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一个庞大家族繁荣强盛的长久度一定离不开对教育的重视程度。
南宫家族日益繁盛,南宫学府功不可没!
南宫学府是南宫家族为培养族中后代设的教育机构,掌管南宫学府的便是司教长老。学府之中设有各类学科,琴棋书画、医学药理、武道剑道、经商之道、兵法之道、国治之道等等包罗万象。
南宫学府请的老师必定是天下赫赫有名的,正所谓名师出高徒,从南宫学府出来的人无一不文韬武略,或在朝为文臣武将,或在江湖享誉一方,这些杰出的学生做出来的成就,许多别的名门世家看在眼里,于是绞尽脑汁把他们的子弟往南宫学府里送。
自然,扶不上墙的歪瓜裂枣纨绔子弟南宫学府是不会收的,外姓子弟要进南宫学府得经过由司教长老南宫振缨亲自把关的重重考核。像龙云川、蒙烨、戈非这三人就是当年通过考核进入南宫学府的。
自六年前南宫承擎继任圣剑城主之位后更加重视教育。南宫家族毕竟是武林世家,武道重于文道,南宫学府一年一度举行论剑大赛,赛上夺魁者,南宫承擎便授其名剑一把,并将之收为入门弟子亲自教南宫家族的正统上乘武学。南宫承擎如今的六个徒弟,都是曾经在学府论剑中一举夺魁的少年才俊。
六个弟子中有三人都非南宫族人,这也反应着通过考核才能进学府的外姓弟子与年龄一到就可进学府学习的南宫后辈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情况堪忧。
苏州龙家也是有着百年基业的世家大族,虽没有南宫家族这般南国武林执牛耳的势力,但在江南苏州一带也颇具影响力,眼见得南宫家族在江南各大都城声势越来越盛,龙家将幼子龙云川送入南宫学府表态与南宫家族交好之意。
如今看来龙家家主当年这个决定是十分有先见之明的,许多类似龙家的世家大族被南宫家碾压了下去,然而苏州龙家安然无恙。龙云川五年前论剑夺魁成为圣剑城主二弟子,龙家更是因此气焰嚣张,俨然有成为南宫之后江南第二大族的趋势。
家族的强盛,也引得族人自信心过度膨胀了起来,龙家长子龙纪,龙云川的兄长,此时带着几个人上了圣剑城,来势汹汹。
好歹是盟友,接见他的是圣剑城大总管南宫启麟。南宫启麟慈眉善目,态度温良,将怒火冲冲的一伙人带入大堂坐下,招人上了茶水。
“我们今日来圣剑城不为别的,就是要找你们南宫家讨个说法!”龙纪一张脸杀气腾腾,言语间悲愤不能自抑。
看他们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如今城主不在家,族长南宫振天掌事。南宫启麟知道这些人可能命不久矣,心里怜悯:“这茶是霓贵妃上次回乡省亲带回来的、高丽国贡品。公子从苏州远道而来,先喝杯茶,慢慢讲。”
龙纪没什么眼力,看这老头一副唯唯诺诺的谦卑模样猜他不是圣剑城主事的大角色,眼角轻慢态度嚣张:“我不为难你,叫南宫承擎出来!”
南宫承擎在外头厚德大度出了名,这龙纪便以为南宫家个个都如南宫承擎般讲道理重道义?想这六年来,自南宫承擎继任圣剑城主,这南宫家在外头是越来越窝囊了,若是当年,只怕这些个人还在紫延山脚就给解决了,还有茶喝么?
放眼整个南宫家能主大事者,除了南宫承擎师徒外怕是没一个是好惹的,哪怕是像南宫启麟这种习惯点头哈腰的角色,也非人尽可欺。长老辈分的人,又是圣剑城的大总管,与族中司法、司教、司礼三长老近同等地位,就算族中那些再桀骜不逊的纨绔子弟,见着他也得恭恭敬敬喊一声长老,这些个龙家来的算是个什么东西!
“不巧,我们城主近来外出了,不在家中。城中大事全交由族长处理。”虽遭如此轻慢,但南宫启麟并无不悦的神色,这些人偏偏挑宽厚大度的城主不在的时间来南宫家挑事儿,在他眼里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和死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龙纪脸色沉沉:“他不在?”虽气昏了头,好歹他也知道南宫家现任族长南宫振天是惹不得的角色,不禁有些迟疑。
南宫启麟多少想为自己和儿孙积点阴德,不想他们年少英俊就往鬼门关跑,心中叹息了一声,旁边坐了,缓缓劝道:“族长久居东园,许久不曾见客。龙公子不如先跟老朽说说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等城主回来,我也好转述他一声。”
龙纪一张脸冷冷地紧绷着:“我且问你们,慕容与司徒家的婚事,是不是你们南宫家搅得局?”
没想到才这几天的功夫就连江苏龙家也知道了,南宫启麟微微讶然:“龙公子从哪里听来的?”
“你先回答我,龙啸山庄的慕容家主便是在送亲路上遭你们南宫家的毒手,是不是?”
“这个,老朽不大清楚,不过,当时云川公子倒是在那现场,个中详情你不如去问问他?”南宫启麟不动声色的端了茶饮下。
这龙家什么时候开始操心起慕容司徒两族的事了?
龙纪盛怒:“司徒府在那天被血洗,司徒世家被族灭,当晚赴宴的所有人竟无一生还!”
“族灭?”南宫启麟手一抖,差点没把手里茶给摔了,奶奶个腿的这可不是闹着玩,族长若是真的作出这么不计后果的事情,怕是怎样都没法善后了。
前几年,司徒家幺女嫁入龙家,这龙纪今天就是来报丧妻之仇的么?
龙纪看他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不晓得是不是装出来的,仍旧愤愤的逼问:“这,是不是你们南宫家干的?!”
南宫启麟放了茶杯,神色严肃,语气重了:“龙公子已然过了童言无忌的年龄,当知道要为自己所说的话负责,南宫司徒乃是同气连枝百年渊源,你这话从何说来?”
“呵……同气连枝?”龙纪在家桀骜骄纵惯了,不会看人脸色,依旧一脸嘲讽冷笑着:“若真同气连枝,慕容家主又怎会变成这幅模样?可知灭人满门乃是武林大忌,当受江湖共伐!”
南宫启麟皱眉:“若龙公子心中已然认定南宫族灭了司徒,那老朽再无甚好说的。但凡事总讲究个证据不是?难道光凭你一己猜测?”
龙纪哼了一声:“公道自在人心,你以为你南宫家能一手遮天?我的妻子不能白死,司徒家血案我总会找出证据要凶手血债血偿!”握剑的指节收紧关节泛白,龙纪身上已然漏出丝丝杀意。
南宫启麟注意道他的动作,却只是叹息道:“若南宫家真如你所想那般残忍恶毒,那龙公子还能在南宫家的圣剑城里完好无损的说出这番话么?”特意将南宫家的圣剑城这几个字加重了语气。
心知此时动手不占天时地利人和,龙纪也没打算拔剑代表龙家与“盟友”决裂,起身冷冷问:“云川在哪?”龙纪此行还有个目的就是要带龙云川离开圣剑城,不能再让三弟再跟南宫家这群豺狼虎豹待在一起了。
南宫启麟告诉他:“在清心馆养伤。”招了一旁端茶倒水的小厮来,让其带路领龙纪一行人去了清心馆。
龙纪赶到清心馆的时候,龙云川正在躺在病床上没脸没皮的调戏戈非。
戈非心知他这次实在伤的不轻,心里一直念着我不能发脾气,不能与他动手,万一动手不小心把他给打死了我就完了,且先忍着,忍着。耐着性子喂药给他。
龙云川马上嚎了起来:“烫烫烫……”
戈非闷着一张脸将药吹凉了再送到他嘴边。
龙云川喝了一勺,一张俊脸皱成一团,十分娇气的带着哭腔嚎:“苦苦苦……不要喝!”
“你他娘的良药苦口不知道么?”戈非差点就想拎着他脖子把药给他直接灌下肚去,但看他现在这么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是忍住了。
龙云川被她这么吼了一声,感到十分委屈,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蓄满泪水,可怜巴巴的看着戈非,撅着嘴道:“药太苦要吃糖嘛。”
龙云川长得一副绝色好皮囊又放荡不羁出了名,一般女人见他这副撒娇模样一定心都软化了,然而戈非却只是凶巴巴瞪了这个娘炮一眼,没好气地:“老子现在哪里给你找糖去?没糖,你到底喝不喝!”
龙云川自动无视了她的威胁脸,一脸天真无辜而又略带邪气地笑起来:“你不知道女人的唇比任何糖还要甜的么?”目光轻轻浅浅地停留在了戈非的唇上,不太鲜艳的唇色,给人种娇憨和倔强的感觉。
戈非一下子暴跳了,吼着:“龙云川,你他娘的找打是吧!”
龙云川一脸哀怨地:“人家是病人,你是我师妹你不照顾我还要打我吗?你这个人真是坏透了,坏透了!”
戈非哑口无言,小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终于还是忍住了没往龙云川的俊脸上砸,把脾气吞了下去,微笑:“好好好,二师兄你现在是病人,师妹就不同你计较了,咱先好好把药喝了,等你从病床上起来,一切都好说了哈。”他娘的等你从床上起来看老子不把你揍成个猪头!
戈非心里骂着,碗里舀了一勺药僵直地塞到了龙云川的嘴里,怜香惜玉是什么,戈非可从来不知道。
“人家现在这么柔弱,你就不知道温柔点么……”龙云川咬着勺子,泪眼汪汪的。
戈非忍住了想吐血的冲动,对自己说:“……我忍”抽回龙云川嘴里的药勺,继续喂药给他。
龙云川越觉着她忍着坏脾气不发作而气得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黑的的模样特别有趣。龙云川此时躺靠在床头,戈非坐在床边,离得远了,喂药过去她身体前倾,龙云川就顺势将她腰身揽了过来,浪荡公子般地调笑:“啧啧……师妹这小蛮腰摸起来可比杏花楼的春儿还带感啊”。
于是龙纪来时候正听到一声怒吼:“龙云川,你他娘的爱咋地咋地,老子不伺候了!”
龙纪急急忙忙冲进去看到了一个女人怒气冲冲朝病床上的三弟举着拳头,碗摔碎了,汤药流了一地。
看她在欺负三弟,当大哥的一下子火大了,龙纪闪身过来抓了戈非的拳头反拷在她身后,戈非措不及防被他这么一拷整条手臂都要卸下来了一样,下意识另一只手出掌还击,不过一弹指之间两人已经过了四五招,直到龙云川出声:“大哥!哎!别打了!她是我师妹。”
戈非一步错身开来,闪身到门口,回头重重地“哼!”了一声,怒气冲冲地走了。
龙纪认定了三弟在南宫家就是受人欺凌的,不由分说把病床上的龙云川扛回家去了。
所以南宫玥和蒙烨来到清心馆的时候,只看见清心馆的医童在收拾地上摔碎的药碗:“唉,可惜了这许多名贵难得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