪瑞说完,在十九线棋盘八星摆上汪瑞黑子,自己先手落天元。
汪瑞占八星自然紧跟封其一亩,牛大爷却是不与汪瑞过多在天元处拉锯,一手七七超高目,汪瑞看不懂,也不想,紧跟封其二目,牛大爷又是一手超高目十三十三,接着如出一辙,汪瑞提走牛大爷天元一子,牛大爷四手棋盘四角超高目。
汪瑞依靠围着天元四字,和八星处处压制紧逼牛大爷落子,一手大好局面,与牛大爷从四处超高目杀得天翻地覆。
超高目落子,牛大爷四处拼搏,最终四处超高目连为一体,中屠大龙,又逐步蚕食四角四星,汪瑞满盘皆输。
牛大爷与汪瑞下完一句,倒了杯酒:“人要知道舍取,就像这盘棋,让你八星,你本比我多占八手,我靠天元扳回四手,这就是你眼前的问题,太注重小的得失,要放眼望天下,高目对拼,你想的是吃子,这就是你先天占据优势的问题所在,反而被后起高目屠大龙。”说完这些,牛大爷小呡一口,继续说道:“一把龙阳刀不算什么,你的格局要放得远,一颗敢于与一切斗的心最为重要,四大圣兽,仙人算什么?只要还有热血,那些传说只会被你一步步的踩在脚下。”
牛大爷在轩辕阁人缘不是很好,能说的上话的也就汪瑞一人,今天见到自己认可后辈这幅样子,话很多。
“以前见你那副样子,至少斗志还有,虽说占据先天优势进步缓慢,但也勉强看得下去。”说到这,停下,看了眼还在低着头认真聆听的汪瑞,将整杯酒一口灌下,大声吼道:“江湖是很大,人才一直辈出,你小子这样奶奶的算哪回事,还是不是男人,胯下那东西还在,就他娘的给我打起精神。”
汪瑞抬头看着牛大爷,眼神中又有了一丝想往上冲的决心。
牛大爷终于看到汪瑞抬起头,等着就是汪瑞的这个抬头。大笑道:“看来鸟还在,从明天开始跟着我一年,底子还有,不算太坏,明天凌晨给老子早早的来,上他鸟的导师课,尽是瞎他娘的扯犊子。”
说完这些,对着汪瑞踢了一脚。“滚,别打扰我看女人。”
汪瑞站起身,双目紧紧注视着牛大爷,将牛大爷倒的那杯酒一口干了下去,重重的放在桌上,挺拔的走了出去。
牛大爷望着汪瑞离开的背影,在自言自语嘀咕。
“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汪瑞。”
牛大爷第一次没有在汪瑞的后面加上‘小子’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