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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食人恶魔(3)

这时一双柔软的小手圈住我,低声说:“你回来了,我怕你跑了呢!”

我一震,转过头去,正是林白水波澜不惊的表情,鼻梁上的眼镜已经碎掉了一半,我心头一喜反手抱住林白水的细腰,笑道:“即使跑,也要带你一起跑!”

林白水恬然一笑,脉脉温情。老夫老妻了,纵然生离死别,也不会特别激动,因为我们的心意是相通的。

“对了……”我放开林白水,然后把背上那只沙漠背包拿下来,四下里寻找道格拉斯,这家伙,正狼狈不堪地躲在人群中,我高声叫道:“道格拉斯!”

“在!”道格拉斯抬起头叫道。

“接着!”我把沙漠背包高高抛起,五年的手榴弹技术果然没有白练,准确无误地丢进道格拉斯的手里, “这是我捡到的,你检查一下,缺了什么?”

道格拉斯一呆,这个家伙本来就有点呆,这时更加蠢了。他一边打开沙漠背包,一边喃喃自语:“奇怪,这个包我不是在骷髅头那里丢失了吗,怎么找回来了?”

他把手伸进包去一摸,脸色大变,把手伸了出来,我看到在他手心捧着一些米白色的碎块,这是……

道格拉斯惊呼:“我的夜明珠,我的宝贝夜明珠碎掉了!都变成碎块了!”他哭丧着脸,好像死了老爹老娘一样。我立时明白,这个该死的美国佬,原来在西夏古堡偷了那里的夜明珠之后,一直爱不释手,唯恐丢掉居然随身携带日日背在肩头。怕是那个敌人也是发现了里面的夜明珠,起了贪心也学道格拉斯背在身上。

我一边暗暗腹诽,一边凑过去,盯着道格拉斯手里的夜明珠碎片。那硕大如苹果的夜明珠,此刻化作如鸡蛋壳一般薄薄的碎片,堆砌在道格拉斯手里,虽然晶莹剔透,却毫无用处。我存心嘲讽,满面严肃地说:“道格拉斯,我有个办法,可以把夜明珠恢复如初!”

道格拉斯大喜,一手搭住我的肩膀,急急问道:“什么办法,快教我!”

“就是用……”我故作神秘地说,“就是用胶水粘起来。”

一个冷笑话。道格拉斯满面沮丧,知道我在耍他。我哈哈大笑,瞥了一眼,似乎在夜明珠碎片上,真的有胶水一样亮晶晶的半透明物质。等等……我戛然止笑,张口结舌,陡然间在脑中升起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

呼图壁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它并不是在我们一进入禁地就出现了,而是直到我们发现了那张人皮之后才有呼图壁的存在。我再联想到,西夏古堡里的那无数神秘的夜明珠到底是什么,须知自然界很少有夜明珠一类的物质。西辽人千里迢迢运送来的黄金匣子里面居然只是一本史书,太过滑稽了。假若那个念头属实,一切都可以串联起来了!

我从道格拉斯的手掌心里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片夜明珠碎片,放到鼻子前嗅嗅,又把碎片上如同胶水一样的物质挑了少许看看,毫无疑问这是一种蛋白质,果真如我料想的一样。我把碎片随手丢在地上,脸色煞白。

其实,夜明珠是一个卵,呼图壁之卵!那么许多事情就可以解释了。

西辽建国之初,为什么借助魔国之力,能够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就横扫西域?纵然后来强横如蒙古铁骑,亦是花费了数年才镇压住西域人的反抗。西辽借助桃花石魔国的女王,究竟用了什么恐怖的魔力?

答案很简单,就是呼图壁。

呼图壁这种看不见的杀人怪物,在夺取敌人性命的同时也击溃了敌人的意志。无名的恐惧压倒了西域诸国人们的抵抗意志,纷纷投降。然后到了西辽灭亡之际,由于耶律大石已经将萧放皇后杀死,魔国的全部力量都被封印,所以根本无法动用呼图壁,只留下一些种子,这些神秘的生物几乎消失。几个西夏的骑士强行从快灭亡的西辽帝国抢走了种子和《西辽绝书》,千里迢迢逃到西夏避难,中途在敦煌那个古堡休息。然后意外发生了,其中一个骑士觊觎这种力量,故意打开了封印,呼图壁逃了出来。面对看不见的敌人,人类是无法抵抗的,难怪那里的士兵骸骨都是非常奇特,好像自相残杀一样。而那个骑士则根本无法控制呼图壁,不得不去寻找魔晶,但是最后失败了。

更可怕的是,呼图壁的幼虫是以人为食物!那只在古堡里的呼图壁产下无数的卵,如同夜明珠一般熠熠发光甚是好看,众人不知情就拿到了手里。我顿时冷汗涔涔,幸好没起贪心,不然,刚才那张人皮就是我的下场!那个倒霉的敌人背着夜明珠的时候,呼图壁幼虫孵化出来,然后咬入他的身体……

我正呆呆地陷入思考时,萝卜丝拖着一个敌人过来,他果然好手段,留下了一个活口,把对方的一条腿给打瘸了,却没有伤到动脉,敌人动弹不得,任由萝卜丝在地上拖来拖去。他极为强硬,纵然因为疼痛而满面煞白,细小的汗珠也一阵阵冒出来,却始终一声不吭。

我回过神来,暂时放下那个可怕的念头,先审问起眼前的这个活口来。我举起步枪,以枪口顶着他的脑袋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这个俘虏一条腿受伤,双手被捆住,只能躺在沙堆上,陷在桃花女人们仇恨的目光里,对我只是“哼”了一下不加理睬。

我见他高鼻深目,头发浅黄,西方血统极为浓厚,先前他们说着非常标准的普通话,就直接用汉语问话,他回了一句,或许是听不懂。我扭头面向萝卜丝,萝卜丝会意地点点头,走过去“叽里咕噜”用英语询问。

英语是西方世界的通用语言,西方人或多或少都懂得一些。这俘虏果然神态有变,是懂英语的,可是却仍旧紧紧抿住嘴巴不说,萝卜丝抬起头,目光闪烁,说:“他不肯说!”

我和萝卜丝交换了一下眼色,不约而同闪过一丝残忍。我们俩都是老兵出身,对待杀害自己伙伴的敌人绝对不会手软,更何况在这种无法无天的情况下。

当下萝卜丝拔出刀子,割断了俘虏绑着双手的绳子。俘虏不由得一呆,不知道我们打什么主意。他手臂很酸,正要按摩,说时迟那时快,我突然出手,一把拉住俘虏的右手,拖到沙地上,未待他反应,我已经举起枪托,重重地砸到这只右手上。

苏联货的枪托采用西伯利亚原木制造,木质紧密坚硬,不亚于钢铁,加上我的千钧之力,那枪托瞬间落到俘虏的右手上,发出“喀喇喀喇”骨骼连续断裂的响声,沙子下顿时冒出一团血水。

俘虏原本惊讶之极,待到枪托砸下,脸色立即发灰,嘴唇微微张开想要叫却叫不出来,浑身战栗不已。手掌是人身上神经密集之处,把手掌活生生的砸扁,当真疼得无法想象。俘虏惨叫着抱着化作碎骨的右手在地上滚来滚去。

四周一片寂静,或是被我们的酷刑吓呆了,林白水目瞪口呆,拉着我的衣角结结巴巴说:“恒淮,恒淮,你怎么能这般残忍,好像鬼子一样!”

我“哼”了一声,教训道:“你这是妇人之仁,难道你忘了,他们残酷杀害我们同伴的时候,可起了一点善心?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众人中猛然站起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我一看是阿里巴巴,他居然还活着。我原本已把他忘记了,桃花女人不知好歹,误把他当成我们一伙的捉过来。后来受到袭击,于是这家伙和我们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居然老老实实。这家伙狗屎运好,块头那么大,还没有中流弹归天。

只见这家伙闪电一样蹿到一具被打死的敌人尸体边,我初始以为他要拿枪,哪知他一把拉下了一具尸体的裤子!

我几乎吐血,莫非这家伙中了萝卜丝的邪术,也开始变态起来了?他死死盯着死尸的下半身,然后怒气冲冲地叫道:“包皮,这个家伙割过包皮!该死的犹太贱种,就是换了皮我也能在十里外闻到他们的臭味!”

犹太人?他们来干什么?

犹太人?在我印象中就是胳膊上别着黄色大卫六角星,受到希特勒屠杀的弱小民族。他们于二战后在巴勒斯坦建立以色列国,开国四十八小时即受到阿拉伯诸国联军袭击,居然硬挺了下来,并且在之后几十年内历次的中东战争中屡战屡胜。然而以色列与中国相隔万里,向来毫无瓜葛。若说仇隙,那是没有的,反而中国人在二战的时候,曾经收留过两万多无家可归的犹太人,这些人后来很多都成了以色列建国的中坚力量,他们犯不着来招惹中国啊?

我瞅瞅那个躺在地上,面色死灰,几欲归天的俘虏,说是俄国人、德国人或者英国人我都相信,但是犹太人……既没有戴小帽子也没有蓄大胡子,实在和我想象中的不像!

我摇摇头,转而问阿里巴巴:“你确定他们是犹太人?”

阿里巴巴咬牙切齿,眼珠里冒出仇恨的火花:“这些该死的贱种,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

因犹太人占领了阿拉伯人的圣地耶路撒冷,他们两族之间势同水火,再说阿里巴巴也没有必要欺瞒我们,所以我信了八九成。我朝萝卜丝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是说:这个家伙懂英语,还是你问话比较方便。

我和萝卜丝都是经历过尸山和血海战场的老兵,结识不久,仅仅合作过几次,但却像一起打拼了十多年的弟兄一样心意相通。萝卜丝点点头,朝那个俘虏“叽叽咕咕”地问话,言辞之间凶狠之极,我勉勉强强能够听懂一些词汇,好像萝卜丝在威胁。我们已经知道你们的身份了,犹太人!眼前有一个你们的敌人,他是法赫塔的成员,对你们恨之入骨,若是再不说,下次可不只是砸碎你的手掌那么简单了,等着你的包皮也碎掉吧!

这变态的……

俘虏满面恐惧地抬起头,因为剧烈疼痛,嘴唇被咬破了流着血。他的神经差不多崩溃了,我们稍微一动,就以为要动刑罚,哆嗦不已,终于开口承认。萝卜丝翻译,但他听完之后满面疑惑,抬起头看着我,几乎不相信一样,说:“他说,他们在找约柜!”

“约柜,那摩西和上帝通讯的玩意儿?”

我稍微一愣,怎么又扯到这玩意儿上去了,《圣经》我看过几页,看不下去了就扔给林白水,好歹知道了一些常识。再转念一想,桃花人扯到亚马逊,那么再扯到小亚细亚以及更广阔的中东,似乎也是理所当然了!

我说:“那你再问问他,找约柜怎么找到中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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