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恩惜稍微休息一下,便缓过来了,胃里不再犯呕,头也没那么晕了。
薛玮说:“看你,一定是劳累的,所以先别走了,好好在这休息,不然我会很不安心的。什么工作之类的事先放到一边,要保重身体呀!”
柳恩惜也怕影响孩子,就听了薛玮的,暂时在酒店里呆一阵子。
到了晚间,柳恩惜还是求薛玮带她回事务所,她要带些资料回家。
那时事务所都没人了,只有詹鸣在场。
詹鸣见柳恩惜回来了,很高兴,可看到了薛玮,便拉长了脸。
柳恩惜没有给他们俩互相介绍。
这两男人互相对视,彼此都散发出敌对的气场,心里暗暗较劲。
詹鸣迫不及待地先问了:“恩惜,他是谁?”
柳恩惜正想着如何介绍薛玮的身份时,薛玮则抢先开口:“我是她男朋友。”
“什么?原来是你!”詹鸣感到很吃惊。
柳恩惜也同样惊愕,竟没想到薛玮会那样说,不由地呆望着他。
不过薛玮倒是对詹鸣的反应感到好奇,不知他为什么那样说。
“请问,你是丽华的丈夫吧?”薛玮直白地问。
詹鸣感到很突然,犹豫着说:“哦,对,我姓詹。”
薛玮审视着詹鸣,说道:“请你以后管好你的老婆,别让她骚扰我女朋友!”
“什么?”詹鸣虎视眈眈地瞪着薛玮,不明其意。
柳恩惜感到不妙,薛玮的话明显带有火药味,她就拉了一下的他的胳膊,叫他别那样说。
但薛玮没耐性,径直把丽华和柳恩惜见面的事大致告诉了詹鸣。
詹鸣感到很意外,惊愕地看着柳恩惜,以确定是否属实。
柳恩惜沉默地低下头,表情很耐人寻味。
詹鸣就明白了。
“她找你做什么?”詹鸣急切地问柳恩惜。
还未等柳恩惜回答,薛玮就抢先说:“你老婆误以为恩惜怀了你的孩子,就找恩惜兴师问罪去了。幸好我及时赶到,不然,这孩子就保不住了!”
詹鸣不明所以,直愣愣看着柳恩惜,疑惑地问:“什么意思?我老婆她做了什么?”
柳恩惜实在不想提这件事,太难以启口,只想把此事翻过去。
可薛玮为柳恩惜感到不值,受了委屈就必然要说出来,不然太冤。
柳恩惜没有回答,薛玮就替她说清了来龙去脉。
詹鸣感到惊愕,没想到自己的老婆会去找柳恩惜理论,还差点出人命,想想都觉得怕。他本想再向柳恩惜问一些事的,可此刻没有那份心情,只想尽快回去找老婆算账去。
于是他匆忙离开事务所,连办公室的门都没来得及锁,人就没影了。
柳恩惜有些怪薛玮,不该说出来的。
可薛玮觉得没做错,当别人欺负柳恩惜时,他一定会挺身而出给予还击的。
柳恩惜有些担忧,不知詹鸣回去后会发生何种战争,她不希望给詹鸣带来麻烦。
“薛玮,你不知道,詹鸣他人没有什么,这段日子,他经常帮助我,给了我很大的鼓励,你真不该那样对他。”
接下来,柳恩惜就把詹鸣的情况告诉了薛玮。
薛玮听了也觉得自己做事有些欠妥,但也没觉得可惜,他认为詹鸣帮柳恩惜也是别有居心的,不然哪有那么好心的人呢?
薛玮很不高兴地说:“不管怎样,那女人那样对你就是不对,我才要她老公好好修理她一顿。”
“可这样,他们夫妻俩就永无宁日了!”柳恩惜担忧地说。
“这我不管。”薛玮愤愤地说,“总之,不管是谁,都不能欺负你。谁再敢来冒犯你,我定叫他好看!”
虽然柳恩惜有点担心,但一想薛玮也是为了她才那样做的,继而没有再责怪,而是拿上资料,请薛玮到她的住处去。
用过晚餐,柳恩惜挺着肚子,真觉得有些累,就坐下休息。
薛玮知道该让柳恩惜休息了,可就是不舍得离开,还想再跟她聊一会。
“恩惜,今后打算怎么办?”
柳恩惜摸着肚子,平静地说:“先把孩子生下来。”
“然后呢?”
“我跟孩子相依为命地生活呗。”柳恩惜幽幽地看着地板,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就你们母子俩吗?”薛玮有些激动,心里有种莫名的难受劲。
柳恩惜点头,说:“是的,相信我凭借自己的能力,会照顾好孩子的。”
“可是恩惜,我不是在怀疑你的能力,而是觉得,这种活法,太惨痛了!”
柳恩惜则平静地看着他,说:“也许是吧,可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毫无怨言。”
“问题是,你想让孩子生在单亲家庭吗?”薛玮激奋地说,“你自己还是未婚的女生,怎么能一个人带孩子呢?”
柳恩惜沉默了,静静低下头,也陷入沉思中。
“恩惜,跟我走吧,如果你不愿见乔文轩,可以跟我走啊!”
柳恩惜立马正眼看薛玮,惊愕得直打颤:“薛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薛玮干脆地回应。
“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柳恩惜又赶忙低着头,心里很沉痛。
“这是我的真实想法,我愿意照顾你和孩子。”薛玮诚恳地说。
“薛玮,你冷静些!这不是玩闹!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怀了四个月的身孕,这是铁打的事实啊!”
“我都清楚啊!我想带你走,也是我一直期盼的事。难道要我见到你之后,还要把你留在这边吗?你让我怎么放心得下?况且,这边有詹鸣对你虎视眈眈的,他一直存有居心。就算他对你是真心的,可他老婆呢?你如何应对她的骚扰?”
柳恩惜急切地说:“薛玮,事情不会总一成不变的,我已经和丽华讲清楚了,我和她老公之间没什么,以后她会明白的。”
“她要是一直不明白呢?还要拿掉你的孩子呢?到时候没人帮你,你就陷入绝境了!”薛玮极其担忧着,希望柳恩惜能想通。
柳恩惜思考过后,说道:“你以为,我跟你回去,我就能安定生活了吗?你又要把我置于何地呢?”
“恩惜,你怎么还不懂?我说了,我的心始终向你敞开的。你何时回来,我何时都欢迎。”
“可现在不同了!”柳恩惜怔怔地看着薛玮,希望他明白现状。
“有什么不同?”
“我……你怎么明知故问?我现在怀了孩子,而这孩子是文轩的,你明不明白?”柳恩惜真着急了,额头和手心上都出汗了。
薛玮却平静地说:“我当然明白,可我不介意!我不介意你怀了谁的孩子,我只想知道你现在是否接受我,从内心里接受我?”
忽然,柳恩惜哭了,为薛玮的执着感到不值。
薛玮也慌了,看到她哭,心里莫名地不安:“恩惜,别哭呀,我……我知道自己情绪太激动了,可是……我说的是真心话呀!求你不要太伤心,如果我说错了什么,也别放在心上。”
柳恩惜擦着眼泪,看着薛玮,说道:“你真不该来这。不该把你的一片痴心给了我。我不配要那么好的东西。”
薛玮扶着柳恩惜的肩膀,着急地说:“恩惜,看你说的什么话?我就不喜欢你这样说。什么值不值,我爱你才是切切实实的!”
“我知道你的真心,可就算我同意了,你对家人是没法交代的。他们怎么肯让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进你们薛家呢?”柳恩惜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薛玮,我谢谢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我不想再把你家搅乱了,我已经对不起薛家了,再不想你也像文轩那样陷入两难境地,我看不下去!”
薛玮一直捏着她的肩膀,始终不舍离去。他犹豫着、矛盾着,只想柳恩惜能答应自己。
他再次努力劝说道:“恩惜,我知道会有很多困难,可我是下了决心的,相信父母会认可我们的。只要你坚定,剩下的我来办,那都不是问题,好吗?”
柳恩惜摇头,不肯答应。
薛玮继续努力:“恩惜,如果你担心孩子的问题,那我们就对父母说这孩子是我的,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柳恩惜惊讶地望着他,颤声说:“你疯了!说这样的谎话?天哪!”
“恩惜,这有何不可,又没人知道,还不是全靠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柳恩惜拼命摇头,说:“不,我不想再撒谎了,我已经为撒谎付出惨痛的代价了,不能再骗人了!你的父母都是很善良的,我怎么能忍心再骗他们呢?我的良心说不过去啊!”
薛玮也茫然了,不住看着四周,拼力想办法:“该怎么办呢?这样那样都不行,总该有办法可行的。其实说这个孩子是我的,是最简单好用的办法,没人会发现我们造假。我宁愿冒险一试,让他们允许我娶你。”
柳恩惜仍摇头:“你太天真了,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当时没发现,若干年后老人得知他们的长孙并不姓薛的话,那后果更惨痛,你有想过吗?再说,并非没有破绽,从时间和地点来说,就不合适,他们有理由怀疑这孩子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