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把前前后后的事细细想了一遍,实在想不出哪里做错了。如果没有做错,那难道是少做了什么?
梅婆婆是如何说的,自己和小梅尘缘未了,如果服食梅丹,小梅可以幻化成人,结成爱侣;如果不食梅丹,”你亦可将其带回,栽种在自家院内,她亦可陪伴你“。明白了!自己忘记把小梅栽种在土里了!
徐渭立即从身后的书架上拿来一个盆栽,将里面的松柏取出,把小梅小心翼翼的栽了进去,覆上土,洒了些茶水。
一切完成,徐大人开始了他守株待兔的艰难时刻,真是没一霎时就要喊一句“小梅”啊,可小梅仍是枯枝的模样,想来也没有办法恢复得如此快吧,煎熬的等待啊,徐大人真心感觉即无所事事又焦躁难安。最后竟盯着小梅犯了困趴在案头睡了一宿。
“啪,啪……”徐大人睡意朦胧中感觉有人在敲自己的头,就像小时候,书念倦了偷懒睡着了,父亲拿着戒尺敲打自己的头。只是父亲的力道不轻,而这人的力道不重。
“谁,谁敢敲本县令的头!”徐大人护着头,立起身来,大声斥责。
油灯已燃尽,天已亮,周遭一片寂静,四下无人。徐大人揉揉脑袋,搓搓眼睛,面前盆栽中原来枯萎凋零的枯枝现下竟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小梅,好了!徐大人把自己被打的事完全抛在脑后了,笑得嘴角都要裂开了。捧起盆栽,是左看看右瞧瞧,开心得不知成什么样子了,竟把盆栽抱在了怀里。
这时,下人小勇子推门进了来,大家彼此一阵错愕。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干嘛抱着一株盆栽。”
这小勇子今年才十六岁,是先前一仆人福来的儿子。福来伺候了徐家一辈子,老了才得这么一小子,临终的时候,求着徐家收留照顾这孩子,徐渭也就答应了,本是配给儿子做书童的,两人年纪相仿,很是投缘。可这小子生性活泼好动,净带着少爷去玩儿了,不知给夫人打了多少回,差点要给撵出去,没办法,徐渭只得让他来自己这边伺候,平日里就看顾这忆梅斋。
“咳咳……这是老爷新近得的奇珍,世上罕有的花木,故特别珍惜。”徐大人您现在说个谎都不带打草稿的啊!
“可是老爷,我怎么瞧着这就是一截杨梅树枝啊。”小勇子进来放好水盆,并拧了条干净脸帕给徐渭。
“小孩子懂啥,树枝和树枝也是不同的。你待会找个新盆来,把这案上的松柏重新栽种下,摆到外间去吧。这梅枝盆栽……拿到楼上去吧,这忆梅斋平日里不要让闲杂人等进出,我喜清静,这你知道的。“徐渭不放心,再次叮嘱了下。
”嗯,老爷放心,我在这里看着,不会让人打扰老爷的。“
”我是说,我不在书斋时,也不可让人进,这屋内的书帖字画要是乱了坏了不见了,我定不轻饶你!“
”那夫人和小姐也不让进吗?
“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也不必让她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