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些人是不是不想让我回去?”卡默林靠在门沿上,看着街外的夜景出神。
卡默林忘不了那些年的事,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冰风帝国中存在的混乱,但他的父皇就像一个巨人,为他遮挡风浪,为他铲除一切的障碍,而不惜跟黑暗教庭连手。
只是,这一切,都变了!
曼利沉默地站在他的身后,有些人说话从不转弯抹角,一开口就直入本题﹐曼利那就是这种人,所以,他不会回答卡默林的问题,因为政治斗争从不讲情面,尤其是在皇权的替换上,一切都可以作政治权利的牺牲品,包括他,还有他的主子。
卡默林忽然回过头来,问道:“曼利,你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永都不会有平静的日子?没有斗争,没有死亡的世界,就像天堂一样,安详而平和,难道真的没有的吗?”
对于这个问题,卡默林心中早有答案,正如先哲所说的一样:“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谁也避不了。”
“你说,我该不该回去那个欺负我、伤害我、打击我的,让你不舒服的世界,就连在安息平静中度日子的权利也没有的世界?”卡默林感到丧气。
“少爷,你不能逃避!”
曼利的喝叫声震醒了卡默林,曼利的直视更让卡默林有点难堪,他表情变换了一下,叹道:“自从出了冰风帝国,这么多日子下来,虽说是东躲西藏,但不用对着那些人,心情确然较初时平静许多,情绪也没从前般暴躁,就连阿里山也说我笑容多了。”
“也许这种日子真的不属于我的。确实,不管我怎样不喜欢那个地方,我还要回去,因为那一切都是我的,为此,我付出了太多太多了。”
“我才是冰风帝国的真正皇储──阿拉贡?卡默林。”
似是要挽回一点信心,卡默林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一会让暗中纵着我父皇的暗黑教庭负出代价!”
“曼利,我们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出海?”
“三天。”曼利还附加一声:“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是啊,本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现在该在海上,对着那深沉的幽蓝喝着闷酒。”卡默林暗笑了一声。
“少爷,会发生的事总会发生,该来的也绝不会走。”
“是啊!”卡默林有点儿头痛地捂着额头,问道:“曼利,你猜他们是不是知道了我的身份?”
“这不可能!”曼利坚决地说道。
“那大码头的事是谁干的?”卡默林叹了口气。
“不清楚,但我只能说他们不简单。”
对于这个能了无声息地把大码头里的二十几艘商船弄沉的未明势力,曼利同样在头痛,只是他不会在卡默林的面前表现出来,即使那个势力所呈现出来的力量已超越了他的控制范围,正如他的老主子说的那样:“卡默林是一个懦夫,一个还需要别人依靠的懦夫!所以,他欠缺的是勇气,而不是打击。”
“的确是不简单。”卡默林毫无头绪地重复了这个唯一能感受得到的答案。
法比安看着奇帕克,海瑞姆港湾唯一一个神牧师,他面上阴沉地吓人:“你说我是被那个女的催眠了?”
“是的,法比安男爵。”奇帕克带着一贯善良的微笑看着法比安,用微笑掩埋奸诈是他一贯的作派。
法比安一点笑容也没有,他紧抿着嘴唇,以及灰瞳里强自遏抑的怒火,他知道他被别人利用了,在心仪的人面前出了这样一个大丑,没有一件事让他如此愤怒了。
奇帕克很享受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法比安不仅是愤怒,在他受伤的自尊底下,他隐约察觉到某种潜藏的危险,只要把这头野兽引出来,他的此行便算成功了。
“那个女的是什么人?”法比安双手紧握着,咬牙切齿地问道。
“一个异端,一个拥有黑暗魔力的异端。”奇帕克可不会把姬丽娜真正的身份说出来,罗剎王,这个谁听到都会吓一跳的名字,就如当初他在自己府第看到裁判所光系圣级魔法师杰洛丁一样,若是把法比安吓坏了,他怎能再依杰洛丁的话,去挑拨法比安做出一些傻事呢?
“你说他们是神殿的异端?”法比安闻言冷冷地盯着奇帕克。
“是的,法比安男爵。”奇帕克递出一份公文,上面印着斯维和姬丽娜的画像,还附着两人的资料。
法比安审视着这份资料,也审视着奇帕克的表情,他虽然愤怒,但也没有失去理智的地步,谁也不愿被人当作枪使,尤其是神殿的枪。
“斯维、姬丽娜?帝都的人?”法比安皱着眉,资料上两人的身份让他有点顾忌,这让法比安放下心来。
事实上,整份资料上,有关斯维的一切并没有隐瞒,但在姬丽娜的身份上,变化却是极大,一个简单的改动就能让凶名淊天的罗剎王变成一个寻求黑暗的贵族少女。
法比安打发走了奇帕克,他需要静静地思考一下,想出一个能让他挽回名誉、又不会被神殿利用的方法。
忽然,他想起委利拉,一个巴夫家族安插在管理者队中的小人物,透过委利拉,法比安决定亲眼见一见那两个异端。
在阴湿的牢房之内,斯维睁开了眼睛,看着脚步声的方向。
凯森停在牢笼外,隔着一层铁架,看着那满脸漠然的少年,他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世界确是有天才,但是每一个天才的培养都要花费无数财物,所以,凯森可不相信斗师级的年轻人可以凭空就出现一两个,他们都是有背景的,而他们的背景就是凯林绑缚犯人一条线索。只要追溯上去,凯森相信一定可以看穿隐藏者的阴谋。
斯维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这个表面粗犷的男人。
凯森可不会让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延,他没有这个时间浪费在等待之上。
“那些人是不是你们杀的?”凯森脸色阴沉地盯着少年。
“不是。”
“那么,证据呢?”
斯维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正是你的工作吗?”
“这么说,你们证明不了你们是无辜的。”凯森笑着捋着胡须说道。
斯维沉默了一下,笑道:“也许你问错人了。”
“反正那些商家只想找个出气桶,不论是谁,只要我把他交出去,他就会被那些发狂的商家撕碎。”
“这是你的威胁?”
“我说的是事实。”
“也许吧。”斯维耸了耸肩。
“你不怕死?”凯森想不到犯人会如此地难缠。
“你说出了事实。”斯维笑了,笑得有点轻狂:“而且,既不是我做的,我又何必去怕呢!”
“那个女的是什么人?”凯森选择转移话题。
“不知道。”
凯森并不恼怒,他看过那些死人,那些死人让他了解很多东西,包括让他相信眼前的年轻人不会是凶手。
那些死人表面全部都没有伤口,他们就像是在睡梦中被溺毙的一样,这对凯森来说,是另外一条重要的线索。能让人陷入睡梦而不知自身境地的方法,只有大型魔法,那可是五十多艘船,这么大的面积,这不可能两个人合力就可以做到的事。
凯森离开了牢房之前,他走去见了见姬丽娜,斯维虽看不到那个情形,但也能猜到凯森是绝对不能在姬丽娜身上讨到任讯息。
虽然凯森在两人身上踫了一鼻子灰而灰溜溜地走了,但是又有另一个人偷偷地来了,他就是法比安,一个注定被人愚弄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