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喊声一起,楼上众人也没兴趣再瞧我和那紫衣少年的纠纷,纷纷争先恐后地下楼瞧热闹去了。
“算你今天运气好”那紫衣少年似乎也对那声‘妖怪’颇感兴趣,还剑入鞘,竟也急冲冲地跟着下楼去了。
“切!妖怪有什么好看的”我撇撇嘴,你面前的我不就是妖怪么。
说了半天,我也饿了,刚坐下正准备用手去抓那盘中的事物,却被师父打开“跟去看看”
“啊?”我完全没料到师父也会对妖怪感兴趣,难道灵狐山上大大小小的妖怪还没看够吗?
师父并不多言,放了锭银子于桌上,径直下楼去了。我无奈,只好起身跟随,却也不忘浪费是可耻行为的金玉良言“小二,打包!”
……
大街上人头攒动,一座独栋的宅院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得水泄不通,宅院里早已人满为患,差役在院中拉起了警戒线,却仍难阻止看热闹的百姓争相拥挤。
我和师父远远地站在一旁,我们用不着去挤那前排位子,师父只需稍动法力,便可看清屋内诸物,只是师父啊师父,你想看也不用拉上我啊,我手中的烧鸡都快冷了。
我欲哭无泪,我的五官被师父施了法,附着在那捕头身上上,托他的福,我能看见所有他能看见的事物,可是却看不见我手中的烧鸡;我的鼻子能闻到浓重的血腥气,却闻不到烤鸡的芳香……
眼前是一间古香古朴的房间,窗边的紫檀内断断续续冒出白烟,整个房间烟雾缭绕,纵使屋外阳光明媚,屋内却被层层烟雾阻断,幽然寂冷。
层层白雾之间,赫然是一滩鲜红得刺眼的血迹,以墙边的床为起点,肆虐地流淌开来。床上的女子,盈盈芳华,秀发凌乱,****半裸,双目圆睁,表情惊恐似是死前看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女子的颈部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赫然醒目。那呈半圆形的伤口我异常熟悉——咬痕,女子虽已死去,鲜血仍源源不断地从伤口处往外流淌,流淌。
随着鲜血的流逝,女子的肌肤一寸寸惨白下去,如纸透白。
“陈大人啊,你可得为小妇人做主啊”瘫倒在地的妇人一见陈大人进门,便拉住陈大人的裤腿,嚎哭不止。只是我看那陈大人脸色黄白,喉咙一阵蠕动,明显和我晕云呕吐时一个模样,脑袋昏沉,哪里听得进那妇人的哭喊。
“大人今早方才从州府赶回,舟车劳顿,尚未恢复,”方师爷适时解围“方才那声‘妖怪’可是你所喊?”
旁边的仵作趁机递给陈大人两片姜片,陈大人含入口中后,脸色才有所好转。
“正是小妇人”那妇人颤声道“我进门时,刚好撞见一青面獠牙,浑身黑毛的妖怪翻窗而去”
方师爷闻言眉头直皱“那妖怪身形如何?”
“大概比这位差爷还要壮实些”妇人指着一名衙役道。
“快去请郭道长”方师爷朝一名衙役吩咐道,那衙役抱拳称‘是’,快步离去。
“你和死者是何关系”方师爷边问边记录。
“死的乃是我家小姐,小妇人原是小姐的奶妈,小姐长大后,夫人见小妇人无依无靠,便开恩允许小妇人继续照顾小姐起居。”
“那你家夫人呢,为何到现在仍不见踪影?”
“夫人两日前去大佛寺上香去了,本来要带小姐一起的,可是小姐这几天身体不适,所以没有一起前去”
“你家小姐平时都常和什么人来往,常去什么地方”方师爷问得很细,从那小姐的起居生活,人际关系,爱好兴趣等,几乎都问了一遍,那妇人也是一一回答。
我在边上听得了无生趣,昏昏欲睡。
“快看,郭道长来了”
“这下可好了,郭道长一来,那妖怪保管无处可逃”
“大家快给郭道长让条路,让郭道长进去捉妖”
我借捕头的眼看去,来的是三个身穿道袍,发束木簪,中间为首一人三十出头的样子,留着长须,手持桃木剑,看上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其后二人,二十左右,面白无须,各自背着一个包袱。
“郭道长!”陈大人此时面色已然恢复些许,见郭道长进来,遂向他讲述起事发的种种,这陈大人脸皮比我还厚,明明其所说种种都是方才方师爷所得结论,此时他说来好似全是他自己的功劳。
师父一边看一边给我解说每个人的身份、地位以及一些基本常识。
“陈大人,贫道观此宅院妖气甚重,想那妖物盘旋于此已然多日,现在贫道要作法将妖气清楚干净,请陈大人和诸位先退出这宅院”
“郭道长”陈大人有些犹豫,我以为这位陈大人定是在为要退出命案现场而为难,谁知他下一句却是在问“这妖气吸入肺中不会得病吧?会不会传染?”