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斯维,法比安没有愤怒,从他的仆人口里,他知道是自己先行动手的,而对手只是自卫而矣。
只是被一个年青过自己的人打败,这种感觉令法比安很不好受。
天才!在普通人眼中法比安的确是个天才,但若是把他放在精英群中,他则变得平平无奇,这也是法比安会被外放在海瑞姆港湾的原因。
巴夫家族的外放,同样也是一种考验,巴夫家族的宗家以此举告诉法比安,他不过是比普通人强上一点的“天才”而矣,若是不想被宗家放弃,他要在海瑞姆港湾干出一番成就,而法比安也一直这样做,也坚信当他在两年内踏入斗魂级别,他就一定会被召回去宗家,做一个真正的天才,即使这刻,他仍坚守着这个信念。
“我,巴夫?法比安向你挑战。”
斯维想不到法比安会来牢里向一个犯人发出决斗的邀请,而且,以一个贵族的礼仪,那一刻,他真的想笑出来,不过,当他看到法比安那坚决的表情时,斯维收起了心中的惊异和笑意,说道:“这里并不适合决斗,而且,我没必要跟你打。”
“拒绝一个贵族的挑战是可耻的事。”法比安语带挑衅地说道。
“我不介意。”斯维随口答了一声。
“那我想你也不介意跟我打一场吧。”法比安抽出了随身的佩剑,用剑尖直指斯维,冷冷地道:“决斗!不然,你会死!”
斯维看着那平放在眼的刃面,它与牢里的火光相互辉映着,剑身周围有股淡淡地白光,那是来自法比安的斗气,也是来自法比安的挑战,不知怎地,斯维明白如果他继续拒绝,那这柄剑绝对会无情地向自己刺来。
斯维叹了口气,说道:“即然如此,我们就来较量较量罢。”
“爽快!”法比安笑了一声,垂下了佩剑,问道:“你的武器?”
“不用了。”斯维缓缓地站了起来,活动着那坐得发麻的身体。
“你敢小瞧我!”法比安举剑的手不知是因为激动或是因为愤怒而颤抖着。
“不,我的身体已是最好的武器了。”斯维把视线停留在法比安那垂立而颤抖着的剑刃上,剑缘的白光缓缓地开始流动了起来,就像流动的风焰,在剑身冷冷地燃烧了起来,把剑刃磨得更加锐利。
那一刻,斯维感到一丝杀意正在整个牢狱间漫延,而自身的煞气也正被这丝杀意挑了起来,它们静悄悄地从身体里冒出来。
似是感受到斯维的煞气,法比安满意地笑了:“那好,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就先出手了。”
语意一落,惨白的长剑厉声破空刺去。
在剑尖刺来的转瞬之间,斯维反掌已把剑身拍开。
当斯维挡开了一道剑击的同时,第二道踢击由下而来,只是斯维一点也不闪避,反而一拳向着法比安胸门轰去,任由踢击踢在身上。
两声声响先后一响,接着便响起法比安痛苦哀嚎的声音,佩剑从法比安无力的手中落下,他是被一拳轰退的,若不是斯维收了五成力道,而且只打在肩骨上,否则,单是这拳的威力,也足可要了法比安的命。
法比安忍住刻痛,一声不吭,面色惨白地看着斯维,两人只交手了两招,单是论肉身强度,两人就不在同一个层次上,至于速度,虽然对手连脚也不曾移动过,但瞧对手气定神闲的模样,他就知道自己败得一点也不冤。
斯维看到法比安捡起地上的佩剑,重新站了起来,问道:“还打吗?”
后者对于这个问话则灰暗地摇了头,惨然地说道:“你赢了。”
良久,法比安终于找回了勇气,紧紧握住长剑,沉声道:“但终有一天,我会赢回来的。”
说着,法比安慢慢地走了出去牢房,缓缓地消失在斯维眼前。
月亮缓缓地爬过漆黑的天幕,法比安紧了紧被夜风吹起的斗篷,不快不慢地走在街道上,热闹的谈笑声不绝地从远处传来,但是他的心是冰冷的,他的双眼张开着,眼里可见的尽是茫然。
失败,对于一个自信者而言,还是太过沉重了一点。
委利拉默默地跟在法比安的身后,自从在牢里出来后,法比安一直都是这个样,这令委利拉十分不解,只是人微言轻的他不能问,能做的只是跟在后头,等待法比安的回头,给他事后的奖励。
“法比安少爷。”走了三条长街,委利拉终于沉不住气,开口打破法比安的迷失。
法比安闻言回头一望,惊讶地问道:“怎么你还跟着我?”
委利拉做了小人物已有好些时日,他知道这种时候最好保持低微和顺服,他躬身说道:“小人只是看看法比安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哦。”法比安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把腰间的佩剑除了下来,说道:“这把剑就赏了你,还来,别让人知道我今晚曾到过那里去了。”
委利拉看着眼前那镶着室石的佩剑,眼里有的不是贪婪,而是惶恐,在海瑞姆港湾,谁都知道这把佩剑陪了法比安多个年头,这把佩剑不单止名贵,更是法比安最喜爱的一把长剑。
委利拉有点畏惧的说道:“这把剑小人收不起,法比安少爷还是收回它的。”
法比安耸耸肩,又把佩剑再向前递了一下,问道:“你真不要?”
委利拉闻言不禁打了一阵颤抖,慌忙辩护道:“法比安少爷,小人真的收不起。”
委利拉感到为难,法比安的态度有点异样,这令他很难猜测出法比安的心思。
看到委利拉不位地打颤,法比安问道:“你受寒了?”
“有点吧。”委利拉不是受寒,而是心寒,只是他解说道:“是夜风的关系,这个时候的海风冷得跟玄冰似的。”
“是啊,这见鬼的日子真不宜出门。”法比安看着昏黑的夜空出神,半晌,法比安突然把长剑往委利拉手里一塞,浅浅一笑,说道“你还是拿着吧,反正我现在不需要了。”
也许是推搪不得,也许是法比安的笑容给了委利拉勇气,委利拉战战兢兢地收起了怀中的佩剑,见隔了半晌仍毫无动静,心里才安定了下来,不再胆战心惊。
“既然你冷了,就别跟着我了,我还要去吹吹风冷静一下,之后,再去酒馆买瓶酒,把今晚的事喝到忘了,不过,还是算了。”法比安随手往后拉开他的兜帽,好让夜风把他脑海中的失落全都吹掉,虽然喝酒能让他忘掉不快,但他不想这个时候去见埃米莉,让埃米莉看到他的失败,他虽然失去了自信,但是他还有自尊。
“少爷,我还行,用不用小人陪着。”委利拉挺了挺他的胸膛,轻声地问道。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就行了。”法比安扬扬手,把想要继续跟随的委利拉打发了去,便转头走往海边,不管怎样,他需要找个地方宣泄自己的不快,否则,他一定会疯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